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往事文等

发表于-2008年06月18日 晚上11:39评论-1条

把回忆回忆得越像容易出售的鱼片,它离海中的鱼群越来越遥远。

——题记

乐耕,是记忆中那只早熟的桃子,或是一处丛林,一条河流,一段旧事,一片云彩,或者什么都不是。《三国演义》上有一段精典的对话:

孔明曰:“亮久乐耕锄,懒于应世,不能奉命”。

玄德泣曰:“先生不出,如苍生何!···”

《三国志》说诸葛亮被刘备“三顾茅庐”的诚意感动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替刘备成就一番汉室的基业。尽管好景不长,仍就成为一些读书人追求的梦想。

最早对于乐耕的映象,是一个传说,有鼻子有眼的,说是在仙人洞发现了一条大蛇,有人亲见的,有大碗那么粗。远近四邻的人们争相前往,每天足有百十来人,多的时候还不止。

上仙人洞的那条荆棘丛生小路,硬生生的被去去来来的人流踩踏出一条道儿来,难怪鲁迅先生说,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我是没有见过那大蛇,我熟知的朋友也没见过,便是后来也不清楚那大蛇是否真的有过。

不久,又说河里有门板大小的鲤鱼,这次比看蛇的更多了,蛇是让人有些怕的,鲤鱼则不然。那条河,我去了,才知道,不宽,也不深,我有些怀疑,能有那么大的鲤鱼吗?四五斤是常有的,再大的就没见过了。可是传得那么邪乎,让人不能不信。我几次去河边,终是没能见到鱼的踪影。

在那个向共产主义过渡的奇思妙想的年代,什么故事都有可能发生。公社把社员的自留地,全部收归集体,称其为“代耕”。统一种上菜,到收获的时候,社员们大老远早早的赶到公社的操场上,黑压压的一大片,直到天黑,还有很多人在等着分菜……

有人在屋后种了108窝葱,被揪住了“资本主义的尾巴”,先是罚款,每窝1元,108元,因为太穷,缴不上,改成了36元,还是缴不上。葱成了“资本主义的现行”,自然难逃口诛笔伐的厄运了。

多少人养一只鸡,养一头猪,是被明确规定的,少养不养的人姓“社”,多养的就姓“资”。一到晚上,就会一家一家的去数,超过规定的,就要被当成“资本主义尾巴”给割掉。

人们从“穷过渡”中醒来,改革的春风吹拂着中国大地,从这场变革中脱颖而出的广东,逐渐成为了吸引人们眼球的地方。于是产生了一个新词“刹广”即一脚刹到广东的意思。最先是女人们,后来范围渐大。在一些胆量足的,认为日子还有另一种活法的人的带领下,选择离土离乡,抛家舍口的背上简单的行礼,朝着那个梦中的天堂飞奔而去……

我刚从师范学校毕业,也想“刹广”,父母很反对,认为“饭碗”,是不能丢的。没有别的去处,乐耕再一次顺理成章的与我有了关联,那条去路,已有些陌生而且模糊了。

“不远了,翻过松林就到了”,偶尔还能想起这句曾经给我希望的话。有个“望梅止渴”的词儿,说曹操在行军的时候,部队走了很多时间,又饥又渴,曹操为了鼓励士气,说前面有一大片杨梅,军士们听说有杨梅吃,舌底生津,来了精神。这个情节最初是用来刻画曹操奸诈的,在京剧脸谱中,曹操的脸谱叫笑刀脸,笑里藏刀的意思

我看到了杨梅树,领导说起乐耕时的特别提及的杨梅树,突兀的站在操场的边上。杨梅正是挂果时节,圆圆的绿色小果镶嵌在绿得耀眼的叶丛中,不注意看,是会把它忽略的。进校门看到是一幢两层木楼,四间教室;对面是砖木结构两层楼房六间教室。相对的两幢房子之间是一个小操场,西面还有一幢石头房。

在木楼的门上,写有“办公室”字样,红纸黑字,很有笔力,看得出是刚写不久。我走进去拿出介绍信,递给一位年长的人。他接过去,从桌上拿起一副老花镜,对着介绍信扫了一眼,“哦,文老师,欢迎欢迎,这位是校长,这位是总务主任”。

校长说马上给我安排寝室,与总务主任一起拿着我那个简单的行礼,朝石头房子走去,近看才知道,这石头房子也有两层,楼上楼下有四间教室,中间是寝室。我们穿过楼下狭窄的巷道走到尽头,主任打开门把钥匙交给我。

看着我的“家”,这间6平方米左右的小屋,就是我即将开始生活的地方。靠东有一张床,靠西的窗边有一张桌子和一条凳子,这些家什把空间占了多半。人进屋首先要打开窗板,否则没有一点光线,清扫了房间,铺好床,也就没什么事做了。

接下来就是呆看着那块向上开的窗板,也许为了安全的原因,才装上的,要想打开它,得用先前那位老师留下的竹杆顶住。我有些担心,怕那竹杆不牢靠,一不留神掉下来,有砸头的危险,即使不那样,冷不丁也会吓人一跳。后来,我央求一位年长的女老师搓了一根很粗很结实的麻绳,一头拴在楼桴上,需要开窗的时候,另一端系紧窗板,这才安下心来。

就这样过了一段的日子。到了第二个学期,来了一位女老师,人很文秀,据说吹拉弹唱样样都行。闻其声如见其人的先有几分敬意。她的到来,对于我,或是于我生活了半年的这个地方,都有些新鲜而且好奇。

在小学,女老师是很多,但新调入且未婚的就是凤毛麟角了,加上这个地方比较偏远,条件艰苦,很多人不愿意来。即使已经在这里工作的人,多有几分无奈,或有其它原因也未可知。

她男朋友来了,戴着一副眼镜,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涮碗,洗被子,扫地,什么都做,很勤快。这便成了她显摆的口实,“你们呀,跟到学”。

到了渴望爱情的时候,那心境是很微妙的。多半有廖公弦笔述的“想敲门,心颤抖,呆呆站在大门口,话难开头,找个啥借口……”那样的景况。且多是与一群饿狼争食,场面自然就惨烈了。

有的婚期在即,仍被挖了墙角,自己的未婚妻被好朋友的花轿抬走了,生米熬成了锅巴。有的立下生死契约,准备为情而觞,好在被发现得早,制止及时,终是没弄出什么大事。有的由于经受不起爱情的折腾,整天神志

晃惚,家人看情况不妙,央人说一门亲事,“闪电”般结婚了。

对于这群“饿狼”来说,什么情况都有发生,有位老兄被一位女孩所钟情,奈何这位仁兄浑然不知,让这女孩一张“草树河边,不见不散”的纸条,领进了一个玖瑰陷井,后来想反悔,被女孩一句“那个晚上,草树下……”给硬生的搪回去了。草树在河边,佳人在对面,想想也是,谁叫老兄经不起诱惑呢?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唉!不说也罢。

有个背小孩的女人来找这位老兄,他老远就看见,吓得早早的躲了,并放话出去,说他不在。女人很失望,有些不忍的离去了,走了老远还不住的回头张望。事后,“狼”友兴趣上来了,非要刨根问底,把老兄弄急了,就一个字“逃”。时间一长,就给淡忘了。

便是记住也没多大意思。

-全文完-

...更多精彩的内容,您可以
▷ 进入文等的文集继续阅读喔!
审核:吴钩
☆ 编辑点评 ☆
吴钩点评:

往事一页一页,都在记忆里回旋,生活的味道,也挺浓厚。

文章评论共[1]个
风中的鹰-评论

回忆的美妙。

沙发~at:2008年06月19日 早上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