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妻子说：我这人本不该这样。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如果不是这样，哪一点不比自己强。与其痴迷，不如远离。是文字开了我一生的玩笑，是我开了自己生命的玩笑。这会儿的自己啥都不是。就只有那么多的文化人的朋友。有人说文化人都是骗子。我想说这文化人有些无奈。总是信不过自己。

我几乎天天与文字打交道，就是不能让自己亮相。这就怪了。如果我是歌星会这样吗？！如果我是球星会这样吗？！如果我是体坛明星会这样吗？！我是个不起眼的文化人，这下子让我无地自容。当初我为什么不下海经商？！商业巨子创造人生的辉煌。像王莉芬那样，太神奇了，这些人赢在中国，赢了自己。我们陪了自己还不是。我说自己是天之娇子，其实太可笑。我有四大天王的名字。吴仁吴义吴皮吴毛。我们这些人真是上得天下得地，进得了天堂，入得了地狱。

一场雪灾，一场地震，到处都是我们的身影。

我本不该这样。

我读过不少朋友的文章。好多感人的文章。我还是一眼而过。有人说生不如死？我第一次感到吃惊。结果，我还是一脸平静。我们是荣辱不惊。我们的队伍有百万人之多。入门十分重要。我们是投错胎了。想想这些艺人，一谈就谈毕业。我们这些普通的人本不该这样选择大师之路。我没铁肩也没铜骨。只有一生感到痛苦。

还是那句名言：痛并乐着。一个时代的画面之上只有两个字：坚强。喝着自己的小尿的人活下来了，创造了生命的奇迹。求生的欲望总是可以理解，偏偏总有人不把自己当回事，求死不能？！生一次不难，死一次不昴。我始终未进入至生至死的境地。我只不过谈点个人感受，一点情绪化的东西。我常常也给自己烧点香许点愿。我一进寺院，我的心境有所不同。我有佛心，但没造化。很多的时候，我不喜欢文字，我觉得那东西太水份。我要的是真情。那么多的人都是一样的虔诚。因为她们给菩萨烧高香，保平安。我也一样，给自己烧香：一路上我都是假意。

我自称自己是文化人。我见了文化人就躲。我一身的粗俗哪里比得上她们的文雅。那么多年，我闭口不谈自己。人是过来了，心却还悬着。我本不该这样？我是怎么啦？是疯症？还是绝症？总有那么一点不自在。天下少有的一个人，自欺欺人。我不是骗自己的人，而是骗自己的心。我既然这样，命该如此。我也只好一不做，二不休。我谈自已，干脆谈得一丝不挂。从生死谈起，就不会那么羞色难言。

这一路少不了情感的波谷与折腾。我一见到那么多的朋友谈自己的体会，我就觉得有点浅，嫩着点。这刚上路，就叫苦连天。路还是自己走，想不想别人扶一把？那是别人的事。我从雾中来，我还是看不清前方的远景。不过我很自信，一生糊涂。结果发现自己还是糊涂得好。难得糊涂。要不，我就上不了路。虽说我是无奈之人，我是下不来了，本不该这样，偏偏这样。

我有菩萨之心，我无菩萨之面。我想写点什么？结果我发现自己是为了那一脸的容光。如是我反方向运动。我横下心来，心里装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一张脸。只要这一张脸有地方放就可以了。哪怕自己强作欢颜。

这一脸的平静是哪来的？我本不该这样，这情感势必要挂在脸上。妻子说：你这是何苦？！我醒悟过来。我干脆来个倒海翻江。结果我发现这路往前往后一回事。人生的路叫轮回。这路没有长短。只是走一步少一步。我还是错了。我耽搁了不少人生时光。一直处于幻想之中。好在只是一个梦。这梦也好，虽耽搁了我的人生。我发现我不是苍老，我仍然年轻。我这空虚的一生得到了许多真实的回报。这都是意想不到的收获。我本不该这样，我又能怎么样呢？或许，我得不到一脸的平静。我的那么多的文友，我们不交心，又干什么？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我们手里只有一把情感谁和我们谈交易？！我天天和妻子说：你的责怪没有用，本不该这样的事，本不该这样的人多的是。我就为这个开始重新思考人生课题。我为什么不是叶永烈，我为什么不是张艺谋。不错，我是我自己。我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脸露给别人看。谈人生的价值，我们还早呢？！谈别人又有什么用。我本不该这样，这难道就是区别。我又该怎么样呢？我不还是有个后半生吗？！我又能怎么样呢？我只是那么想：我要换作菩萨的脸，我想笑个够。别让菩萨笑我们：笑天下可笑之人。比不过一个有生命的人，还比不过泥塑木雕的菩萨我就不信？！我是哭着来的，我只能笑着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