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的良知是踏在他人鲜血上唱赞歌吗？

相对于往昔，作家这个社会上越来越不受尊重的职业，最近突然受人关注起来，原因是有人发表了《羞于网兆鬼为伍，作家退出山东作协》及《顾彬：中国作家骗子居多》这两篇人气非常火的帖子。我这个懒于写博克的写作者也深受其影响，提起了笔写下了这篇博克，阐述一下对作家的看法。

先谈谈《羞于网兆鬼为伍，作家退出山东作协》吧，该帖的作者因激愤于山东作协副主[xi]、《山东文学》主编王兆山发表在齐鲁晚报上的两首“词”（原载6月6日《齐鲁晚报》a26版“青未了”副刊），写了一份檄文式的博克。作者激愤的原因是，作为山东作协副主[xi]写出如此“不合词律”“韵脚平仄混押”“文理不通”的词，宣布退出山东作协。

我不明白该帖作者的动机是否纯正，也对词没有深入的研究。就一个写小说者的水平，也就是非专业水平解读，词写得马马虎虎，用方言来读的话，基本符合韵律，但拍马屁是言于其表的，而且也不符合实际。我就不相信在地震中死去的人在地震来临那一瞬间会想到，中央领导及全国人民要来关注我们，我们做鬼也幸福。读罢这首词，只有一种感受，拿别人大痛苦和伤疤做拍马屁式的讴歌。救人者值得称赞，但不能因为救人者值得称赞而睁眼说瞎话，写出什么死了是幸福之类的意思。

下面是王兆山写的两首词。　

江城子•废墟下的自述

一位废墟中的地震遇难者，冥冥之中感知了地震之后地面上发生的一切，遂发出如是感慨——

天灾难避死何诉，

主[xi]唤，总理呼，

党疼国爱，声声入废墟。

十三亿人共一哭，

纵做鬼，也幸福。

银鹰战车救雏犊，

左军叔，右警姑，

民族大爱，亲历死也足。

只盼坟前有屏幕，

看奥运，同欢呼。

简评：

该词写出了抗震救灾的某些事实，但拍马屁的意味儿很浓——“主[xi]唤，总理呼”不能不让人想起了“某某主[xi]万岁”之类的口号，文学工作者写这样的词，御用文人，怕马匹，是怎么能掩盖不过去的。

“十三亿人共一哭，纵做鬼，也幸福。”夸张之辞，但用的令人寒心——踏着8万死亡及失踪人员的鲜血拍马屁，将这些人的死说成一种幸福，一种荣耀，倘若如此，那就不是天灾，而是自愿殉葬。作为写作者，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为了作为的词，或者为了所谓的拍马屁，将燃将灾难当牧歌，良心何在？不知那位作家何想，作为写作者的我，我绝对相信，那些地震中遇难的大部分人还是想活下去的，而不是想到党中央、全国人民会因地震而关注他们，就感受到做鬼也是幸福，心甘情愿死去的。

“银鹰战车救雏犊，左军叔，右警姑，民族大爱，亲历死也足。”写出挽救生命的场景令人震撼，但“民族大爱，亲历死也足”却有几分令人费解。民族大爱固然重要，但对于个体来说，活下来是第一位，作者为了颂扬民族大爱，宣传“亲历死也足”，对于那些幸存者，恐怕不太合适吧——“亲历死也足”，侥幸活下来的，是不是太不知足呢？（虽然我的解读不一定正确，但看着这里特别别扭，是不是宣扬荣耀是属于死去的人的，活着是苟且偷生的呢？）

“只盼坟前有屏幕，看奥运，同欢呼。”这句比当年郭沫若拍马屁的诗，有过之无不及。当务之急是帮助生者重建，生者能否全部看到奥运尚未知，却盼望着鬼看，大话废话空话话话伤人神经，尤其是经历地震之灾的人。

因此通看此篇词，读罢有一种踏在他人鲜血上歌功颂德，拍马屁之嫌。在大灾刚过，受灾群众心灵伤痕尚未愈合期间，发表这样的词，我不妨要问一问，作家的良心到哪里去了？如果这位作家认为我的解读有偏误，那不妨建议他设想一下，如果他丧失了亲人，尤其是他心爱的年轻亲人，有人因为有著名专家给他救助过，有中央要员慰问过，而大呼死得其所，大呼“民族大爱，亲历死也足”吧！（比喻不一定贴切，希望不要见怪）

附王副主[xi]的另一首词，暂时不作任何评论。

钗头凤•川之吟

山青秀，水碧透，

峰塌须臾河毁骤。

城飞歌，乡飘乐，

楼崩灵折，村消屯破。

祸。祸。祸。

国殇忧，八方吼，

令发京城动九州。

红旗烁，军歌越，

救川举国，不弃一个。

魄！魄！魄！

（两首词原载6月6日《齐鲁晚报》a26版“青未了”副刊。作者系山东作协副主[xi]、《山东文学》主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