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文字有着不解之缘的情结应归结于流淌在故乡的那条母亲河。这条流淌着千百年历史文化的河流,在中国雄鸡状的版图上有着一个很优美的名称——青弋江
青弋江作为滚滚万里长江的一条支流,它传承了长江的博大精深,积淀了长江流域的文化精髓,我一直以来都为故乡而感到骄傲。这块土地上曾孕育了古往今来多少文人贤士的佳话,唐代大诗人李白,晚唐诗人杜牧在这里留下了千古绝句和豪情壮志,更有一代帝王乾隆下江南时留下的足迹和他风流倜傥的历史见证。
在中国人民革命史上,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故乡作为这场战争的喉舌,为此,叶挺将军和国民党顾祝同部在此留下了军事谈判的转折点。这些厚重的历史积淀,才使得家乡有着浓郁的人文气息,新中国成立后曾多次获得省级以上的各项表彰。
再优秀的文化底蕴,有兴盛也会有衰落,我读书的那阵子由于中国社会正处在一个转折期,乡村文化贫瘠,文化生活单调,加上一些人思想愚昧和法制意识淡薄,打架斗殴,赌博之风盛行。面对这种情形,我们几个返乡学生有了一种改变落后状态的冲动,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为了使我们的萌动变成现实,一番酝酿,何汪平、汪樹林、张万松、刘永彪和我自己,几个热爱文学刚出校门的稚嫩学生娃,发起成立了一个文学社团,创办了《青弋江畔》社刊。目的只是想用自己的热情和微薄力量来改变文化贫乏的乡村。我们在劳作之余的夜晚挑灯夜战,大家一起写稿、刻写、编印,当第一期带着油墨清香的《青衣江畔》杂志出刊后,我们兴奋无比,我们的汗水终于有了结晶和成果。
我们编印的东西虽然很稚嫩,但也得到了一些人的肯定,认为这是件不易而有益的事,对在校学生和一些社会青年起到一定的引导作用。随着影响力在社会的扩张,一月一期的《青弋江畔》已不能满足大多数人的阅读需求,加上办杂志的费用很高,我们几个用并不宽厚的肩膀在工地上做临时工,挖草药,还有一点微薄的稿费,虽然辛苦但却充实。
由于稿件来源的广泛和数量的增多,我们顺应当时的变化,改变了办刊思路,创办了以“繁荣农村文化”为宗旨的“绿野文学社”社刊《绿野报》,顾名思义就是让文明洒遍绿色的田野。那时候真的很苦,白天在田间劳动,晚上要做这些文字上的事。因我做的是不赚钱的差事,虽然父母不反对,但也不表示支持,我不能让父亲产生不高兴。报纸的刻写要有新意,特别是标题的字体要以求新意,我在刻写中慢慢学习,那种认真劲不亚于在办一个国家级的报纸,至今我还会那些不同的字体,这使我不得不感谢那个年代赋予我的精神食粮。
几年的文学社团刊物的办刊经历,使我积累了文字编辑的一些经验,我们的报纸也相继和全国各地的文学社团有过交流。东北的辽宁、西部的甘肃、还有南方的福建永安、漳州等。那时候,我们的刊物还定期寄给中央宣传部以及国家文化部的有关领导,还有地方县乡的有关领导,也给予了我们肯定。当时的安徽人民广播电台《文艺你我他》节目还专题播报了我们的事迹,主持人陆澄照还给我们写来热情鼓励的信(陆澄照先生现为上海人民广播电台负责人)。缘于此,我曾被几家刊物聘为特约编辑和特约记者。
特定历史下的产物必定不会永远的,这符合社会的发展规律,由于社团的经费都是自主的,政府有时拨一点赞助只是杯水车薪。几年后由于经费严重不足,社团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停刊了。我们为了生计很少能聚在一起了,何汪平、张万松在商海中搏击,现在的生活很平淡,也算是步入小康社会了吧。汪樹林在镇中学当了一名语文代课教师,去年,他所带的班级在中考中有10多人考入了省示范高中南陵一中。刘永彪经过十多年的苦学,加入了省作家协会,省散文家协会,已出版过小说集和散文集。目前,在家乡的县城办了个作文培训班。而我在外飘荡多年。我们偶尔聚一起总会想起那个懵懂的年代,那个年代留给我们的也只有一些文字的诱惑力吧。文字给了我人生的启迪和力量,和文字打交道,没有毅力和韧劲是不能胜任这份工作的。如今,我所在的杂志社里都是充满活力的弟弟妹妹,他们对现代科技驾轻就熟,而我们当时是多么的相形见绌啊,他们没有我们当时的幼稚和冲动,他们显得成熟,现代社会的优越性他们都集于一身,有朝气、有胆略,年轻的他们有着开阔的知识面,是我们当初所不能及的,他们讲究美,仪表大方、收放自如,彰显魅力,不像我们曾经,他们有出众的文采,敏捷的思维,他们同样有着为他人做嫁衣的快乐,这就是文字的魅力,诱惑着曾经的我们也诱惑着年轻的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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