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一支香烟,静静的看着它在手指间燃烧,烟草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窗外浓浓的湿气,粘结成一种莫名的惆怅,那种滞涩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压在心头,压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雨水的手指连绵不断,敲击着屋檐的琴键,淅沥沥奏出一曲忧伤的旋律,唯有灯光伴着我在听,然而我却分辨不出那旋律中有几分属于我的唏嘘。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似乎是百无聊赖的慵懒,伸手打开电视,任它在耳边随便的絮叨着什么,而心潮起伏,思绪却早已神游天外。
天外是密布的彤云,没有雷声,只有雨的绵密,有轻风拂过,雨水便是一波一荡,千万丝成一束,扫过面颊,沁凉冰心。分不清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想什么,只是任凭大脑走马灯一样的旋转,竟使香烟燃尽烫伤手指。
总觉得心是空的,空的让自己感到寒冷,感到害怕,几多的得到与失去,早已让心战战兢兢。都说人是因为有了欲望才有了痛苦,可是问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无欲无求?想想街头匆匆而过的人流,有哪一个人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失去什么?其实这没什么可奇怪的,所有的人都是以哭声入世,第一声便是索求,却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学会付出,这或者正合那句“人性本恶”之语!
有人从窗外踏着积水走过,灯光的映照下,尽管雨声喧嚣,却可以听到其急促的呼吸声,一把伞无法遮挡那份瘦削的孤单,小心翼翼的迈步,让人莫名的心酸。急忙跑过去打开门外的灯,于是一抹光亮驱散胡同里的黑暗,那人回头,是一张敦厚而显苍老的脸,此刻充满了意外的惊喜。欣喜之余不由喊了句:“大叔,您慢点儿走,路滑别摔到!”他却流露出一脸诧异,“哦,哦,哦”的应了几声,竟显得有几分莫名的慌乱,深一脚浅一脚大步离开了。看他转过墙角,我关了灯,才发现衣服已经湿了,然而想着那个人满脸的狐疑之色,不由一阵沮丧,也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好人难做!
转身回屋坐在椅子上,再次点燃香烟,听电视里放的一首老歌,是蔡幸娟的《东方女孩》,歌喉甜润,旋律轻灵婉转,听在耳里,不知为何心里竟是涩涩的酸楚,眼前则是烟雨蒙蒙……我总觉得这首歌就是写给你的,那份温婉古雅的美,那份牵动人心的至纯至真,那份不该属于尘俗的淡然清新,本就是千年之前佛前化为飞天的仕女才有的,而今你流落红尘,却是醉去颗颗痴缠的心!
记得有人说过,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生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另一半的。可是有几人真正的找的了合适自己的那另一半呢?婚姻就像是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世人看到的都只是表象罢了;而感情则像是溪水,有源头而无终极,终会囤积为汪洋大海,直至把理智与现实摧枯拉朽般夷为平地,可到那时,真的就一切过往如云烟了吗?
佛祖舍身饲虎,割肉喂鹰,我辈凡夫俗子又有几人能做到如此大舍?成仙成圣,笑谈而已,我们有太多的牵挂有太多的不舍,承担、包容、累积,直到感情的重负把自己的脊背压弯,人生似乎也已到尽头,流泪放弃的时候,却忘记身上还有一声慨叹!
常觉得应该“好男儿志在四方”,天下之大任我闯荡,却怎么也舍不下身边的牵牵绊绊,才明白:人啊,有时不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属于自己的或者只能是红尘纷扰多俗事,一寸相思肠一段!
点燃最后一支香烟,窗外雨声依然,想着千里之外,你或者也没有入睡,也如我这般,孤灯一盏独坐窗前,任思绪飘摇,听夜雨潇潇,叹人世如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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