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源是个小镇,挺偏远的。这镇应该有个自己的名字,不论她再贫穷,还是丑陋。名字起码就象人的尊严,随便不得。但洛源这个名讳还是由了洛河的发源地而出,有些简单,也有些随意,与尊严无关。
因为洛河而名的洛源,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子,而真正的洛源,是洛河的发源地。是一脉夹在山谷中的流水,一年四季,没有停歇的时候。缓缓的是春日,高阳四射的是初夏,清净地和缓地唱着叮叮咚咚的调子,与山间稠密的树丛中婉转的鸟鸣一起共同渲染着一个自然静谧的世界。
山,并不高大,是秦岭山的脉系,最常见的,并不奇特。有些稍高点的山,却爬不上去,都长满了绿荫。大概只有夏天,这山才是最美。
树,并不高大,没有纯一种的树木,简单的灌木藤条,却也茂盛地向四周伸展。间有数株松树、洋槐、和覆盖在河床上的没有名字的树,都是无人修饰,自然的形态,自然地发展。只有风时时地眷顾,雨常常地滋润,就因此而自由自在。偶尔有人来游,山间的树木也越发地葱绿而精神。
水,并不很大,纯净的没有一点污染的水,是纯粹的流自深山的净水。若是在倾盆大雨的时候,这水还是这样纯净么?不知道,但我想没有人敢在那样的天气走进来!这水是叫着洛州的人的生命水,别看它那么缓慢地流,却也积蓄着蕴藏着无限能力。
河床是沿着山根顺水而下的,所有的石头无非是大小而已,并无奇形的或者怪状的异类。因为水的冲刷,泥沙的磨打,圆滑地没了棱角,大如碾盘者少,小似车轮者多。有时由上而下铺满了整个河床,象一列整齐的兵阵;有时又只有孤零零地一个巨大的游龙静静地躺在河水中。没有路,都是踩着河床上的石头,或者是水边沿的浅滩,时隐时现的,在深草中,在抓着的藤蔓或是荡着秋千样的树枝荡过的空隙、险径。路是不存在的,游人多了脚下就踩出了路径。其实沿着洛河水继续向上走,一路都是这样的状态,但就因了好奇的人要探究这条河的源头一个究竟,就一路地向深挺进。只是没有人去破坏的清新与干净,才欲加叫人感叹不已!其实它是很平凡的!
传说的黑龙潭,到了!只是从上向下的几级石涧,大水冲刷了多少年而形成的如今那个样子,上下两潭水清澈无浪,两挂没有形势的瀑布也喷溅不出极量的声音,倒是这山间时时有什么鸟鸣嘹着干净舒心的嗓音!
到黑龙潭,已经爬不上去,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崖,洛河的源头似乎到了尽头。其实还有路的,顺左手上山,下山,过栈道桥,跨木梯,都是人就地取材搭造的。路有时很陡,有时很险。但这只是一段很短的探险的路!虽则险要,却是有宜人景色,脚下也有了欢畅。下得山再继续顺河而上,并没有了叫人兴致的所在,与一河而上的情形大无二致,再继续而上,已没有了意义。于是便沿了来时的路返回。
这洛河源流,却原来并没有什么奇异的景观,也无特别的风光。是自然都有的山和水,最自然不过;是自然的草和木,一样地过着与山外面的春夏秋冬。其实恰恰就是这最普通的自然,在这世界,已经很难再看到这样的水了!-----它的纯净!因为没有被人所污染!有人说:要想污染一个环境就是去人,并带上钱!这真是经典的哲学。少有人是洛河源流山间保持自然的原因!它的自然是无拘无束的、自由的!它可以呼吸来自山中最洁净的空气;它能听到世上最动听的天籁之音——风声、雨声、鸟的歌唱以及水流潺潺。它的自然是保存着世上最古老的风格,完全地留存在我们生活的地域之外,我觉得了这是自然的潇洒之处,浪漫所在。人是没法与自然比,因为人的自私、人的到处污染的坏毛病。我甚至有些羡慕这种无拘束的浪漫!但有时我怎么也做不到自然的心态!平和的、自然的在风中、在雨中、在任何可以生活的地方。
这就是洛源---洛河源。一个自然的永远不动的深远的山谷、一个变化着四季的颜色的树、一个永远流动着的最纯净的水。
今天的人们频频留连于赝造的风景,沉湎于虚拟的神话,以及为那种臆造的历史引经据典修亭缮屋的举止,实在是自欺欺人!
走过这没有人在意的洛河源,这个不出名的山谷,我知道了什么是最自然的美!因为这是一处不可复制的山水,这是今天什么生活的地域最纯净的山水!2008。6。14-15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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