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那山,那人,那桃花风里桐花香

发表于-2008年06月26日 凌晨0:40评论-1条

要去桃花会看桃花,是计划了许久的事情。

可是因琐事原因,再加上懒惰的天性使然,计划了近一个月之久,始终未能成行。

眼看桃花已从蓓蕾初绽,到了凋谢的季节,终于一咬牙一狠心:破上一个休息日,暂别心爱的电脑,春游看桃花去!

说去就去,周六要去看桃花,周一就先约好了人。然后天天扳着手指头数日子。

可巧的看着周四了,胜利在望,偏偏却下起雨来。

心中大是恐慌:这雨要下多久啊?不会赶到周六还下吧?本来花事已渐凋零,再下这一场春雨,怕是桃花不得看,只好看桃叶桃根了。

于是忙忙的又查了查腾讯qq上的天气,说是周四小雨、周五多云转小雨,周六阴转多云。

谢谢谢谢,“谢谢cctv,谢谢mtv,谢谢我的唱片公司,谢谢我的经纪人,谢谢一直支持我的歌迷和家人……”谢天谢地谢菩萨,谢谢成人之美的老天爷!

我我我,我真是太感动了!!!

心情一激动,这日子刷地就过的更快了,转眼已是周五晚上。那白天还霏霏的天气,虽有些阴阴的,倒是不再下雨了,真真是神奇的善解人意呵!

回去,简单的吃点东西,在网上也未敢多晃,早早的便睡下了。

今夜,我要好好睡一觉,明天去看那灼灼其华的人面桃花去。

平时极少早睡,这猛一睡早,倒是忽然不适应起来,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才沉沉睡去。

倒不用担心电话闹铃的吵人,因为原本设定的就是周一到周五。

——傻瓜才会大周六、周日的让那聒嘈的玩意来扰人清梦呢。

人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好像潜意识里还能控制自己的神经似的。

平常上班时,基本无需闹钟,每到那个预定的时间,便会自动醒来。而一旦休息日,我便会忽忽大睡,如果没有人喊,甚至能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

所以当我在床上翻腾了半夜,直到凌晨才好不容易睡着后,早晨六点的那个电话来得实在有点大煞风景。

伸手从枕边拿过电话,想起一个好友的告诫,不要在睡觉的时侯把电话放在枕边,对人体的辐射很厉害。

呵呵,积习难改呢。

按下接听键,原本约好的朋友的声音传来:“干什么呢?”

揉揉惺忪的睡眼,懒洋洋的回了一句:“睡觉!”

那边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天大亮了,还不起床,不去看桃花了?”

看桃花?去去去,当然去!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去,肯定去!我马上起床!”

对方笑意更浓:“可是,现在下雨了呢!”

什么?下下下下雨?!怎么可能,腾讯qq上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

从床上跳起来,趿着鞋跑到阳台上,外面可不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下的还蛮急!

打开电脑,上线,再看qq天气:倒,昨天还是白云簇日呢,这会儿居然就从云朵里滴下水珠来!

这也太善变了吧?

唉,这不作美的天公!这骗死人不偿命的qq!

闷闷的在网上晃了一天,晚上还是忍不住又看了看qq天气,看看第二天:阴转多云。

咳,这回不会再欺骗俺的感情了吧?

第二天倒是起了个大早:七点多就起床了。

正在洗脸梳头时,电话响起:“懒鬼,起床没?天晴了,还去看桃花不?”

看看看,当然看,再不看,就真的只能等着吃桃子了。

汗,还叫我懒鬼!今天我可没懒呢。

匆忙的收拾了一下,关门出去,一行几人聚齐。先去超市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大堆零食,便去站牌等车。

等了足足近一个小时,等的人望眼欲穿,那车才珊珊来迟。

忽然就想起了一句歌词:我等你等的花儿都谢了!

嘿嘿,可别真把花儿都等谢了吧。

匆匆的上车,就座。售票员一问,一辆车上,倒是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是去看桃花的。

呵呵,只说花事已迟,只有我们才去赶那趟末班车,原来迫不及等的要去捕捉那最后一抹艳色的人还不少呢。

只不知昨天一天雨,桃花是否早已绿肥红瘦了。

车子开动,往前行驶,林立的楼房商店,街边花坛里修剪的整齐划一的花木渐次消失,代之而来的,是平整光洁的柏油路旁劲拔挺直的白杨,婀娜飘拂的绿柳,以及蓬勃泼洒的杨槐树。

似乎大多数的公路旁总是有路沟。而路沟里的绿草也总是特别繁茂。

各种不知名的小花自在开谢,偶有小小的粉蝶飞过,轻巧的翅膀,扇动着一片明媚的春意。

路边的田地里,荠麦青青,一碧无涯。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黄的明快而热烈。娇嫩嫩,粉生生的,活泼动人。

虽然并不是不曾到过郊外,但这原野的景致,却还是每看到一次,便多一份柔柔的感动。

虽然相熟的人,总说我是个小资情调很浓的女子,但骨子里,其实我是个极其喜欢亲近自然的人。

我喜欢把自己放纵于山水花草间、蓝天白云下的那种感觉。

车子在公路上渐行渐远,遥遥的、已可看到远山的淡影。

而路边的油菜地里,也已三三两两地出现了桃花的踪迹。

只是枝低花瘦,望来甚是单寒。

巴巴的看着路边的桃花,未觉得桃花有多美,倒是那大片大片金黄的菜花,明媚鲜活的诱人。直令人想投身其中,快活地在其间打个滚。

却不晓得,那娇嫩的花蕊,是否会把周身的白衣染成一片鹅黄。

汽车转过一个弯,下了柏油大道,便是通往山下的水泥路。

许是经常走的路,道路倒也宽敞顺畅。一路行来,路边的桃花渐渐多起来,开的似乎也比外面的繁盛多了。

这时,前面忽然有些塞车,汽车便停了下来,我于是忙不迭的要跳下去,到近处看。却被售票员叫住,“别急,这不算什么,前面开的才漂亮呢。现在可不能下,马上车就开了。”

不好意思地笑笑,收住脚,自己也笑自己忒性急了些。

车果然没堵塞多久,便又开始前行。

在转过一个下坡弯后,路面便成了黄土道,同时也变窄了许多,不远处,一条大大的红色横幅也出现在面前,隐隐的可以看到上面的一行黄色的大字:“****桃花会欢迎您!”

车内的人开始有点忙乱起来,然后就听售票员说,“好了,到了,大家下车吧。”

车门打开,车上的乘客鱼贯而下。

也不晓得到底该往怎么走,只是随着蜂拥的人群往前赶。

昨天刚下过雨,地上还很潮湿的,小心的拣着路走,心中开始懊悔自己脚上穿着的那双高跟鞋。

暗暗叫苦中,心里不禁抱怨:老大,耍人么?怎么就没人告诉我,这里有山呢?

跟着前面的人群,穿过半个村庄,山脚处,顿现大片大片的桃花林。

桃花植株并不高,也就到人腰际,加上伸展的枝条,尚没有人高。

可能来的确实晚了点,也可能因了这几天的几场雨,地上乱纷纷的落了满地的花瓣,粉中透红的样子,宛转可见旧时容颜。

但枝头,却依然夭夭灼灼,盛开着一簇一簇的桃花,瓣瓣伸展,粉嫩娇妍如少女的笑靥。

欣然跑过去,凑到花瓣上,贪婪地去嗅,旁边朋友笑我:“小心有蜜蜂飞到你鼻子里面去了。”

一听这话,倒还真吓了我好大一跳,忙不迭的后退,惹得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鼻子也不能不要滴。”

在桃花林中很是流连了一番,忙忙的拍照,又让同行的妹妹替我拍照留念,再跑到旁边的菜花丛中,臭美了一番,在同伴的再三催促下,这才依依不舍的往前走,依然走一路,贪一路春色。

山脚的路,倒也平坦,似是人工开出的。两边是一人多高的断壁,山壁上挂满了各种说不出名的藤葛,开着各色的花朵,小小的,密密的,却也别有一种俏生生的活泼。

轻轻伸出手,摘下一串紫色的小花,簪于发间,惹来身边朋友们一场哄笑:“哈哈,跟个傻大姐似的。”

淡淡一笑,傻大姐就傻大姐吧,喜欢这清幽幽的香味呢。

随着前面的人流,走出了不到一公里,已是上山的路。

同行的妹妹拣了山脚处的一块石头,往上面一坐:“姐姐,你们上山吧,我在这里守着东西。上周,跟几个同学去爬山,可把我累惨了。以后算是不爬山了!”

笑着伸手去拖她:“走吧走吧,全当煅练身体了,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减肥么?”

妹妹不情不愿地被我从石上拖起,随着我们往上爬:“爬山,真的很累的。”

山路倒也不陡,但是因为前两天刚下过雨,地上还有泥,而我又好死不死的穿了一双高跟鞋,所以尽管一开始的时候,我往上窜的挺快,但爬没多高,就开始气喘吁吁的走不动了。

两只眼睛东瞅西看,只想找块石头坐下歇会儿。

旁边妹妹一看我东张西望的样子,索性也停下不爬了:“累了吧,早就说不要爬了嘛,很累人的。山上光秃秃的,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偷懒了,于是继续努力,只可恨脚上那双高跟鞋特不配合,两只脚痛的令我直想甩了鞋子,光脚往上爬。

低头瞅瞅妹妹脚上那双运动鞋,很诌媚地对她笑:“妹妹,咱俩换换鞋子吧。”

妹妹拿眼翻我:“想的美,不换!要不,先歇会儿?”

歇会儿?那就歇会儿吧,我这会儿实在是爬不动了,再坚持下去,只怕马上就要累得“青山此处埋吾骨,姑娘他年化桃花”了。

四下瞅了一圈,可巧旁边有几块山石,一半没入山体,一半露在外面。

拣了一块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条石,拉妹妹坐下,打开手里提的东西,开始大吃起来,这一吃,竟是再也不想起身。

眼看原来在我们后面的人也一拨一拨的超过了我们,同行的伙伴急了:“两位大小姐,到底还爬不爬了?要爬就快点,不爬就下山,你们还想在这里过夜啊?”

妹妹摆着手:“不爬了,不爬了,等我再吃点东西,下山吧。都说这光秃秃的山,没啥好玩的了。”

这山,山脚下桃花夭夭灼灼,极是繁茂,也就是那号称的百亩桃园。山半坡却廖廖落落,只有稀稀疏疏的偶尔几颗桃树,而且花朵开的也大不如山脚的娇嫩繁多。

再往上,便没有了桃花的踪影,有的只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偶尔一棵树,也并不高大,孤零零的,很是萧索。看起来确然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但这只是前山。远远的后山,看起来却云雾缭绕,草木繁茂,一片葱茏。想来应该是有树林、溪涧之类的吧。

一念至此,从地上马上爬了起来,拉起妹妹:“走吧走吧,不吃了,到山头再吃。既然来了,怎么能说不爬呢?来,我拉着你走。”

妹妹扑哧笑出声来:“你拉我?看看你那鞋,你自己到最后不要人背下山来就行。算了,我舍命陪姐姐吧。走,开路!”

于是继续往上爬,到得最后,差点手脚并用了,才扯着旁边的小树到了山顶。

由于居住在平原地区,所以爬山的经历实在是屈指可数,也所以,才会爬的这么狼狈。

山顶其实很平坦,山崖边有很多块山石,坐在崖边的山石上,微风斜吹,草木摇曳,抬头看去,蓝天荡荡,白云悠悠。

那份悠然与写意,当真已可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傻呵呵的抬头发了半天臆怔,忽然,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唇。

低头看去,却是妹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且已将一支剥好的香蕉送到了我唇边,“大小姐,醒醒!还不饿么?”

笑笑的接过香蕉,咬了一口,再从美女手中的购物袋内抓出一瓶饮料,一口气喝下半瓶,惹得旁边的朋友全都笑我吃起东西来,让人想起一首歌:饿狼传说。

管它虎还是狼,有得吃就行!伸手再抓起一块蛋黄派,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忽然就有一种被人窥视的异样感觉。

停下手,疑惑地四下张望,然后就发现左前方,一个小孩子正巴巴地看着我手中的饮料瓶子,眼都不眨地站在那里。

那孩子约摸五六岁的样子,很墩实的一张脸,两腮粗糙通红。颊上,分明还有着冻疮的疤痕。时候已是春尾,天气却还有几分阴冷,他的身上,穿着厚而臃肿且又明显不合体的棉衣,脚上一双棉鞋,有一只,露着脚趾。一张脸表情木木的,全没有一般儿童的讨喜活泼。

看着那双渴望的眼睛,我愣了一下,本能地想将手中的饮料递给他,看看自己已喝了一半,又缩回了手。

——实在不好意思把自己喝过的东西给人家。

正尴尬时,一个衣衫陈旧、背着一只化肥袋子,一边走着,一边捡着地上人们随手丢弃的报纸,盒子之类的东西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那妇女许是看到了孩子那渴望的眼神,以及我尴尬的样子,伸手扯过孩子,对着我们笑了笑,笑的有几分卑谦:“你们饮料喝完了,把瓶子给俺吧。”

我更是无措,伸手把手中的,连购物袋中一大瓶没打开的饮料一下递了过去。

那妇女的样子也有几分尴尬起来:“不,俺不要饮料,你们喝完了,瓶子别扔,送给俺就行。”

我不再说话,抬口猛喝几口,把里面的饮料喝完,把瓶子递给她。与此同时,旁边的同伴也递上了手中的空瓶子。

妇女连声道谢,然后转身继续去捡别人丢弃在地上的东西。

而那个孩子,这时也安静地坐在了一处较高的土坡上,开始玩起一只塑料瓶盖来,一边玩,一边不时偷偷往我们这边瞟一眼,眼光只在我们手中的零食上打转。

那时,心中忽然就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鼻子莫名的有些发酸。曾经童年的灰色记忆,忽然就好像回到了眼前。

努力的绽出一个笑容,我腾出一只购物袋,然后从别的购物袋中,抓了好多的零食,装进去,走到小男孩面前,微笑着递给他。

孩子看着我,不敢接,妇女回过头:“不,不能要你们的东西,你们自己吃吧。俺带的有馍。”

我笑了笑:“让他接着吧,我们带的东西多,吃不完的。”

妇女冲孩子点点头:“谢谢阿姨!”

孩子呐呐地接过,却不肯说话,只是伸手撕开一块沙琪玛的包装,大口的吃起来。

妇女说:“你看这孩子,连个谢谢都不会说。”

我笑笑,看着孩子贪婪的吃相,心里有种潮潮的感动:“让他吃吧,没事儿。” 

回到原来坐的地方,看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多钟,同伴指指后山:“还有兴趣继续爬不?”

妹妹忙不迭的摆手:“不爬了,不爬了,累死了,这回打死都不爬了!要爬你们爬,我在这里等你们。”

抬起头,看看后面那云蒸霞蔚的绵绵重山,俨然一幅云深不知处的样子,我心里也没了底,“不爬了,咱回吧,累了呢。”

同伴指着一个背着孩子正在往后山爬的的少妇笑我:“懒家伙!你看人家,背着小孩,还在往那边爬呢。”

我嘿嘿干笑:“那不一样,我穿的是高跟鞋。”

同伴笑笑:“你呀,懒鬼!好,不想爬就算了,下次可别再逞能闹着爬山了。走吧,下山!”

都说是“上山容易下山难”,那应该是相对于比较陡的山势而言的吧?像这样坡度平缓的小山坡,上山的时候,走走停停,上了足有个把小时,下山时,一溜小跑,十来分钟就跑了下去。

身后同伴们笑我:“慢点慢点,小心鞋跟扭掉了!”

我笑:“没关系,新鞋子,没那么容易掉。真扭掉了,我就赤脚跑下去。”

旁边妹妹笑我:“赤脚大仙啊,姐姐?”

下了山,面前有两条下坡路,一条是来时走过的那条路,还有一条,不晓得是通往哪里的,但看也有不少人往那边走,而且看起来,好像比来时的路好走多了。

我于是扯了妹妹便往那条路走。

身后同伴在叫:“两个傻瓜,那条也是通往上山的路,只是绕了一个弯而已。”

上山路?不会吧?哎,早说啊,我们都跑出那么远了!

于是回头往回跑。这下可没刚才往下跑着顺了,累的我俩气喘吁吁,一边贪看路边的桃花,还一边跳跃着避开路上的小水坑。

蓦抬头,发现一个身穿一件褐色夹克,脖子里挂着一架数码相机的的男子,正从土坡迎面向我们走来,一边走,一边直看着我们笑。

这个人,我们在上山的途中,便已经发现了,好像是一个摄影爱好者,因为见他不停的四下拍照。

发现有人看我们,我和妹妹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于是不再蹦来跳去,挽了手臂,放慢脚步,一步步往上走。

直到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还可以看到那人扫过来的目光中,那满满的笑意。

待到那人走出了好远,妹妹扯了扯我的衣角,“姐,你有没有发现,刚才那个人在偷拍我们。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啊?!不是吧?刚才那上窜下跳的德性,居然被人拍了去?这下可丢人丢到家了。

回看妹妹一脸紧张的样子,于是再笑着安慰她:“没事,人家只是拍风景,离那么远,拍不到你的脸的,顶多也就看到个人影而已。嘿嘿,要是刚好是哪家报社电台的记者,没准妹妹你还露脸了呢。”

妹妹笑着伸手捶我:“姐姐你坏死了。”

别看姑娘们上山的时候像条虫,到了山下,那绝对是生龙活虎,生猛的很!

这不,一会功夫,就把另几位男士同伴抛得远远的了。

转过一道弯,前面便是来时经过的山下的小村庄,回头看看,同伴还没赶来,我们便站在村口等,边等,妹妹边四下瞅着,神情很急迫的样子。

我有几分疑惑:“找什么呢?”

妹妹趴在我耳边,“姐姐,我在找wc。”

我失笑:可不,出来大半天了,一路上到处都是人。东西没少吃,饮料也没少喝,可这五谷轮回之所,却一个都没见到。

哎,当地部门公共设施建设的失败啊。

目光四下瞅了一圈,刚好村口一家木篱小院的菜园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厕所。

院门口,一个四五十岁,慈眉善目的阿姨,正坐着择菜。

我们于是走了过去,有几分不好意思地低声道:“阿姨,你好!”

阿姨抬起头:“你们也好。有什么事儿么?妞?”

“妞儿”是本地方言,对小姑娘很亲昵的称呼。

我们陪着笑:“阿姨,您家的厕所,可以进么?”

阿姨笑了,“可以可以,你们过来吧,哎,出来玩的,谁还能背着厕所走么,你们又是小妞儿家,肯定更不方便。过来吧,随便进。咱这山里,可跟你们城里人不一样,什么都要钱。”

无语地笑了笑,去了一趟厕所,出来后同伴还没赶到。我们于是就在那个小院里跟阿姨拉起了家常。

闲聊中得知,阿姨的儿子女儿都去了南方打工,丈夫在一所小学教书,平时不回家,所以那么大一处院落,只有她一个人居住。

我们问:您一个人,住这么大一个院子,不孤单么?

阿姨很慈祥的笑,“有时候是有些孤单,但晚上没事看看电视,白天就侍弄一下小菜园,逗一下猫狗,看看来来往往上山游玩的人,也挺好。”

然后笑着说:“你们上山,去后山没有?后山有庙,常年都有人烧香,怪好玩的。”

跟妹妹对望了一眼,低头而笑:“没,累了,不想爬了,就没去。”

阿姨笑:“要不今晚不走了,就住在我们家,明儿歇过来了,我陪你们去后山看看?”

我们急忙笑着拒绝:“不了不了,谢谢阿姨。明天还得上班呢。”

阿姨笑着说,“这样啊,那下个星期就没桃花了,要不你们明年再来吧。来了就住在我家,住个十天半月的,我天天陪你们去山上玩,反正家里房子多的很,也不缺吃的,这里空气还好。”

口中笑着应承道谢,心里其实也知道,这种事情,原是说说就算的。

毕竟,人面桃花的圆满结局,只是后人杜撰。有很多事情,是根本不可能预约未来的。

正在说着闲话,电话响起,接听之时,却是同伴在叫:“两位美女,你们在哪儿呢?还回不回去啊?再不回,车都要开走了。”

一听这话,我们两个全都慌了手脚:“喂,你们现在在哪儿啊?”

“在大路上啊,已经坐上车了,等了半天,你们俩个还不过来,磨蹭什么呢?车马上就要开了!”

不是吧,我们守着这个路口,也没见他们从这里过啊。

回头看向阿姨,阿姨说:“糟了,那边山下还有一条路通向大路,怕是你们走坌了路了。”

我们听得这话,心里更慌,忙忙的跟阿姨道了别,匆匆往公路上跑,一口气跑到公路上,却见两三辆城乡公交都在那里停着,也不晓得他们到底在哪辆车上。

惶急之时,身后传来压抑着的笑声。回头看去,那边小卖部旁,那几位大少爷正对着我们一脸坏笑。

咳,又被人忽悠了!这几个家伙,忒不厚道!

匆匆的坐上车,已是近晚时分,许是一天下来,实在太累,一坐上车,便伏在妹妹肩头睡了过去。而且居然还做了一个梦。

梦中依然是漫山遍野的桃花,有风吹过,片片粉红瓣落,缤纷如雨。

无数的大人、孩子在山上奔跑,嘻闹。风中弥漫着醉人的花香,春光明媚的让人不忍多看。

这个梦是如此的酣美,以至于当车到站,妹妹把我推醒时,还十分奇怪地问我,到底做了什么春梦,梦中会笑的那么开心?

呵呵,可真是做了个春梦呢,梦里蜂喧蝶闹,花香染襟。

揉揉眼,看看车上人已稀少。

原来一路上,乘客已陆陆续续下了个差不多,连那几个同伴都已各自归去。

笑着跟妹妹一起下了车,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依然在心头氤氲。

当下本能的回望归时路,自然再见不到远山的淡岚烟影。

钢筋水泥的都市华灯渐上,一如美人善睐的眼眸,有种铅华妆成的冶媚,却再不复那种丽质天生的清芜。

于斯,一种淡淡的落寞,不期然地涌上心头。

哦,那山、那人、那桃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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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烈酒红袖点评:

作为写景的文章,
景物描写似乎淡了些。
语言娴熟诙谐,
还是值得一读!

文章评论共[1]个
潇湘兰儿-评论

详尽的描写,轻松诙谐的文字,读来如临其境。at:2008年06月26日 下午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