(一)
很久很久以前,我一直是个爱做梦的孩子。
我沉醉在那些美丽如蝶的梦想里,看着它们在我明丽的世界缤纷绚烂着,似乎都长着一张张可爱而又温馨的笑脸,始终对着我调皮地眨眼,甜美地微笑,将我小小的心涂满了七色的流光和炫美的光华,是那般妙不可言,是那般让我迷醉不已。
当岁月的风尘慢慢抚过我的面容,我从青涩的孩童成长为花季雨季里的少女,然后,在岁月的蹉跎和年华的轮回里,我又变成了今日的青年。
或许我们这一代人都很爱做梦。
当街上那些流光溢彩的喧嚣和浮华闪过,当传媒里那些躁动不安的声音传来,当市井里那些大叔大妈们相互吹捧着各自的孩子,我们的梦想便如同吹出的七色泡泡般膨胀,膨胀,看着非常赏心悦目,可是它终究逃不过碎裂无影的宿命。
那些喧哗和浮躁让我们的心也越来越躁动不安,我们的青春从来就无处安放。当一道道霓虹闪过,当一堆堆红男绿女飘过,当酒吧茶肆里飘出暧昧的音乐和气息,我们就已经迷失在了这份浮躁的氛围里,缺失了安全感,心都一颤一颤的,不知道灯火璀璨而光华亮丽的城市里哪一处才是我们最终的归宿。
电视里,网络里,报纸上,充斥的是各种各样的炫富,自杀,艳情,走光,傍款的消息,那些字眼和画面深深地刺痛着我们的神经和眼神,不明白世界是不是太过荒唐,已经出离了我们的想象,于是,我们的心变得更为浮躁了,我们再也找不到过去的纯真和自在了,我们所谓的梦想已经变得斑驳迷离了,远远不是当年它该有的乖巧纯真的样子。于是,我们问自己,这世界怎么了,当没有答案的时候,我们便以为是自己本身出了问题,于是,我们苦恼,我们思索,但是在懵懂间,我们越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年轮和沟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当飘进我们耳朵的大多是诸如关系、背景、二奶、离婚、财富、地位、炒作等等刺痛神经的字眼时,我们便开始动摇了,不知道自己的坚持还有没有意义,不知道自己曾经坚信的那些纯纯的信念和原则是否还有立足之地,不知道自己如果继续坚持下去会不会变成别人眼中的傻瓜。我们便觉得,这世界给了我们太多的疑惑,我们有太多的不解。
可我们终究是要成长的,当这些字眼,当那些画面,充斥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眼帘和鼓膜的次数多到我们熟视无睹的时候,我们释然了,可是新的困惑又来了,我们该怎么办,是随波逐流,还是坚持信念,是冷眼旁观,还是积极投入?
当这一切找不到答案时,我便让心悄悄封闭起来,轻易不去触及这些敏感的话题,因为我不知道真切地面对它们时,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要怎样才算既不做傻瓜又保持着自己梦想的纯真。
但是我知道,梦想不过是梦想,它早已经如同那些吹出的五彩的泡泡一般烟消云散了,未曾留下丝毫的痕迹供我怀想,即便怀想,那也只有疼痛和无奈,苦涩和苦笑。
(二)
我总是想到多年前那黄昏如血的残阳照在笔直得如同玉龙一般的高速公路上,路两旁高大笔挺的白杨树的叶子在深秋瑟瑟的风里呼啦啦地翻动着,反射着昏黄而刺眼的太眼光。
那些时候,学业的压力可谓沉重,当考完试,带着一段时间的极度疲乏不堪,带着满脸的青春逼人的痘痘,将一颗落寞的心抛露在车窗口,任秋里有些冷寒的风使劲吹起我的长发,凌乱如麻的不只是我的头发,更是晒在残阳余晖里的心。
当斑驳如水的心事在这样寂冷的深秋里一一如同打开的相册闪现脑海时,那种撕裂的疼痛便更显得剧烈,但我的眼里没有泪水,有的只是一种桀骜不驯、绝不屈服的坚决。
如果时光可以倒回,会否人生会是另一番景象。
但我依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至少我拥有的许多是别人没有的。
深秋的风很大很大,深秋的太阳很冷很冷却刺眼明晃。
那些银杏的叶子如同黄黄的蝴蝶翅膀从树上一一飘飞,在那条长长的路上铺满一地,让我想到了生命和死亡。
那些被寒风使劲掀动的白杨树叶,总让我感到生命的寂落和无奈。
每当骑车在风雪里飘摇,在大雨里飘过,看着河面结的好厚的冰,看着那些垂下的柳条上悬挂着的晶莹的冰凌,还有我刚洗过便变成了冰柱的硬硬的头发,还有那没多少暖气的屋子,那种奋斗的激情便在我心里涌动,却也为了自己身在异乡苦苦执着而感动不已。
美丽的碧水里倒映着我和老伴的身姿,她和我都捏着一段玉米在未名碧绿的柳丝下啃着,聊着未来的美好蓝图,聊着过往的如烟往事。
博雅的身影倒在湖面上,一漾一漾的,闪着迷人的光芒,仿佛那里有无尽的宝藏,仿佛那是一个非常迷人的去处。
飘过了四季,娇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们在烈阳里登上烽火万里的长城,下来的时候我另辟蹊径,脚受了不少罪。
八大胡同的遗风和香艳的故事犹在耳边,故宫的雍容和如烟的繁华一一掠眼,在心里轻轻地掀起波澜。
天桥的老剧院里古朴的老照片静静诉说着那也许并不遥远的故事,大栅栏成了历史的印记。
颐和园的旖旎风光揉搓着我们年轻的心,圆明园的沧桑和耻辱刻上我的心底。、、、、、、
过往如风,飘散得不见痕迹,如今的我在风里呼吸着,梦想在那遥远或也许并不算遥远的彼岸,只是我不再轻易提起梦想这些字眼,我的青春便是这样辗转着,蹉跎着,寂寞着,也飞扬着,你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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