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的武侠大片电影《英雄》里的侠士残剑得知秦王为统一天下而战时，放弃刺杀秦王的初衷，并拒绝帮助大侠无名刺秦，赠无名两个字：“天下”，意即“秦王不可杀”。

这部电影的创作思路与史学家对“国家”的认知是一致的，也和历朝历代统治者的愿望相一致，即国家必需统一。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明知秦王的残暴胜过六国君主千百倍，也要协助秦王完成统一大业。

这个指导思想以国之大与小、分裂与统一为标准，恰恰忘记了“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这一根本性要旨。

先说国之大小。现代政治学逻辑里，国家只是个为民众服务的机构，它的好坏标准只有一个，就是为民众提供服务的本身。服务得好，就是个好国家，服务不好，就是个坏国家。国家服务的好坏与国之大小无关，小国可以把民众服侍得舒舒服服。官逼民反的大国也屡见不鲜。大秦帝国、大罗马帝国、大阿拉伯帝国、大蒙古帝国，都因其大而使民众不胜征戍之苦和捐税之苛。

国以大小为标准，是帝国时代的国家观念。帝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国家就是君主可以在里面骑马围猎、寻欢作乐的场所，当然不厌其大。

民众则全然不同，没有马，“跑马场”的大小就毫无意义；美女如云对饥肠辘辘的民众也全无吸引力。小国富有如瑞士，它的人民可以把世界做为自己的“后花园”，喜欢到哪里玩就到哪里玩，他们的天下何小之有？相反，对那些贫穷大国的人民，一辈子没有走出过县城，国再大到“日不落”，对他们又有何意义！

再说分裂与统一。七雄争霸，人民流血；暴秦统一，人民煎熬。分裂与统一两者对民众只有一个字“苦”，没一个好，都不是理想国家状态。

国家无论大小，根本在于能造福于民。形式是为内容服务的，能使天下太平，人民安居乐业，七国并存，大秦一统，什么形式都成。（2008·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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