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情的媒介

一

青梅煮酒——梅是背景，酒是情的媒介；三顾茅庐——茅是背景，话是情的媒介；决战紫颠——城是背景，剑是情的媒介；梅花三弄——曲的背景，调是情的媒介。

“情”是首先要涉及的内容。情有心生，是机缘巧合，是因缘报应也罢，那一曲广陵散，那一首江城子，那一碗阳关雪，那一柄青铜剑，抑或是一个顿挫一个眼神，这些都是被卷入感情的漩涡，那情与物之间就自然要有一番难以言表的故事了，移情入境更不消说，广陵散、江城子、阳关雪、青铜剑必然要成为情的媒介了。

二

中国的酒文化源远流长，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深，酒不醉人人自醉，其实说到底还是一个“情”字，如果摒弃了“情”的存在，那酒只能是酒。正因为它被人赋予它“礼”的内涵、“道”的意蕴，所以才能成为文化。那些仗剑走四方，古道热肠的侠客，大多都离不开酒。李寻欢爱酒、令狐冲爱酒、武松更是爱酒，景阳冈下狂饮十八碗。

李寻欢说：“酒是好东西，如果有人赠酒于我，哪怕是毒酒我都不会拒绝。”，看看李寻欢满满的斟了杯酒，伴着几声低吟：“花木纵无情，迟早也凋零，无情的人，也总有一日憔悴。人若无情，活着还有何滋味？纵然在无人处暗弹相思泪，也总比无泪可流好几倍”；徐克电影《东方不败》中的令狐冲与东方不败皆是懂酒之人,他们在江边邂逅，林青霞那饮酒的姿态实在是太美，我想即便是十个令狐冲也都该为这样的姿态着迷了。侠客与酒，似乎有不解之缘。　

如果说酒是属于侠客的，那么真是大错特错了。文人雅兴，诗酒风流，不然范仲淹怎么能吟出“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也可以从嗜酒如命的苏轼词中找出它那风度潇洒的神态，《醉翁亭记》里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真是诗中有酒，酒中有诗；那“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李白，更是酒中仙。

“诗酒人生”也好，“剑酒人生”也罢，这只能是一个梦想，这里也赋予更深的含蓄“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这是正是一种“笑傲江湖”的文人江湖，豁达的背面更是一种满腔的悲观，就是理想与现实差距。只有隐身于酒，才能情归古墓，到底是看清楚了江湖还是更模糊呢？点到为止，说到底还是情的媒介。

三

情的媒介各种各样，有人喜欢酒就有人不喜欢酒,酒桌之上劝酒难免，总有的人总喜欢把酒场当战场，想方设法劝别人多喝几杯，嘴边的带着“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这样“以酒论英雄”的桌面对酒量大的人还可以，但是酒量小的就犯难了，有时过分地劝酒，可能连感情都会破坏。

谈到意境我还真喜欢林清玄那篇《温一壶月光下酒》，记得《倩女幽魂》里一个尴尬的镜头，张学友扮演的侠士劝那个宁书生喝酒，可是书生无论如何都不喝，不知道那句话刺激了书生，羞涩的张国荣捧起酒大口大口的猛喝，喝的晕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反而却痛苦了不少。酒喝道这个份上，何来的雅兴呢？不可否认，酒真的起到一个纽带的作用，但是却不是唯一的纽带。

早些年刘晓庆一副清朝男装的扮相唱过《前门情思大碗茶》，这里有一句“谁知道那醇厚的香味，饱含着泪花儿”，这里那一张旧木桌,那几只粗瓷碗是背景，茶是情的媒介。去过都市的人都看到那些品茗、咖啡、语茶的小屋，可以说是浪漫满街。我的童年没有大碗茶，我却钟情于此，那种生意是底层人没本钱又没体力才做的生意,,渴了喝茶固然香,可卖茶人的甘苦谁又知道?

想到此更觉的品茶有一种禅意，这里也需要情由心生，如果摒弃了“情”的存在，那茶也只能是茶，喝水也没有分别。有人问慧能：“茶，苦味还是甜味？”慧能答：“茶，无味。”如此的境界，实乃佛家的放达之处矣。

我并不喜欢喝茶，如同我不喜欢喝酒一样。但手捧着茶杯,站在窗边,任风吹过脸颊,也任由思绪翻转，心里会默默念着一个人。父亲就常爱喝茶，那些上等好茶是喝不起，父亲只能为自己泡了一杯普通商店常有的茉莉花茶。

一个在外乡，偶然我会喝一杯茉莉花茶，就在此时我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涌动。静静的看那杯子，那叶儿慢慢的舒展，茶香溢满脸颊，沁入心脾，想的却是父亲喝茶的样子。我虽然不喜欢喝茶，但是我却喜欢父亲喝茶的样子，泡上一杯茉莉花，靠在椅子上边喝茶边写稿，茶的清淡就如同父亲那淡泊的一生。

喝茶，喝的是一种心境，是一种身心被净化的感觉，要滤去尘世的浮躁，电影《霍元甲》里有这样一段霍元甲与日本武士安野喝茶时的对话。

安野说：“霍先生这么说当真是不懂茶？”霍元甲回答：“不是我不懂，是我不愿懂。我不想将茶分出高低，是茶就好。”安又说：“可是这茶却有高低和不同品性之分。”霍回答：“什么是高，什么是低。它们本身都是生长于自然之中并没有高低之分”。安再问：“看来阁下当真不懂，否则的话自然会品出高低的。”霍回答：“先生说的不对。所以在我看来，茶品的上下高低并不是由茶来对我们说，倒是由人来决定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我不愿做这个选择。”安又问：“哦，为什么？”霍回答：“喝茶是一种心情。如果心情中了，茶的高低还有这么重要吗？”，喝茶者喝的是茶，但是谈的确实佛，眨眼一看，茶杯里的叶片忽上忽下，沉沉浮浮，不就是人生的大起大落吗？

四

霍元甲是一代武学宗师，自他创立“精武”体育会以来，提倡以武会友，这里是“武”，也可以做一个情感的媒介，以武会友的擂台上可不是，霍元甲会大力士，常常可以在小说里看见，那标语写着什么“脚踢北海，拳打南山”,这里不过一种武功的暴发户，那能擂台上次次都将对手打伤打残的，平江不肖生塑造这样霍元甲，忍受不了外国人辱骂我们是“东亚病夫”，他要为国雪耻，所以他才出来。如果动不动找人打架，也不配做一代宗师了。

以武会友，讲的是愿赌服输；热血豪情,要的是快意恩仇。胡一刀与苗人凤算是一种江湖诤友，二人的为什么打我暂且不说，比武之中,生死度外，坦诚地相互指点,明言对方的不足之处,毫不藏私，最后结成至交好友,真是英雄惺惺相惜。“武”不过是一种知识与技能，还是需要附带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

古龙他老人家飘零一生、短命早死‘可以说是生前寂寞、身后凄凉，他老人家笔下的功夫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但是他的江湖往往很诡异，古龙说，“古往今来，真正的武林高手，都是独立堵行、不受影响的人，一个人若连自己独特的个性都没有，又怎么能练得出独特的武功来。”孤独求败就是这个人物。

孤独求败隐含的是“尚武”，这里指的是功夫高，功夫高不会让人佩服，所以更要讲崇德，就是扶危济贫，除暴安良，是一种道义。这样看来以“武”会友，会的还是一个“情”字，不能说武功就是感情，所谓的武德，听起来老气横秋，实际上仔细思索，也就是说的武生们打架时候也要讲究道德，无论是武场上，官场里酒场里也得如此。

情的媒介还有许多，但媒介毕竟只是媒介，重要还是一个情，哪怕是一把匕首也是一面双刃剑，品德好、懂礼节的人能够用它防身、行善、行侠仗义。那么，品德不好的人呢？“媒”是事物发生的起因；“介”是指居于两者之间工具。

题外

昨天有人劝酒，所处让我写了这篇文章，写的不痛不痒，不伦不类。我不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喝酒能促进感情吗？我至今保持怀疑。我想问以茶代酒可以么?喝水行不行?我一喝酒就胃痛，不能喝太多，希望劝酒的人多多见谅。对方可能不会买我的帐，我也不会买对方的帐，所以我很少去酒场。我见过不少劝酒的人，真的是难缠，非要别人喝，不达目的不罢休，我也只能强硬拒绝才能达到目的，这样别人不高兴。

如果情不在，那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难道就能成全一个爱情吗？只要感情有，我想喝什么都是酒。感情是什么？感情就是理解，理解万岁！

08.6.25宇の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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