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人性化就是让教育这个严肃的工作,在最大限度地开发人的智慧,尊重人的思想过程中,充满了人情味,让受教育者感受到独立的人格与爱的温馨,体验到责任的动力,享受到成功的喜悦;教师再也不是威严地站在讲台前,透过厚厚的镜片,两道利剑似的目光直射而去的令人敬而远之的形象,而是可亲可敬的长者,是平等相处的朋友。尊重个性,开发潜能,启迪智慧,完善人格,这是教师的社会职责所在。
教师最值得尊敬的是因为他们是人类文明的传承者。而并非仅仅是因为他们是这个社会中道德水准较高的一个群体。因为这最根本上还是对人类文明的景仰。但是因为人类文明传承的使命,要求教师这个群体也必须具有一个较高道德水准,否则是无法彻底完成传承文明的使命。所以教师的道德,也就是师德必须是人性化的道德,教育所体现出来的人性也必须是具有人类道德的人性。有人说这是在玩文字游戏,那说明他是一个不愿意思考的人。其实道德与人性从来就没有截然分开过。
看过我文章的朋友,有善意劝我写点积极东西的。也有直白地说我的文章都是抱怨,心态灰暗。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在我的认知世界里,抱怨是一种期待。真正灰暗的世界是麻木的,已经没有了抱怨。因为抱怨是将现实与理想对比的结果,因为不理想而抱怨。所以抱怨蕴含着对理想的深深的期待。如果没有了这个目标,抱怨还有什么用呢?有人说抱怨只是一种宣泄,是一种心理须要。这话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但这恰恰说明人对真理的须要是人性化的须要。绝对的理性与绝对的不理性都是不人性的。
不管我们承认不承认,我们过去的教育都是不完善的。这一点已经得到中国全社会的认同。所以我们正在推动教育改革。并且明确地要使中国教育向人性化发展。然而,由于对于人性的片面理解,时至今日我们的一些表面看起来人性的措施,却隐含着巨大的不人性的因素。
当代教育改革的第一步就是所谓的素质教育。提倡素质教育本身就具有赋予教育人性化的初衷。其目的是要改变过去学生被动学习,思维遭受禁锢个性被桎梏的传统教育模式。本来提倡尊重学生的教育主体地位无可厚非,可是在实践中上至国家最高行政管理部门国家教育部,下至刚刚入学的小学生都没有真正弄清什么是素质教育。尽管,教育行政部门在这个过程中对教师进行了全员培训。可素质教育也还仅仅停留在理论层面上。看到这可能有朋友又要讥笑我标榜自己聪明,我承认我长了一个不愿意被别人输入程序支配行为的脑袋。可是世人并非就我一个如此。只是传统的观念与私欲令他们不愿意思考这个问题,甚至回避这个问题。中国的历史发展告诉我们,中国的事情还得中国自己做。如此庞大的族群,没有哪一个外族可以拯救我们。
古人有言,不在沉默中灭亡,就要在沉默中爆发。我不甘愿在沉默中灭亡。也不想在沉默中爆发,我欲使这可能爆发的力量,有序地释放出来,作用我们的社会。所以我要点破许多人都曾用思想触及过却又大都回避的问题,那就是教育体制问题。在中国一提体制问题就有与上不保持一致的嫌疑。可是不触及这个问题,中国的教育就会就无法走出绝地而后生。我想广大读者与我一样,不相信中国诺大个知识阶层,无人洞晓素质教育失败的根源。我今天就把大家的想法说出来,一是对素质教育以正视听,让人们明白素质教育的实质。二是抛砖引玉,为中国教育改革凝聚国人的智慧。
素质教育,是指提高人的素质。尊重教师与学生的个性,可是在现实教育活动中,这两方面的个性都没有得到实际尊重。其根源就是我们的素质教育是根植在“工具”教育基础之上的。几千年传统的教育模式,都是把国人的思想禁锢在统治阶级维护其统治的范畴之内,改革开放前,我们的教育也还是这种高度划一的模式。伴随着全社会对经济的发展的须要,我们的思想被迫解放了些。然而这种被迫解放的思想,无法作用于现实生活,推动文明向前发展。就拿学校教育来说吧,虽然在素质教育的推行过程中,全国统一的教材模式被打破。可是由于教育资源的不均衡,中考与高考这个紧箍还仍然制约着全国绝大部分学生与教师(只有少量欲到国外求学的贵族子弟不受这个约束)。教师不围绕着考试指挥棒施教,学校不允许,家长不允许,社会不认同。学生虽然对新教育理念不十分排斥,可是残酷的社会竞争与阿q精神般的幻想和虚荣,致使孩子们矛盾地走进了被他们称为监狱的学校。
中考与高考的体制与教育资源的不均衡决定应试教育仍然是占据着中国教育阵地的。我们一方面提倡素质教育,一方面又害怕学生们独立思考问题。因为孩子们的思考潜能一但被开发出来,他们就会发现这个社会有许多不和谐的东西,他们也就不会再甘心受摆布。这是一个体制不健全的社会里统治者所不愿意见到的。这就是时下我们的教育一方面在时代文明的推动下被迫实行人性化的素质教育,另一方面又在用高考与中考制约学生的人性的发展。因此我曾经以为中国教育改革的巨大障碍,是不健全的体制。然而现实生活中什么事都不能等条件完全具备再去做,教育也如此。此番四川地震中都江堰光亚中学范美中,在灾难发生时在本能的驱使下,扔下学生跑了。通过一些琐碎的资料可以看出,事后他对传统的人性、道德与现行教育体制进行了较深层次的思考。可这毕竟不是凭某个人的智慧就能够诠释得了的问题。范先生跳跃性的思维与不完整的表达,加上舆论的断章取义与媒体的有意引导,让他的思想火花淹没在愚昧当中。这让我看到一个残酷的事实,中国的教育改革最大的障碍不是体制,而是国人落后思想观念。
本来看到我们的政治体制改革虽然在顶着压力,却仍然在渐渐地推进着。心中曾经燃起点点希望之火,可此番对教育的思考,让我的心情又沉重起来。一种社会观念的进步,并不比体制的进步更容易,甚至还要更有难度。
刚刚开始推行素质教育时,有些学校比较激进,步子迈得较快,可是很快他们就发觉这是他们的一厢情愿。学生尤其是好学生的大量流失,有的学校甚至因此几乎到了倒闭的地步。过去我思考基本上都是站在讲台上看问题,还曾对领导“落后”的教育理念愤慨过。现在看来,领导们那种唯招生(学校生存)是从的观点,也是一种无奈。并非所有的领导都不明白个中道理。在与网友辩论范美中现象时,有许多网友就曾经问我,遇到范的遭遇我会怎么办。我觉得信誓旦旦对别人说自己如何如何能够慷慨就义,太虚伪了。可这也是多少年来,我对人性思考的结果。有读者看了我的文章,就认为我提倡底线道德,就意味着我个人的道德水准如何如何地低,只能遵守底线道德。我在为这些网友们的僵化思维慨叹时,也更加感觉到中国社会对人性化教育的须要。
其实人都曾年轻过,在教学上我也曾经有过哪怕牺牲个人的利益,也要推行先进的教育理念。可是我与那些激进改革的学校一样,当我上课欲开阔学生视野,给学生讲许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启发学生思考现实问题时。学校领导恐惧了,旁敲侧击地要我不要在课堂上讲书本没有的内容;学生家长反感了,认为我上课讲些没有用的,影响孩子们学习有用的(考试)知识。结果我所教的(好学生集中的升学为主的)实验班被领导以有更重要的任务须要我做“勒令”交出去了。其实我也并非完全不顾学生考试的现实,而是分析了考试指南,在考试测试范围内进行了扩展。结果当年中考我所讲的那部分内容,有十多分出现在考题中,当同事们向我贺喜时,我想起阻止袁绍战官渡的田丰。于是悲从中来。果然下一个学期我只被安排了四个普通班的课。不幸的是,这四个班当中还有四个本年级前十名的孩子。而我自然教学依然如故。虽然现在中考与高考的指挥棒仍决定着教育取向,可是考试内容越来越灵活。而这些灵活的内容都是拉分题。学校领导是不可能承认他们当初换我是个错误,让我回去教那几个升学班的。于是教务处主任要我交出我的资料,理由是资源共享。到不是我心眼小,不愿意让别人拿我的资料去教学生,只是我上课从来都是一只粉笔,虽然也有计划,可那只是个大框架,具体如何传授,则是随着教学情况而定。这自然又落个抗拒领导的罪名。这就是一个大胆践行素质教育的教师的下场,独立的思想得不到尊重,个性得不到弘扬。一个被折磨得没有了独立思想,没有了个性的教师,拿什么去培养学生的独立思想?拿什么去培养学生的个性?学校领导到也不是完全顾忌面子,家长们的观念也是一个重要因素。领导们在为学校的生存着想。是这个社会不容纳独立思想,不容纳个性。
多少年来,我们教育小孩子都是以听话为标准。上学后,听话的学生都是楷模。这是中国的孝道使然。孝顺,孝顺!孝者顺为先。我们这样一个以生活在即有观念中为荣的民族,在“与世隔绝”的年代确保了这种文化的完整。踯躅于东方这块黄土地上。然而大洋里来了洋人,中华文明不再清纯。但是黄土地上的人们,仍然固守着“孝顺”、“听话”。这种观念至今影响着国人的教育理念。表面上看此观念似乎很人道,可是思量起来,也不是没有问题。顺从老人,听长者的话,不惹老人生气,这是中国古老的感恩理念。可是这种感恩是以制约文明发展为代价的。因为老人的观念是继承老人的老人的。老人不违背老人的观念,后代也不违背他的观念,这是一个容不得不同声音的民族,是一个唯统治者意识是从的民族,而统治者的思想意识都是基于维护他们奴役臣民的统治的,全体臣民都得按着统治者规定好的方向思考说话。我们这个种群已经习惯在已形成的观念里意淫。这是一种对于过去的人道,或者说是对于统治者与他们的臣民的人道(在人类文明特定时期的文明代表);而西方思想中的尊重独立思考,尊重个性发展,是发展的人道。是一种对于人类未来的人道,是对于公民(不同于臣民)的人道。这两个一个是对中止文明的人道,一个是对发展文明的人道。那么哪个才是人类的完整人道呢?
我们的教育行政部门,是一群拿着绝对高于教师工薪的群体。这让我想起本市的曾经两位在省城开支的领导,历次本市涨工资,此二位都不积极,甚至阻止。因为他们二位自己已经在省城涨过工资了(他们的工资关系在省城),不会与本城人共命运的。所以教育行政部门是一群如二位领导般的教育贵族。他们是无法体会教师的感受的。而在这些人眼中,人性化不人性化已经不属于他们思考的范畴。他们考虑的只是本部门的荣辱与得失。教育乱收费屡禁不止,就是我们国家表面重教实则轻视教育的政策下教育行政部门基于本部门利益纵容所致,因为教育乱收费的最大的直接受益者就是各地教育行政部门。这使学校与学生、家长之间形成一种对立,使教育与受教双方滋生对抗,这种不和谐严重违背教育人性化的取向。
可能有人不赞同国家不重视教育的观点,那么世人又如何解释中国以世界名列前茅的国民生产总值(前三四名),却只给中国教育低于世界上教育最落后的非洲平均投资水平的投资(不足百分之四)。加之体制的弊端,教育经费被层层截留,真正的教育经费仅百分之二多一点。这使中国的优秀教育资源严重短缺且不平衡,受教育权利的不公平,是教育最缺乏人性化的表现。各地在计划生育使得生员相对减少的情况下,不是利用可怜的教育资源提高教育质量(大概只有上海利用这个契机采取了相对提高教育质量的举措),而是在全国掀起以整合教育资源为名的拍卖校园供地方挥霍的高[chao]。大量的学生被集中在合并后的学校里,即使重点校也大多人满为患,一个班级七八十人,有的甚至高达八九十人,这严重违背学校教育规律,教室已经比猪圈还拥挤不堪。老师的讲台低下都挤满了学生,就拿北川中学全部遇难的十八个班学生来说吧(该校2900多名学生,现在只有1300多名学生复课,遇难的大多是那“全部遇难”的十八个班的学生),保守估计每个班也有七十人左右。这样庞大的班额,不用说地震根本没有机会疏散。作为基础教育阶段,就是平常教学,也根本无法保障。虽然是好学生相对集中的重点校,可是这种教育模式下牺牲的学生还是占多数。素质教育就更谈不上了。素质教育讲究师生互动,这样的班额,老师一堂课下来,即使整堂提问,也提问不到三分之一,就更谈不上互动了。去掉讲课的时间(一般在三分之一左右),留给老师与学生互动的时间就更少了,能够与老师互动的学生甚至达不到四分之一。这如何来实行人性化的素质教育?也就是说,无论教师素质教育的方法与观念是否合格,客观上中国教育就不具备实行素质教育的条件。也就是说是缺乏人性化的教育。
普通校也好不到哪去,地方政府为了占据教育不动资源,并校不但合并重点校,普通校也在合并之列。把学生都集中在几所学校内。作者所在的学校就是一所刚刚合并的城市普通完中,大多数的班级班额都在七十人左右。个别了解一下其他地区的学校,情况大多基本相同。如果读者朋友有心,就根据地震中报道的学生与班级数据计算一下,看看灾区基础教育的学校班额有多大。
客观上的困难也许暂时解决不了,可是观念上总可以先于客观解决一下吧。然而,教育行政部门的举措仍然让我们看不到多少人性化成份。就拿范美中事件来说吧,上至教育部下至地方教育行政部门,都只把目光集中在道德层面上。不错,加强教师队伍的道德教育,是教育行政部门的职责所在。可是地震发生一个多月了,整个教育行政部门,却只围绕一个师德问题,搞个什么师德条例。姑且不说这个师德条例是否人性化。单从理性上讲教育行政部门的举措也是缺乏人性的。教育行政部门在舆论的冲击下,不是彻查豆腐渣教学楼惩治教育腐败,完善最急迫需要的校园避险机制,而是修改什么师德条例,增添什么教师保护学生安全的内容。这俨然是一种缺乏人性的误导。
因为教师永远比学生少,即使在自然灾害面前,全体教师都如谭千秋般壮烈殉职,在七十比一,或是六十比一,或是五十比一,即或是四十比一,一个教师能够救多少学生?舆论也不是都缺乏理性,就有舆论讲,在四川这样的自然灾害面前,我们即不需要谭千秋,也不需要范美中,我们只需要一座安全的教学楼与健全的避险机制。因为谭千秋的臂膀再宽阔也只能救三四个学生。斯人已逝,我们不必再给殉职的老师们家属增添什么烦恼了。可是我们的教育行政部门,这样的声音却听不进去就实属缺乏理性了。这些教育权贵们,不是象日本那样受中国四川地震启发,立即在日本全国掀起加固学校的行动。把学生的生命放在首位,最先着手解决学生安全问题,而是在什么师德问题上抛出些什么专家教授,解释来解释去的。余震在继续,幅员广阔的中国还有许多学校存在着安全隐患。教育行政部门最应该着手做的就是,立即在全国复查教学设施的安全性,立即制定并贯彻避险机制。将区域性可能发生的灾害(水灾、火灾、风灾、地震灾害等)告知学生,并普及紧急避险知识。严格缩减班额至小于等于三十人(具上海来的朋友介绍,他们那的学校班额基本都在三十人左右),让每一所学校的学生都把避险具体化,落实在实处。在教学楼内制定疏散路线,确定每一个班级固定疏散途径,在操场上标注清楚安全区域。对有安全隐患的教学设施立即象四川安县桑枣中学的最牛的校长那样,不惜重金(比建筑成本还高的加固经费)立即加固。因为孩子们是国家的未来,他们的生命是无价的,不能用金钱来计算的。这个全世界都公认的道理,在我们的教育行政部门居然都引不起重视!放着如此人性化的教育工作不去做,却纠缠于道德问题上没完没了。道德是重要,可是他比孩子们的生命还重要吗?我们是责备中国教育行政部门不知轻重缓急呢?还是责任他们不懂人性呢?好象都不完全是,一个普通人都能想到的,聚集着大量高学历知识分子的教育行政部门没有理由想不到。说白了,是这些人性化的措施与教育行政部门的即得利益对立。在师德上大做文章,可以减轻舆论的压力。却不会影响他们的即得利益。
虽然有些观点现在还无法取得全社会的认同。可作为一线教育工作者,我要为教育为广大老师说句话。人性化的教育,是针对教育整体的,即包括学生也包括老师。我们在教育人性化改革过程中,高度重视学生的人性需要本无可指责,可是现实教育中除了语言教育,其他教育手段几乎都被确定为非法,这就不怎么人性了。让我们先把这不完善的人性化教育放在一边,即使仅对于学生而言,这也是缺乏理性与人性的。现在包括美国在内的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在经历了绝对尊重学生人性的失败教育中清醒过来,开始反思盲目推崇绝对人性化缺乏对人性弱点的教育改造的失败教育。人性是有弱点的,脆弱心理承受能力低,缺乏吃苦耐劳的精神,缺乏责任意识等等。这些都不是可以通过语言能够提高并予以改正的。如果这种绝对尊重学生人性的教育理念能够行得通,中国就不必设置监狱,都把监狱改成学校不就成了。所以现在美国等一些西方国家,开始制定法律,允许老师在教育学生过程中与学生有肢体接触。而我们却拣来人家丢弃的过时的教育理念,来禁锢我们的教师。桎梏我们的教育。
我们目前实行的这种绝对尊重学生人性的教育,其实是对学生不良习性的一种纵容。放弃对学生意志的培养,心理健康的培养,这不是人性化的教育。这样教育出来的学生,心理承受能力低,身心脆弱,无法适应社会现实生活,几年绝对人性化教育(对学生欲望的满足),没有教会学生在现实社会生存的本事,使学生缺乏抵抗挫折的能力。他们毕业后的一生将得不到生活人性的尊重。这根本不是人性化的教育,充其量是人类原始人性的一种体现。上升到教育层面上的人性化,必须是理性的概念。
同时教育的人性化,不仅是对学生的,也是对老师的。老师的人格与尊严必须得到尊重。一个没有独立人格与尊严的教师,怎么会教出具有健全人格与健全心理自尊自重的学生来!而时下的教师,成为教育乱收费的替罪羊。成为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处罚教师教育失职的条例一个接一个。连教师口头批评学生都会因为学生的因素失职(我们市的一些学生受到教师批评后,跑到网吧去包宿,却打电话告诉家长因为老师批评而离家出走,于是家长找到学校轻则辱骂老师一顿,要求该老师下岗;重则聚众对老师拳脚相加。孩子玩够了回来,老师还得给孩子道歉,这玩死老师的现象已经成了老师的家常便饭)。而学生辱骂甚至是殴打老师,至多也就是对老师说声对不起。家长打老师更是不需要理由不需要道歉。社会对于学生、家长对老师的侵犯,没有任何约束。有人可能说,为什么不诉诸法律,还法律?不用说法律不一定还你公道。即使还你一次公道。你也会在学生与家长设计的圈套中很轻易地被赶下讲台,失去工作。所以家长与学生打了老师,老师是不敢有半点要求学生与家长道歉的。如果仅是学生打了老师,好一点的家长还会领孩子给老师道个歉。但常常学生在道歉时眼里就透露出嘲讽的目光。最快的不出十分钟,就会又挨同一个学生的骂。大不了再说声对不起。
哪个行业都有些败类,教师也不例外,可这个罪名不应该由全体教师来背。绝大多数的教师是爱岗敬业的,克拉玛依友谊馆火灾中殉职的全都是教师,有些教师本来已经逃出来了,可是他们定了定神又冲回到火海中去救他们的学生,并为此殉职。这些人同样伟大,也许更伟大。那些在里面殉职的教师,也许还存在着客观上出不来的可能。在无法选择下,用自己的躯体保护了学生。可是那些本来已经逃出来,却毅然冲回到火海里去救学生殉职的教师,是在生与死面前选择了义。这更凸显人性的光辉。这比那些沽名钓誉者高尚多了。那些在地震中,与学生一同从楼上撤下来的教师,有些也是跑在本班学生前面的(如果他要是在范上课的教室,他就是第二个范美中,可是因为空间位置的原因,他成了谴责范美中的道德高尚者),可是事后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组织学生撤离的,并因此鄙视范美中。
这让想起那个成语典故“五十步笑百步尔”。看了中央电视台的采访,才知道范上课的教室就在二楼的楼梯口,下楼梯后的出口正对着操场。范不是一个完美的教师,他自己也承认。世人也大多接受他当时的行为。可世人不理性的地方也就在于此,因言获罪是人类最黑暗的一页。更何况想到说到的未必一定与行动有着必然的联系。范说在那种生死选择时刻,即使他的母亲他也不会管,只有为他的女儿他可以考虑牺牲他自己。姑且不说范这种打比方是否深思熟虑,也放下其理性与否不讲,即使范真的这么想过,他就一定会在那样的时刻放弃他的母亲吗?有人可能又要说为范的行为与言论辩护如何如何地无耻。那么请问,那些在克拉玛依火灾中逃出来,又冲进去火海里的教师行为该如何解释?如果我们承认人在那种恐惧时刻有下意识行为,那么范的行为就无可指责。因为道德是属于意识行为的。如果我们不承认人有下意识行为,认为人的行为都是意识主宰的,那些从火海里逃出来又冲进火海救学生而殉职的教师,当初逃出来时,肯定也是在想逃离的。可这并不影响他们在人性面前改变想法,重新做出选择。即然这些火海殉职的教师有如此的行为,那么范美中即使真的想过他博客里所说的那些话,他就一定会放弃他的母亲,不会象那些火海殉职的教师一样有新的选择吗?有人曾经谴责我把正面人物与范进行对比是对正面人物的亵渎。对于的持这样观点的朋友,我只能说请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对比论证是为了说明一个道理,假使范真的是道德败坏,用他与正面人物比较阐述人性的弱点,也并非是对正面人物的亵渎。相提并论存在相互影响的问题,可是那得看是论证的什么问题。
如果把一个出卖国家民族利益挣黑心钱的商人,与我们现今社会里的那些热衷于公益事业的合法商人相提并论,说都是为了挣钱,二者没有区别,那才是对合法商人的亵渎的呢。可是如果我们用同样的两个人,交通事故时的本能反应进行对比,来阐述人在紧急状态下的本能反应属于短暂的无意识,则不存在相互之间的影响问题。因为这种对比只是在阐述生理反映。一场交通事故后,交通管理人员发现,坐在前排的司机与司机的妻子都撞断了双腿,这种现象是很少见的。因为如果司机感觉撞车危险时,本能躲避,就不会撞断自己的腿。如果他为了救妻子,就应该撞断自己的腿,而不应该又撞断妻子的腿。后来,交通管理人员在询问时,司机解释说:当初他感觉到撞车危险时,他本能地打舵躲开自己,可是在那一瞬间,他又感觉到爱妻的存在,他又往反方向打舵,想把妻子那一侧躲开,可是撞车的瞬间没有给他更正的机会,当他把方向反打还来不及躲开妻子一侧时,与正面来的车正撞。二人均撞断双腿。这个事故告诉我们,人的本能在危险的瞬间存在无意识行为,同时也告诉我们意识在危险面前也是会根据条件所改变的。范说在那种危机时刻,即使他的母亲他也不会救,只有为他的女儿他可以考虑牺牲他自己。可是事实上,在那危机时刻,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想这些。更具人性的是,谁在他身边离他最近,他可能救谁。人在危急的瞬间,即存在着完全的忘我,也存在着自我与顾他的双重下意识,还存在完全自我三种状态。而三种状态会依据条件产生改变的。也就是说,在危急关头,人是否短暂丧失意识,丧失意识多长时间,意识会不会据条件而发生改变,这都是因人的个性差异而不同的。
这次为了抨击范美中,那些从来鄙视美国,认为美国哪都不好的国人也搬出来美国的教师避险职责来。这些人是想说,象范这样的行为,在全世界都不会被接受的。单从条例具体规定上看,是这样。可是美国的教师避险职责,对教师的规定非常具体简洁,因为在那种危急时刻,人所能做的是有限的。超越人生理承受能力的要求,就是缺乏人性的。首先美国的学校一类建筑具有较强的抗震与抗破坏力,象日本的建筑地震中即使倒了,也不会坍塌,会象一个整体物体一样,体形不会受到太大破坏。所以日本救援队到中国后,看到被埋在坍塌的建筑垃圾里的遇难人员,非常震惊。美日那种建筑条件下的教师履行职责,心理的恐惧远远小于生活在中国豆腐渣教学工程里的教师。同时,美国的避险机制是较健全的。危急面前一个人本能的判断力具有着极大的局限性,所以美国对处理航空事故要求严格按照航空手册处理。就是考虑到危急关头人的生理极限。另外美国的学校,班额基本在十几名,甚至几名学生。教师完全有可能,并且有时间把经过疏散训练的学生组织撤离。即使如此,美国的条例中也提到,不提倡舍己救人。与这种人性化的条件比起来,中国新修订的教师师道条例就是对教师的谋杀。
首先,中国的教育建筑按规定应该比民用建筑抗震能力要强,可事实上学校的建筑基本是质量最差的豆腐渣工程。此次地震倒塌的建筑基本上都是教学楼。教学设施倒塌率是最高的,甚至是民用建筑的数倍。教师本来就是一个意识力比较强的群体,他们凭借对社会建筑质量的抽象感知(倒塌的桥梁,溃决的堤坝,坍塌的火车站),是最具建筑危险意识的。因此,在地震中教师与一些知识分子对于建筑的恐惧感要超出普通人。正应了那句话“无知者无畏”。经历了这次四川地震倒塌的教学楼与师生遇难的惨剧,中国的广大教师在未来的自然灾害中的恐惧会更深。
其次,在建筑留给中国教师的时间仅够一个人逃生的情况下,要求教师在没有定期避险训练情况下组织四五十个学生甚至是七八十个学生疏散撤离,这在客观上根本不存在着可能。这等于要求教师与那些撤不出来的学生一同死在里面。范美中的光亚中学是个特列,此校的建筑大多是二楼,楼上层多为轻型建筑材料。又因为是私立校,众所周知原原因,其抗震能力是较强的。只是这些地震后才知道的情况,不知道地震前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的教育行政部门,不去考虑如何让大多数学生能够在自然灾害中得以逃生,却想出这个让教师陪同撤不出来的学生一起死来减轻他们的舆论压力的作法,这是极不人道的。对于那些因为建筑质量,班额过大,缺乏避险训练等因素不能安全撤离的学生,教育部不是想办法解决这些不可能撤出来的孩子的安全问题,而是而制定一个殉葬方案(新修订的教师德条例),这不但对于教师缺乏人性,对于那些不可能撤出来的学生也是不缺乏人性的。
用心思考一下,就会明白。从观念上,体制上人性化教育离我们还都很远。素质教育在全国的实验基本上是失败的。要建立一个人性化的和谐社会,必须先拥有一个人性化的教育。人性化的教育首先从人性化对待教师开始。那种要想马儿跑得快,还想马儿不吃草。即使是匹千里马,受到教师所遭遇的虐待,也会跑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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