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个镇上的学校里，

如海潮汹涌般的学生

默默地感悟一生，

他们是一群行走在

广袤的大地上的精灵．

轻松，欣喜，沉沦．．．．．．

随着时光的流逝。

呵，静默的星辰

从黑暗中藐视着，

沉醉的风从四面涌来。

他们像千万朵莲花，

在夜的怀里展舒着花瓣，

只消将整个空间装扮的

更加漂亮，更加气派。

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而时间就像一面巨大的

明镜晃出寂静的往事，

伤口如一只眼睛

注视着滚滚风尘。

而那来自虚幻的太空的梦想，

占据了多少青年的心啊！

奥利摩斯是一个学生，

一个充满了幻想

而又带着忧愁的眼神的学生。

他时常感觉生活变幻无常，

外面阳光明媚，他皱着眉头，

感觉到有条破碎的路

空荡荡地立以尘世之中。

他一想到未来就感觉

好像是一棵在风中摇曳的树。

悲欢离合是上天的赐予，

而伤痕正是坚韧和

丰富的源泉，这样想着，

他俊秀的面孔便是显得

越发俊秀，脸略带忧郁。

二

他现在正走在一条林荫道上，

两旁的落叶堆积着，

如漫卷的海潮。

阳光柔柔地照着，

有淡淡的米汤的颜色，

在校园里，潮湿的空气和花香

仿佛是一种流动的碧玉。

但是这样的景色消逝，

一转眼成了千年的梦境，

只消这一刻实现了。

奥利摩斯在思索梦想，

他想，那应该是繁茂和枯败，

温暖与冷淡，但不等

暴雨降临就只剩一副躯壳了。

他的想法让宙斯不悦，

宙斯传话道：用威力侵凌吧！

奥利摩斯，你何时才能被唤醒，

把忧愁之云遣散。

奥利摩斯还来不及回话，

便遇见了朱叶莎，

他感到一种无比的亲切感。

朱叶莎是有着奥利摩斯一样的

眼神的女孩。他们就像双胞胎，

朱叶莎向他诉说她昨晚的梦：

“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我看见一个妙龄少女

在斑马线上跳舞，跳着跳着，

白色的痕迹忽然变成了刀尖。

但那少女仍然跳着，流血了，

她的伤口像粉红色的花一样绽放，

流出温暖的汁液，但她表情安然。”

奥利摩斯听她讲的绘声绘色，

难以抑制，“啊，姐姐，你知道吗？

我从桀骜到冷漠再到沉默，

真是匪夷所思啊！”

天籁空旷，生命短暂。

远处传来一种飘荡如云的声响，

像那无法穿越时空的古老的年代，

依稀的流泉在他的心坎歌唱，

让他莺转如呜咽的歌声，

望着蔚蓝的天，提着易碎的梦，

独留一具躯壳与灵魂作伴。

三

此刻，奥利摩斯正开始

在绵绵的心中迈开步伐，

遮住了他那深沉的眼睛。

他对朱叶莎说道：朱叶莎，

禁锢是一种罪恶，犹如

一个被囚禁的人把囚室的

墙图上各性各色的人像和风景。

从无法攀登的高山越过

人迹罕至的荒漠，

到无人知晓的海洋的尽头，

永恒的造物主的精神

无处不在飘荡，

啊！从那头顶飞过的仙鹤，

对着昏暗的前程也流泪了。

奥利摩斯对自己到：

难道不觉得你在梦中的歌，

和在白天的期望一样，

呈露着沉默的应许吗？

呵，追求者，就让黑夜驱走，

不要让它在不留意的

时光里践踏在尘埃里吧。

四

奥利摩斯感觉周围有太阳般

的热情，他的身体与这般

气流撞击，开始燃烧。

假如一个人的灵魂是真实存在的，

那么他的缅想才具有

不可替代的真实性，它是内在的，

也只有这样它才能真正生活。

我们的主人公奥利摩斯，他开始

感觉到时光已不属于他啊，

它是流动的水，从指缝间

滑落，碎裂的那么干脆，明快。

忽然他听到一句极温柔的话，

像夜间独一无二的星光，

“鼓起勇气，勇敢地走在大道上。”

他朝声音的发源地望去，

看见一个美丽单纯的姑娘，

像一朵花儿，他凝视着，

一丝哀愁又悄悄地潜入心底，

天色渐晚，高墙投下斜影，

洒在小溪和小道上，

仅留一个阴影在他的心坎。

这个姑娘轻声说：“我可以

告诉你，对于一些问题，

我们要耐心等待，等待。”

奥利摩斯听到这充满关怀的话，

燃不尽的热焰便在胸前焚烧，

像一个喷火的荒岛，他低着头，

好像那即将受刑的囚犯。

奥利摩斯道：“温雅丽，我知道

生命是一个过程，顾忌，绝望．．．．．．

像一棵随风播送的种子，我想，

我是迷路了，这个世界

绝不是允诺给我的蓝图。

接下来，他俩都缄默，

朝河畔走去，遗失了天边的星辰。

温雅丽道：“你知道我为何带你来这儿？”

我始终认为河水是一种恩惠，

看着这澄清的水流，我感到

这就是精神的来处。

记得我来过，那时春风更为关情迷人，

连河旁也缀满了花草，绿叶青葱，

覆盖了衰老的树枝。”

五

或到宿舍，奥利摩斯只想睡

只想在睡梦中嬉戏，这时，

梦神道；人是一个浊流，

没有灯光，黑暗是唯一的光明。”

奥利摩斯听到梦神的话，心中澎湃。

“夜降临到我的身上，我的终日游荡

又回到梦中，像熬夜的海的微语，

我希望逢着一场朦胧的雨

来抚慰我那久以干枯的心。”

“你愿将你的心事述说给我听？

我会做一个忠实的听众，

也许你就像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

难道你不愿将你的门扉启开？”

奥利摩斯深深地，深深地

思索着，思索着．．．．．．他心在颤抖，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梦神，我在梦中觉得充实，

而我醒来感觉空虚。”

说到这里，奥利摩斯醒了，

带着疲惫的眼睛醒来了。

六

他看到火热的太阳照耀

在他每天躺着的饿靠椅上，

忽然，他发现了一件极平常，

但在他看来是极异常的东西，

一杯刚泡的冒着热气的咖啡

在靠椅旁边的石圆桌上。

他知道，但他又不知道．．．．．．

这杯咖啡是泡给奥利摩斯的，

＂这是谁泡的呢？”他思索着。

一个娇嗔的声音自屋里传来，

“奥利摩斯，你起来了，

这是我给你泡的咖啡，

味道一定好，让你心身倍爽。”

奥利摩斯的心沉下来了，

他猜，劳米杰为何在这里呢？

劳米杰是一个温柔，但不美的女孩，

就像是一朵山楂花一样。

她深深地喜欢着奥利摩斯，

总是试图让奥利摩斯开心，欢喜。

但她并不了解他，

只是没有理由的喜欢，

就像是一个文盲看诗歌一样。

但这丝毫没有阻止她的感情，

她就像河水流淌，

从不隐瞒自己的情感，

相反，奥利摩斯总是

将自己的感情埋藏在心底。

奥利摩斯冷淡地道：“你不要

以为我会感激你，我从来就

不会感激谁，我只想赞美自己，

我也只感激自己．．．．．．”

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让劳米杰感到无比的为难，

她如系着千万斤的铁索，

沿着干枯的路延伸到了学校，

奥利摩斯感到恼恨，他感觉

整个世界都背弃了他，

没有一个日呢愿意接受他．．．．．．

七

他不想去学校，他想

找个荒芜的地方休息，

尽管是在苦难中渴求安乐的陷阱，

心中的矛盾压着他

让他只想远离，远离．．．．．．

于是他沿着荒芜人烟的小道，

迈着自以为潇洒的步子，

寻找他那自以为

可以忘却忧愁的地方。

一步，二步，三步，四步．．．．．．

也真让他找到了一个莫名的地方。

他看到整个天空只是一朵云彩，

似飘，似散……云雀在鸣啭，

马儿嚼草，狗温驯地摇着，

留着淡褐色卷发的小伙子，

兴致勃勃地谈天论地……

奥利摩斯感到一阵狂喜，

他相信他的生活将要重新开始了，

一想到未来的甜蜜，他笑了。

忽然，他发现前面围着一群人，

他不敢看，但他想，这个地方也许

与以前的不一样吧。

他钻进人群，目瞪口呆。

他看到了人们正在打斗……

犹如晴天的雷声让奥利摩斯

绝望了，他不甘于绝望，

于是他一直是自负的，

但他又是悲哀的，

他苦苦追求的，却是那么的困难，

也许他现在终于绝望了，绝望了……

八

叶落如殆，伴着萧萧的雨展翅飞翔，

像天使一样，没有忧愁，没有疲惫，

我们的主人公——奥利摩斯

却感到了一种侵凌，

他难以忍受这个世界的陨落。

在他眼里，这个世界

只是一杯腐化的泥土，

温情的气息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吞噬了，

只剩一具躯壳作无聊的挣扎。

这给奥利摩斯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他希望有一种神兽来侵入这个地球。

九

他走在大街上，两边的

快餐店如两排电线杆，

向两边无尽的伸延，伸延……

奥利摩斯鄙视这种快餐店，

里面的快餐盒，一次性筷子，

让他疼心，但他无法阻止，

于是他更加鄙视了。

凛冽的风吹得他好痛，

奥利摩斯啊，像死亡一样，

越是挣扎，越是不能脱身，

他的思想被风遣散了。

现在他开始想念了学校了，

想念那校园的一花一木，

想念校园那清凉，长满野草的角落，

那华丽芬芳的花朵

和绯红的热烈的光彩。

他开始感觉到校园是唯一的可去处，

忽然想到自己已经三天没去学校了，

又忆起昔日的同学，

仿佛有一种无比的亲切感。

十

奥利摩斯朝着学校的方向走，

路上的行人用诡异的眼光瞧他，

他故作潇洒地走，使出浑身的力气……

他看到了路旁的枯树，

这勾起了他那激动的情绪……

他环绕着这棵树，

只见树枝上还有一些枯黄的叶片，

零碎地搭在枝条上，

似伐木漂浮在水面上。

奥利摩斯猜想这棵树的年龄，

也许一百年？一千年？

它应该刚生长就是枯的，

枯赋予了它更深的内涵，

它的枯更接近于奇异，永久……

奥利摩斯的眼睛放出奇异的光彩，

一道斑斓的饿色彩从他

沉睡多年的饿内心里放射出来。

他用长了翅膀的话向天神祈祷：

“天神，您是善之神，

您的光芒照耀了整个大地，

我是您真诚的追随者，

我的全部思想都将由你决定……”

天空竟然飘起了细雨，

雨顺着奥利摩斯的思绪纷飞着，

冲洗着他的衣服，他的心脏。

奥利摩斯如一尊石像，

在雨中伫立着，仿佛天神给了他能量。

十一

对于热闹和寂寞，

奥利摩斯更钟情于寂寞，

他害怕寂寞，甚至不敢独处，

当他独处的时候，

他的心就像沸腾的水一样，

尽管如此，他仍然更喜欢独处。

但有时也会去找人玩，

他最喜欢跟温雅丽呆在一起。

理由仍然没有，他也不需要理由。

他跟温雅丽经常探讨的问题

是关于人的生存的问题，

他的观点永远是人的生存

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真正的生存乃是如树叶的零落，

这才是人的全部，人生存的全部。

温雅丽便辩驳他，有时

她是在安慰他，她知道奥利摩斯

是一个悲观的人，这跟他

的生活环境有联系，因为

奥利摩斯所经历的远远超过了

他所能承受的最大伤痛。

但尽管奥利摩斯是悲观的，

他也绝不向命运低头，

就算前面是洪水，他也不绝望。

他永远充满着希望，他的希望

来自他的对世界的叛逆的心。

他最喜欢温雅丽对他的辩驳，

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幸福。

十二

太阳顺着钟的饿响声升起，

整个镇上充满了活跃的气氛，

无数的鞭炮声如雷一样，

奥利摩斯习惯了这种喧闹，

因为今天是隆重的元旦节。

他并不讨厌元旦节，只是

讨厌用这种荒谬的方式来庆祝。

当学校所有的师生都沉浸在

节日的氛围之中，他一个人

静静地来到了隐没的旷野。

旷野上对他来说是美好的，

如醉风儿羞怯怯地飘飞着，

奥利摩斯记起温雅丽的一句话，

“美好的日子最容易逝去。”

而如今，当生活触及了他的命运，

旷野展现出新的光明，奥利摩斯

想到了存在与虚无，他感到存在

是一种相对于生活而言的谎言，

所谓存在，是将虚无的东西

用精致的纸包装的垃圾，

而虚无才是真正的一切的源泉。

十三

他轻轻折下一朵花，

将之踩在脚底，花零落成泥。

奥利摩斯内心沸腾着，似发现了

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

奥利摩斯想：如果人能将花折断，

那么梦想应该也会成真吧！

节日的氛围在旷野是一片寂静，

但奥利摩斯的内心沸腾的更厉害了，

他脑中是满是矛盾，一个接一个，

纠缠着他，让他无法呼吸，思考。

他只想隐没在这旷野中，

让大自然的歌声来洗涤他的心身。

十四

奥利摩斯与花草树木交流着，

这是多么的匪夷所思啊，

但他确实做了，

他亲吻着每一朵花，没一株草，

在他看来，这是极其平常的。

有些事情让人无法捉摸，

但就是因为这样，

天与地的差别才能如桥与彩虹一样

展现在我们眼前，奥利摩斯陶醉了，

他顺着神的影子找到了自我，

他发觉自己完全超脱了物质的束缚，

他精神饱满，他坚定的相信，

他可以飞上青天，可以成为神仙。

十五

痛苦与快乐之间的距离只是

一片叶子的空隙，却有着

天与地的差别，当空出现彩虹，

当树木长出嫩叶，当海洋翻着波涛，

奥利摩斯已走过了一个历史的回程。

他的生活片段只是一支曲子，

却是我们永远无法谱就的，

其实人类最缺少的是寂寞和孤独，

倘若整个世界都浸没在黑夜里，

期待是明天的黎明，

寂寞却有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无，

“无”即是我们应该永远追求的境界。

我的诗篇结束于“无”，

世界赋予我的也是“无”，

“无”是整个宇宙的财富。

同样，奥利摩斯在祈祷：

“安宁的寂寞，揭开纷扰的灵魂吧！

让我用眼睛注视人生的深处，

用耳朵静听孤独和死亡的叹息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