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如果你还活着席晓薇

发表于-2008年06月26日 下午4:01评论-2条

如果你还活着。。。。 

如果你还活着,你应该和我一样大,为人妻为人母了。 

你,聪颖可爱、开朗大方、你,任性泼辣,傲气十足,却也热情待人。你义气,却也有些刻薄。同窗三载,我们相伴走过了春夏与秋冬,我们是初中时期,最要好的朋友,知已。你如我,我如你!! 

每天早晨,我来到你家门前,看见你家信箱中如果放着纸条,说明你已经上学去了,如果没有,我就上楼去找你,一起结伴。 

在我们家和到学校的那条林荫小道,有过我们一起走过的无数个脚印,我们常穿一样颜色的衣服,在那条不变的路程中,留下一天天我们的身影,成为一条不变的风景线。 

你容不得谁对我不好,从小家庭的环境造成我的性格孤癖且温顺,对你我几乎是百依百顺。 

你的打扮非常入时,无论是什么季节,你都可以穿的比别人漂亮,你身高只有156左右,但是你隆起的胸部,象熟透的桃子,再加上你穿着薄薄的纱衣,胸罩带时隐时现,似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在校园中当时,引来无数男孩子的追逐和迷恋。你过早成熟的身体发育的那样完美,凝脂般的皮肤,浓浓的眉毛,长长的眼毛下面有一双丹凤似的黄色的眼珠,目光清亮,冬季的时候,你常戴着口罩,时而结霜,眼毛一层雪花,你一眨眼,分外的漂亮,我很喜欢那个时候看着你,而我也企图那样的效果,只可惜我天生眼毛就少,无法结成霜,你居然可以笑到肚子疼,说我什么都愿意和你一样。 

你脾气偶尔有点古怪,也许因为你的家庭让你的心灵扭屈,以至于后来做出如此冷酷的决定。 

你的父亲是抗美援朝的战士,与我父亲是战友,听说我们的父亲当时在战场上枪林弹雨,转业后依然保持着战友的联络。你的母亲和我的母亲同在一个单位上班。你有三个姐,本来,你们一家人很幸福。后来你父亲出了意外离开了你们,而你继父来到你们家,使你们家里发生了一些变化。 

继父是个色狼,偷偷地总是侵犯你,而过后就给你零钱让你买衣服,你不敢声张,更不敢拒绝,只是躲避着。直到后来你有了男朋友,他才停止了对你的骚扰。这一切你都告诉了我,我们常在一个被窝聊到天亮,因为当时母亲常上夜班,父亲也常出差,家里管的也不严。我就时常入住你们家。 

我们的友情对我而言我倍加珍惜,珍惜到每次你与我吵架我都从不反抗,你与班里别的女生要好我都伤心到一个人哭的程度。你后来知道这一切,就不再冷落我,继续保持着和我的友谊,与我亲密无缝,在我的初中时代,你给了我许多快乐而难忘的时光,而在当时的校园生活中,我们的友情以及你偶尔去打架,也成了当时校园的一大新闻。 

你是他们眼中的侠女,你敢去冲到别人面前去打架,你敢为了保护我而拿弹簧刀扎进别人的胳膊,而事后你受到处分,而我被推出场外,我胆子极小,过后你生气说我不够义气,我就跟在你的后面象犯错的孩子,但是,我们总能重新合好,在一起无拘无束地快乐地生活着。 

你不能允许别人欺负我,但也不允许谁喜欢我,甚至男生,你也很嫉妒。有一个另一个班级的男孩,长着一双很迷人的眼睛,高高的个子,真的另无数女生着迷。而他在一个午后,我们在操场玩,他也在,我就回到教室了,他也跟着上来了,证实了我的预感,他喜欢上了当时很普通的我。他送我一个铃铛,我害羞的接过来了。你知道后,生气,原因是没有送你一个。我怕你伤心,就买一个相同的铃铛送你。那也没缓平你的气愤。你呀你,就是有时真的不讲理,那样的不服输。你有那么多男孩子给你的情书,还有的几乎要为你自杀,你都可以得意地在我面前炫耀,可你唯独忍受不了谁喜欢我超过喜欢你。 

初中毕业的时候,我们互相挨着,我要留下这无比纯真的岁月。现在这张相片也成了我唯一纪念你的东西。 

毕业以后,我们都有了工作,上了班,我们也都有了各自的男朋友。我的男朋友是当时我们一起认识的,他很有名气,也没有几个人敢惹他,也时常保护着我。 

我们常在一起玩,我们三个也都还小,就一起骑马啊,摔跤啊,做游戏啊。常常是笑得我们三个抱成一团。而你和他总在我家玩,走的时候,我必须让他把你安全送到家。我才能安然入睡。 

早恋是很危险的,但我们都乐此不疲,后来你的初恋男友分手了,你喜欢上了我男友的弟弟,我们四个这回更亲上加亲,玩起来更是肆无忌惮,没大没小了,我们四个会一起游泳,一起跑步,一起打台球,一起爬山。还一起去舞厅跳舞。这一切的接触,可能都使你和他之间有一种默契。是我没有察觉的默契吧, 

你很不专一,渐渐的烦了,和他弟分手,开始在单位寻觅你的白马王子,你常让男孩子追求,却不好好珍惜。尽管我常说你,你也不听。 

不知道不觉我们这样过了两年,17岁是一个从女孩,转向少女的过程,我们都熟透了一样,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我虽然没有你白,没有你高,但是也算得上是可爱的少女,纯真,我的温顺是大家所共认的。 

不知道哪一天起,你和他有点不对,眼神让我觉得奇怪,我在心里时不时有种预感,但出于我们的友情太深,我怕伤了你和我和他,我从没透露过我的想法。我的怀疑是他从来不在我面前夸你,而是总说你不好,这才引起了我的怀疑,有时候男人得不到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说她不好。 

17岁的某一天,我男友二十,我与把自己交给了他,共同期待着一生的相守,他也对我许诺了很多生生世世不变的誓言。如果不经历这一切,有谁会相信爱情如此不堪一击。你们的偷偷的注视,偶尔的一瞟,都在我的眼中,心底,有一丝痛,却不想去揭开,因为我太在意你与他,在我的心中,几乎分不出谁更重。对我来讲,同等的重要,缺一不可。 

让我得到初步证实你们之间的暖昧,还是那次吵架,吵的很久,你摔门而去。过后我也几天不开心。分开了几天,我很想去你家和你缓和,而你不请自来。 

进了我家,你拿出一个木制的小龟。放在我的桌上,就走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心里有一种异常的不安笼罩着我。难道我的预感是真的。 

后来我还是和你进行了一次长谈,我去你家,你病了,你躺在床上,你有点语无论次:我热的象火,你柔的象水,他说了,还是你最可爱,我永远都比不了,你们好好珍惜吧,我永远希望你好。 

那天,你说完了,流了很多泪,表情一直淡然。我也哭了,我不想再去逼问什么,我只想让这一切都成为过去。不再提。 但心里始终不敢面对一个结果。 

过了一段时间,你姐夫给你介绍了个男友,姓郭,他比你大很多,听说是个司机,但人很不错,你居然把全部的感情投入了进去,而且速度极其之快。专一到一心想嫁给他。 

我为你高兴,也陪着你们去看过电影,一起吃过饭,发现他对你不错,我也就在心里默默祝你了。对于你和男友之间不清不白的暖昧也从心开始不再计较。 

男友很不争气,竟然进了监狱,我那段痛苦的日子,天天以泪洗面,你不离左右,陪在我的身边。那阵子你是我的精神寄托,一会哭一笑,你会抱住我,说:三年,很快过去的。 

你陪我去劳教所看他,在那里,我看到我的男友眼里注满了内疚,深情的看着我,握着我的手哭,说要我等他,以后一定重新做人,用一生的爱来报答我。我也哭的昏天暗地,你在一旁哭,却看不到他有一丝丝去注视过你。而你也只是同情的泪,没有了那份喜欢的表情。 

我们共同迎来了18岁,那一年,你出落的更加动人,你的长发飘逸,垂在肩上,黑黑的发亮。当时流行高刘海,我们都梳着一样的发型,我也注重起了打扮。思想上和生活中都有了一定的改变。而你,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亲密无间。 

你男友的家人不同意你的婚事,理由是你家务等于零,只有一方面可以解决,就是倒插门。 

面对你的母亲,我无法说服妈妈做这决定,你也更不想面对你的继父,因为,你不想再想去那段阴暗的时光,他时不时的侵犯和骚扰,一直是你心中的阴影,我很心疼你的处境。 

你那段日子,很低落,虽然你坚强地不哭,但我知道你心里苦,我也尽量有时间就陪着你。你常唱那首《水中花》 

这纷纷飞花已坠落, 

往日深情早已成空, 

这流水悠悠匆匆过, 

谁能将它片刻挽留, 

我看见流光中的我, 

无力留住些什么, 

只在恍惚醉意中 

还有些旧梦。。。。 

你唱起来的时候很投入,很用心,我亦是那样难受。但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你。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那样地痛苦。 

你与男友接近分手,几次挽留他都不肯,理由是家人的话是命令,而且他还听从家人的安排,给他介绍了一个新的女友,他答应了。 

你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次次去找他,他很冷,有一次你说要做他的情人,他拒绝了,那一次你深深的叹息声,让我看到你的心已经达到最无奈 的境地。 但我没有想到你会走极端,真的没有想到。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你飘然而至,穿着一件新买的绿色风衣,化过了妆,淡淡的妆,你是樱桃小口,唯一的缺憾就是脸上有一些青春的痘,这是你最不喜欢的。但淡淡的补上粉之后,那张脸很完美。 

你眼毛很长,特意用了睫毛液,显得更加浓密。穿着一双新买的水晶试的鞋,一条紧身的裤。很时尚。 

你轻轻地对我说:我要和你去上班。你象往常一样和我撒娇着。我说:那太好了,只是你能呆得住就行。 

我们一起坐车来到我的单位,当时是一家音像商店,我卖磁带。歌声不断,你的情绪也在反复的变化,你时而安静,时而笑,时而看 着窗外,时而听着歌一起唱。 

我也习惯了你在我身边的样子,你也时常陪着我工作,我也时常陪你去上班,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因我们一直不分彼此。 

黄昏时分,你说你要走,去找他。我同意了。 

我没在意你当时的表情,我目送你走出屋,你走到商店对面的街边,回头转向我,你象一阵轻烟,在风中伫立,所谓依人,在水一方的感觉。绿色的风衣是那样耀眼,你的笑容在那一刻定格,谁知那是你在与我诀别。 

之后的两天没有你的消息,我工作忙,也没有去你家找你。当时也没有电话和手机。第三天,爸告诉我你的事情,我不敢相信,单位也没去。一口气跑到你家,看到你母亲和姐姐围在你的衣服边痛哭,我的心倾刻间也倒塌了一样,我的痛不亚于你的家人。知道吗?在我的心里,你亦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这么快我们就阴阳两隔?为什么你的离去都是这样的让人无法接受? 

收拾了你的衣服,我留下了几件,是为了祭奠你。出殡的那一天,我特意穿上你喜欢的那一套牛仔服。你躺在那儿,还是与我分手的那天的绿色风衣,绿色,绿色,此刻在我眼中那样刺眼,你的笑容已不在,冰冷的躯体预示着你的生命已不在,你的灵魂,可曾有我? 

你用这样决情的方式来捍卫你的爱情,你那样不在意感情的人一旦投入了却是这样的让所有的人惊鄂。你的男友跪在你的面前,发誓,永远不娶。可是,有用吗,他能换回你如此年轻的生命吗? 

十八岁的花季,十八岁的梦还没有实现,你的人生之路还有那么多漫长的事情,你却没有勇气再走下去,只为那场没有结局的爱情?你用这条路来报复他的无情?地下的你,如果能返魂,我真的愿意为你祈祷,你重新活过,哪怕把我心爱的男友让给你,我也情愿。只要你能活着。可是,来不及了。你已经走了,走的那样酒脱,那样义无反顾。 

绕着你的遗体而过的时候,我亦泣不成声。我们几年的友情倾刻间随风而逝。。。。。。 

你离去的半年内,我常夜里梦到你,你时而微笑,时而痛哭,有一次我梦到你在一个白色的椅子上拉着我,要我陪你去一个地方玩,我没有去。醒来我哭了,你一定是想念我了,托梦给我,我也在心里祝你在天堂安息吧! 

听说你是在你姐姐家选择自杀的,打了煤气,关掉窗户,之前你和男友进行一次长谈,结果未能使你满意。你一气之下选择了这条路。当你姐夫从外地出差回来,闻到飘来的煤气味,就什么都明白了,他不顾七楼的高度,跳进去打碎窗户,把你送到医院,为时已晚。听说你临时的时候身边有两封遗书,一封是我,一封是他。种种原因,我没能得到那封遗书,既然你的家人不想给我,可能你在上面一定说了你与他的事,他们不想我也同样难过吧!但我早已在心里原谅了你。 

直到你死后的两年后,男友从狱中回来,我们四目相望,我们说到你,不约而同落泪。他说,他要为你烧纸,要为你祈祷。 

我们一起烧纸,他第一次在我的面前承认了你们的唯一的一次背叛。他说:不管怎样,不管他做了什么,希望你原谅他。 

我没有追问,因为在心底早已被我看穿,我不想再去提。。。。。因此,我和男友的爱情梦也没有实现,也许这件事在我的心里也挥之不去。我虽然原谅了你,但我始终原谅不了他。终于他离开了中国,去了日本。从此也与我两岸相隔。 

当初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自杀一个远走,而你留给我的将是一生的回忆。如今我经历了许许多多风风雨雨,每当走过我们走过的小路,你的音容笑貌依然会浮现眼前,一起数星星,一起欢笑,一起流泪,一起做游戏,一起踢键子,跳皮筋。。。。。。。。 

如果你天堂有知,也一样会记得我们那年代的点点滴滴吧。。。。 

-全文完-

...更多精彩的内容,您可以
▷ 进入席晓薇的文集继续阅读喔!
审核:文清 | 荐/文清推荐:
☆ 编辑点评 ☆
文清点评:

比较细腻的文字,
有了些许小说的意境。
期待您的首发文章。

文章评论共[2]个
文清-评论

感谢您对散文版面的支持,问好!at:2008年06月26日 下午4:20

陈岸岸-评论

楼下的。拜托尊重一点好不好~!。
我为[已过滤**]妈感到悲哀~!at:2008年06月26日 晚上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