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莫名地停机了,在收到一条10086发来的通知我欠费的短消息后。我几乎不用手机,除了接电话或偶而发发短消息。我好象是故意,竟然维持半个多月之久,让手机保持停机状态,没有去缴费。小灵通上全部都是工作客户。私人的往来,从不走这条途径。
日子一天一天安静地过,我依然在我该在的地方,做着我该做的事情。但我在等待着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手机停机之后一直保持机器开机,一直安静地静止无声,直到电耗尽,手机的屏幕成为无语的黑暗。
终于有一天,被总台暧昧地告知,有人找。下得楼去,看见有人很夸张地快步迎上来,手里举着一束艳俗的花朵。对方快慰又遮掩地,说终于找到你了,电话也打不通,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罗嗦里显得几分委琐又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我当然是认得他的,只可惜他找到我掩饰不住地兴奋。我看见他,却掩饰不住地失望,甚至几分愤怒。
只可惜,我不可以以我个人情绪的起伏,而随便地举情感之剑伤人。尤其是那束与我无关却又无辜的植物,我可以不接受它,却不得不看在它存在的薄面上,给它愚蠢的主人以容忍和虚假的微笑。
只可惜我的忍耐和礼貌并没能维持很久,在他喋喋不休要求我们共进晚餐一次两次三次后,我耐心地拒绝一次两次三次后,我终于象一只凄厉受到严重伤害是兽一样怒吼一声“我不去!”
终于还是无礼,那份懊恼,与其说是对对方,或许更多地是对自己。对方期艾而难堪,终于还是籍着成熟男子的优雅抽身离去,最终不甘心地询问我新的号码,我用冷如冰霜的声音说我不再用手机!怀着失落得体地告辞而去,我内疚难受又无可奈何。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掏出那只已停机许久的手机,一遍遍地抚摸,眼泪扑嗽嗽地掉下来。该死的该杀的……在心底咬牙切齿骂上成千上百遍,终于和泪睡去。
日子又渐渐地过去。我早已失去盼望和等待。我把手机收起在那只黑色包包的最里层,动也不去动它。有的 时候会用自己的小灵通去拨自己的手机号,听到电脑重复着“您拨的手机已关机……”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前生后世都关在这只诡异的手机里了。然后终于有一次,在再次体会这种奇异的感觉之后,仿佛心有灵犀按了开机键。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一连串的短消息的提示音,将我哀怨的灵魂在暗夜里炸响。
“我出差刚回来,怎么自己手机一直关机啊,是停机了吗?”
“我已经帮你缴费了,笨蛋,你可以开机了……”
“宝贝,怎么还不开机啊,开机看到信息记得回复我呀。。。”
幸福的眼泪飞流直下,嚣张地按下回拨键,也不管已经是子夜最暧昧也最不该骚扰的时间。我是那么的不可抗拒又理直气壮。拨号音好象消防警报一样响了好久,终于我听到了一个男人压低了嗓音---不用说我也知道他已经逃到了厕所来接听。
我开始故意大声地号哭,我希望电话的另一头,也能将我的哭声渲染地这样有声有色传到另一个女人疑惑的耳朵里去。然后我开始耍赖要求他现在就过来,他求求我明天,求求我有一点脑子,然而这个女人的最后一点脑子已经在这半个多月的煎熬里坏掉了,连基本的尊重和同情一并死去。
男人在电话里支吾,我知道他已经在酝酿谎言。为什么每次都要编织谎言,为什么不告诉她,我们才是相爱的。为什么我总是要象受害者一样去抢夺,为什么最后伤得最重的又是我?我在杀那之间收起眼泪和做作,用再通情达理不过的声音说实在是太晚了,也不要闹出其他事情来,明天再说。
男人在电话里长出了一口气,夸我乖,又罗嗦唠叨了很久。我不再说话,一味嗯嗯应付。电话结束了,我的心一片平静。平静里透着无边的空洞。
我再次关了手机。我希望我永不再开,也希望所有的爱与哀,永不再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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