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与错

潘信

那年的暑假

他与她约定在一家kfc

他兴奋地想着她的模样

心里已然着了火

终于

他见到了她

一如他的想象

她会成为他的妻子

几年后生个乖乖的胖娃娃

他陪着她

穿梭在拥挤的地下广场

陪着她

看她试着新潮的外套

脸上

满是幸福的表达

他望着她在想

她是爱他的吧

她也很乖巧

在他临走时

为他母亲选好了补品

上车时候在他脸上留下一个错愕的香吻

他将脸尽力贴近车窗

凝望她的背影

漫漫消失在清晨浩淼的雾气中

他抚摩着自己的面颊

仿佛那甜甜的潮湿

没有挥发怠尽

一直深入他的皮下肌肉

并长期驻扎

那天之后

他们在一起

承担彼此的伤痛和困乏

他们说这是爱的疗伤

但那些青春里的叛逆与悔恨

仍然撕扯着他与她

可是她仍然用她的坚持

守护着他

而他只是用成熟的幼稚

回绝着她

向她诉说

他的疼痛与不安

她开始明白她的爱

多么地惨白

她的男人负担不起她

她从朋友那里学会吸烟

她开始回避他

她开始在有风在晚上坐在寝室阳台上

一根一根吸烟

直到双眼泛白

她还因此洗了一次胃

却背着他

在那个时候

他算是高才生

写着一手很跌宕的文字

深受同学老师的好评

但是除了她

他总是抱怨说她不欣赏他

她总是说他写的还不如她

他生性腼腆

总是喜欢用文字做爱的栓释

而把自己的难过托付给她

他还是很在意旁人的想法

那天

他说想暂时离开他

因为他受不了

放学后

她不去陪他

他不想再去和他的兄弟们解释

他的老婆要送她的弟弟回家

所以

不可以陪他

她回答的很干脆

令他有些后怕

她终于知道

他要离开她

那天后

她辍学回家

做起了小买卖

他却对此不闻不问

只看他周遭的风景

背叛她

爱上另一个她

高考前一天的晚上

他和室友逃寝在外大吃烧烤

开心地咕嘟着一瓶又一瓶

燕京啤酒

半醉中

他接了她的电话

她告诉他

她刚从死神的手里爬出

他乱了心跳

她说前几天同学聚会

她喝多了

失身于那个帅气的他

她觉得对不起他

吃了一瓶安眠

幸好她的爸爸及时回家

他第一次在她电话里哭

跑着翻过了宿舍的高墙

高考之后

他要去见她

还是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但是他却已经找不到它

一位扫大街的大妈

告诉他

它已经搬走多日

他失落的感觉就好象失去了

半边的晚霞

他透过玻璃

看那空旷的商铺里的一角

似乎还在放映那时候的他与她

开心地

暧昧地互相调情

却忽然间只剩下刺耳的装修电锯声音

他不自然地耸耸肩

看了看表

她已经晚了10分钟

出奇的是

他没有生气

很耐心地注意两边的客流

她会来的吧

他安慰着他

又是10分钟

他终于等到了她

她没有多大变化

只是脸上少了一些少女的清爽

他觉得眼睛里已经萌生出一层雾气

他慌忙背着她

说去另一家

餐桌上

他点了许多她爱吃的川菜

仿佛是祢补他的过失

她对他淡淡地笑

然后是漫长的沉默

她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考得怎么样

他答

不知道

她没有再说话

他却接上说

说说你吧

她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跟讲评书似的

说着关于她的故事

他没有插话

只是用力地夹菜给她

饭后

他送她回到公司

三个小时

她的出假期限

他还没有抱过她

他想下车陪她

她不答应

硬是把他塞进车里

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忤逆她

他自嘲地想

自己还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去留

太窝囊

她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

他也不会再习惯地搂着她的香肩

牵着她的手

跑过斑马道

跑过那些很美好的地方

就像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他渐渐淡化了她

偶尔的qq

他也仅仅道一声问候

便忙于其他

他说不清楚是不是还爱她

只是知道

他会想起她

会想起那天的激情与暖味

关于他的幸福他的成长历程

全是她

他看过她的日志

他看见她说

在爱的世界里没有谁对不起谁的致命做答

她说她很累

她说她会哭着流泪

她说他不会区分她爱的认真

她说她恨他的决绝重伤

她说你白天不懂我夜的黑

她说她经常会喝醉

她说她已经把他的爱埋葬在大火燎原的洪荒

她说她已经把自己交给过不只一个爱她同样爱她身体的男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顿悟了

还是被感染导致崩溃

他默念着她

回归了

那年的夏天

那个满是温情的早晨

他又看见了她

他会告诉她

这一次

他会很认真爱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