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已经记不起自己十一二岁时拟过的那些漂亮的题目。只是记得当时的文章多半是虚构的小说。用蓝色的圆珠笔写满四张印着绿色方格的作文纸，交给老师批改。或者敲入电脑，用黑色的小四号宋体字打印在a4纸上放在老师的办公桌上。老师喜欢把我的作文放在办公室靠墙的柜子里。一沓沓的作文整齐地躺在木柜子里。总有外班的学生打开柜子看作文。她们也都记得了二班有一个作文写得很好的女孩喜欢用电脑写作。

现在不是这样。

最近喜欢手指与纸摩擦的微妙感觉。把手稿写在微微发黄的便笺纸上，存在床底的红色箱子里。经常打开，看到文字中的自己，如同局外人一般清醒。

二

路过城市西边的河。总在装作与它偶然邂逅。没有动机，只是单纯地喜欢偶遇。河水绿色略微泛黄，河对岸的电杆倒映在河面。显得飘忽不可捉摸。物理学叫它虚像。蓝色的天空与我记忆中的似乎有些出入。两年前的云朵像棉，一朵朵飘浮。厚重踏实。给人安全感。现在看到的，是层层叠叠的云。挤压在天空。看不清楚彼此的形态。就像分不清楚彼此纠缠的形体。

河的南边一条宽阔的水泥路。路两边有高大的电线杆。电线像划破天空的黑色线条，在整个视野蔓延。伫立的黑色电线塔楼，有分明的四边形格子。运载沙石的大车偶然经过，可以听到地面微微震动的声音。

路的南面还是河。河面宽阔。水呈现幽幽的蓝。不同于刚才。它带来的只有空荡荡的苍凉。曾经想过河水注入海洋会不会从海洋绕地球一圈然后回来。不会。倘若真会。这里应该也是海洋罢。

三

五月已经过半。

曾经在三月说过的话，至今还在纸上，光阴荏苒，记忆永恒。我把它写下来：

最近一直是下雨。路上有黄色的嫩叶被雨击落。生命所呈现的种种姿态并非一成不变。即使是后山的一簇白色小花，每一秒都有不同的景象。我所能做的只有不停地用相机记录她们繁盛生命的一个个瞬间。世界在不断改变，下一秒，并非物是人非。而是物非人亦非。其实这样很好呢。早早结束上一秒，奔跑着就能投入下一秒的怀抱。手心还残留有上一秒的温暖。可这温暖因为接踵而来的一秒又一秒渐渐淡去。最后什么也不留下。就好似深秋午夜的风吹落树叶，树梢留有叶的清香。若隐若现，直到消失。消失时间之短，速度之快，让人促不及防。

而如今，三月早已倏然逃离。待我再与它相逢，又是一年。

待到夏日，在路边的小店里买一杯奶茶。喝着奶茶穿越一条条陌生的巷道。千回百转。会突然迷路。一些苦心经营的事还是会被发现就像迷路总会回到熟悉的路口。迷路的经历会像梦魇一般消失得毫无踪迹。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脑海会出现短暂的空白。生活便是如此，隐藏着已知的峰回路转，却不知一切都未成定数。

四

又是五月。几经沧海成桑田，怎不见旧人欢颜？

本文已被编辑[箫竽]于2008-6-28 13:14:39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