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和他面对面地谈。让我下车。"当他们驶进伊甸园之城的边界线时，她重复说道，"你去喝你的啤酒吧。

"丁林森没有回应，她在座椅上转过身，脸冲着他。"我没有让你跟我一起去。我不想让你陪我去。如果刘瑞君警官认为我连自己跟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他就更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随你的便。"

"我正试着这样。"

当他把车子停在市里警察办公室的正前方时，他好奇地看着林丽。问她明天晚上吃什么？

"你还欠我一顿饭。重要的是现在吃什么。"

"哦，我忘记了。现在还不知道，我会考虑一下的。"∮

"听起来不错。然后做那个我俩爱做的游戏，在沙发上更能得脚力,接着睡会儿觉。看起来你已经准备好下车了。

"请你别再说这些肉麻的话。你会让我头昏的。"她等了一秒，接着又一秒然后才从车厢的地上抓起背包，摸索着开车门。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刚才想你应该亲吻我一下说再见。"当他扬起一条眉毛的时候，他的嘴唇抽动了一下。"哎呀，苗条女，我们是不是要保持稳定的关系？"

"你这个缺德鬼。"当她猛地推开车门时，她的喉咙里竟有一种想笑的冲动，抱着男人接吻，舌头有一种痒痒的感觉。

当你想求我和你保持稳定关系时，别忘记带只戒指来。她把头探进车里，"还有红玫瑰------那是我最喜欢的花。"然后林丽关上了车门。她没有从李市长，陆建峰那里得到过红玫瑰。当官的男人玩女人根本没情趣，只有丁林森在他的木屋里种植月季花和大朵的红玫魂。

林丽想象着卧在红玫瑰铺满床的花丛中和丁林森进行鱼水情欢。

而此刻，林丽的工作搭挡情敌杨小玲被柳秘书相约出了伊甸园之星后门。柳秘书是开着自己的一辆普桑车停在酒店后的小巷里等着杨小玲。杨小玲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她已经有二个月没有与李副市长在一起了。她发现柳秘书没像往日一样下车迎她，而且不是那辆银白色的奥迪滨--0007小车。柳秘书只是坐在车内摇下车窗玻璃朝她招乎：杨夫人，上车吧！

杨小玲问：李市长在车里吗？

李市长在宾馆等你呢，他刚送走省里来的两个厅长，他打电话让我来接你去。柳秘书说。

杨小玲上了车，坐在柳秘书旁边副驾驶上。车子朝着东郊生态园飞驰而去。

你开慢些，别吓唬我喔。杨小玲有些心不安，恐惧感油然而生。柳秘书开的车围着滨江城三圈后，他把车停在了自己刚装饰完毕的新房车库里。兴旺房产开发有很公司老总陆建峰赠送李市长一套新房的同时，同样赠送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新房给了柳秘书。柳秘书便成了陆总的“卧底”。

柳秘书估计杨小玲已被车子转得迷糊了方向搞不清现在的区城了。他要有创意地实施李市长交待的方案。在昨天的白鹭宾馆里，李市长对他说：小柳啊，你已经跟了我四年多时间了，你也是三十三岁的人了，跟着我干了不少事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我应该感恩，报答你对我工作的支持和配合，我已经向市委两位书记提名并交市委常委讨论，提拔你到计划生育局岗位任副局长，这是常设机构，中国人口众多，这个部门不会随便撤拼，你去上任，是我市比较年轻的副局级干部了，没什么特殊情况，下周你就要离开我了。

李市长，感谢你对我的关心，我会--------柳秘书说。

李副市长点燃一支烟走了几步临近窗口远眺生态园蓬勃的绿林说，小柳啊，你临走再帮我做一件事，把杨小玲那个女孩摆平了，她真不懂规矩。我和她的事没有瞒着你吧？她敲诈我，已经多次给我打电话恐吓。她说手里有录音带做证据，告我受贿告我道德败坏腐化堕落。还找了社会上闲杂人员开着车跟踪我。昨天竟然在市政府门口等着我下班，这件事你知道吧？我把她带到上岛咖啡店，不断地对她解释，她不听。这女人犟脾气一来，什么事都会干。她说不但要到政府大楼来闹，还要找一把手论理。这件事不处理好，影响会都坏。

李市长，这件事我会办好，一句话，让杨小玲在滨江消失。

我对杨小玲不薄，已经送了她一套房子一辆车子，她还不满足。客观上讲，她的自然条件整体素质都不如林丽么。李副市长没理会柳秘书的话。继续着自己的唠叼。

那么，李市长，我去办这件事了。柳秘书觉得自己也要有卓越的表现对李市长感恩。

柳秘书拎上自己的公文包时，李市长说，杨小玲再有什么条件，只要她不过份，可以答应她。但要她保证不闹事。能拿到她手上那份证据我和陆建峰通话的录音带。

柳秘书把普桑车开进了装修一新的仓库。又把卷帘门摇控放下。柳秘书和杨小玲处于黑喑中。柳秘书对杨小玲说：现在我们俩个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话了，此刻，我俩是公平的。

我和你公平？不可能。我永远是被侵害者，是你们的玩物。杨小玲很愤怒地说，李市长应该和我作个了断，可是他躲着不见我，让林丽接了我的班。我手里可是有一张牌，可以让他人头落地名誉扫地。

杨小玲，你是个漂亮又聪明的女人，有时候要知足，学会忍让和宽容。李市长对你已经很不错了。你想你到滨江已经工作了十年，又挣到了多少钱又存积了多少钱呢。李市长毕竟赠送了你房子和车子，还约了许多老板去伊旬园给你撑面子拉动人气。要不是李市长有人脉，你又确好利用了这块资源可以开发利用。伊甸园之星酒店王老板能给你股份吗？他凭什么给一个外来打工妹股份做合作伙伴呢？柳秘书对杨小玲分析情况和现状，循循善诱反复开导她.

这是我的本事啊。虾有虾路，蟹有蟹道，我凭自已的才能吃饭呗。杨小玲还是不松开。接着她又说：我知道李市长派你找我的目的，你不会杀了我吧？杨小玲从手提袋里拿出小瓶朝胫脖上泼了些香水，又点燃了一支烟。火光里闪现出她的脸有几分姿色，她很娇小，身高在一米六0左右，但姿态较丰满，尤其是胸脯耸突极有魅力。

柳秘书笑了二声，温和地说：据我所知，你欺骗了李市长，你根本不是一个良家妇女，你在家已经结婚并生下了一个儿子。你并不纯情，你在与李市长相好的同时，仍然与同乡马林国，骑马教练于建东纠缠不清，你说吧，能这样做吗？人要凭良心做事。我也不是当官的，在领导身边混口饭吃。我家在农村从小在家里受过苦，因为家里贫穷，父亲常年生病，被村里人瞧不起，我考上大学那一刻起就发誓，要做一个自信自尊自立的人。我想你的生活经历和我大体上一致，你也应该自强自立，该刹车时就刹车，否则引起两车相撞，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对于你来讲，你只是一辆正在行驶中的小车，而李市长是一辆载重大货车，当两车即将相撞时，小车避让一下，大家相安无事，你说对吧？

柳秘书，今天是我第一次与你近距离的谈话，你真的和李市长他们不一样，我听你的话，要我怎么样？你们才满意！杨小玲松了些口。

杨小玲，怎么说呢？哎-------柳秘书把右手伸过去，拍了拍杨小玲的手说：我理解你，话都说也没有用，我就二条意见，你看着办。笫一条，你交出李市长和陆建峰关于土地拍卖的电话录音带，不再找李市长的麻烦，第二条，你马上离开滨江城，并且保证以后不再回滨江。割断与滨江和滨江所有认识的人的关系，到别的城市去发展。

有没有第三条啊？你们可能已经准备好了吧？杨小玲说。

第三条么，那就是我的事了。我觉得你其实善解人意。三十岁的女人才是一朵艳丽的花。假如你看得起我，我也想------你给我--------让我享受一回李市长的待遇。这可是我和老婆以外的女人有这样的想法。柳秘书说：你能给我一支烟吗？我从没吸过烟。柳秘书是为了壮胆还是让心安静下来？或者想出对付杨小玲的办法来？

杨小玲递过香烟给柳秘书时，她听到了车外一声陆地滚雷。接着，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柳秘书点燃香烟，吸了几口不说话。他听见了杨小玲脱衣服的声音。

杨小玲说，柳秘书我依了你，说实话，我一直羡慕文化人，读初中二年级时便想与教语文的班主任卢老师睡上一觉-----

是吗?太有意思了。柳秘书大笑起来。

我先来吧。杨小玲有许多时日没碰过男人了，她真骚得很。柳秘书提出这个要求，正好是及时雨落在了夏日的旱地上，杨小玲就像一架被自动摇控的机器，俯身在柳秘书身上旋转着白净的身子。柳秘书，那么，现在可跟我讲了吧，笫三条呢？

第三天么，以后由我来包养你，当然也可以你来包养我。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喜欢成熟的女人，喜欢你们玩我。柳秘书说。其实，李市长的老婆胡姐长得白胖胖的也挺漂亮，去年夏天有一个晚上，我给他家送二百斤西瓜进屋，市长的女儿开的门，我刚踏进门去，便见到李市长老婆赤身luo体地从浴室门里出来，简直像只白天鹅。我从此喜欢上了健美的中年妇女。

好吧，我乐意被你包养。我也乐意离开滨江市到苏州无锡去，从此斩断与李市长的藕断丝连。甚至不再吓唬他要他拿出分手费，也可以交出电话录音带去。就在我手袋里。让你们这群饿狼色狼心安理得过太平日子。不过，你们要帮助我拿到伊甸园之星酒家王老板那里的股份，至少价值一百多万块钱，有了这笔钱，我以后可以开家小店铺，把下半辈子打发了。王老板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不愿意随便折了现款给我的。杨小玲说，柳秘书我已经满头大汗差不多了，你上来过过瘾吧。

柳秘书说，行啊，我可要坚持半小时喔，我不能由你说我无能啊。说好了，我干完了你，你把手袋里的电话录音带给我。柳秘书爬起身来，弯腰脱光了衣裤。他却不知道，此时，死亡之神已经向他们伸出了魔爪------由于天气炎热，车内开着空调机，发动中的汽车尾气排除不畅，车库封闭性好，通风不畅，最终导致两人一氧化碳中毒，造成了一起意外事故的发生。

杨小玲，你冷吗？我浑身无力，我太累了，要睡着了---------柳秘书的头颅低下了，他倒在杨小玲的身上。

杨小玲也喘着粗气，她想用手掀开趴在身上的柳秘书，可是他太笨重了，她四肢无力，双目模糊，头脑发胀，一会儿，她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这个让她困惑的玩笑一直跟着她来到警察中队长办公室的大门口。直到她推开了门走进去时，她才感觉到紧张起来。

房间里充斥着咖啡和湿漉漉狮毛小狗的味道。她首先发现房间里的左手边有一张小台子，上面放着一个几乎见底儿了的咖啡壶，里面看起来好像装着冒烟的黑泥。湿漉漉的狮毛小狗趴在两张面对面的金属桌旁边的地板上打着鼾。她心想，那两张面对面的金属桌应该是警察所长的副手工作的地方。

只有一张桌子旁有人坐着。乱蓬蓬的黑色头发，小山羊胡，迷人的淡褐色眼睛，看起来有点儿年轻。他是方子文，林丽记起来了，他喜欢吃过熟的鸡蛋和快要烧焦的培根。当门打开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脸上有点儿泛红。他的手指慌乱地敲击电脑键盘的方式让她确信，不管他在做什么，一定没在做跟工作有关的事情。

"嗨，叫我林丽。"他没比她年轻几岁，她心想。也许也就二十五岁，虽然留着山羊胡，但还是能看出脸是年轻的。

"如果刘瑞君警官还在的话，我想跟他聊聊。"

"当然，他就在办公室里。你进去找他吧。""谢谢。不错的狗。"她停下来，仔细看了看那只狗，"我看见过这只狗。它就是那只喜欢在湖里游泳的狗。"这是罗西,聪明的牧羊犬。你看见刘警官的女儿和它在湖边玩？"

"是的，没错。她往湖里扔球，然后它就一头扎进湖里，把球捡回来。""孩子们上学的时候，它喜欢和我们待在一起。今天已经在这里待了一阵儿了。"摩西棕色的毛茸茸的脸上开了一道缝，那是它的一只眼睛，它瞄了林丽一眼。

然后它那条大大的毛茸茸的尾巴激动地摇个不停。"我们餐厅经常会有一些骨头汤。如果罗西想要吃的话，你就告诉我。"

"很高兴见到你，林丽。"她穿过外面的办公室，顺着方子文指的方向走去。就在走廊的前面，有一张标着"所长"字样的办公桌，此时桌旁也没有人。走到走廊的一端，有两个敞开着的小房间，里面没有人。

走廊的另一端有两间房，其中的一间门上标示着"储藏室"，另一间门上标示着"盥洗室"。正对着储藏室的房间就是刘瑞君马德逊的办公室，房门敞开着。

他坐在一张橡木桌的后面，那张橡木桌看起来好像久经战场、饱经风霜了。他的脸冲着门口，身后的窗户很高，这样一来即便在开灯的时候，他的隐私也不会被外面的人看到。除了必备的电脑和电话，桌子上还摆放着几只相框、几个文件夹，还有一只鲜红色的水晶大口杯，里面装着许多支钢笔和铅笔。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古老的衣帽架，上面挂着他的帽子，还有一件已经褪了色的棕色粗布夹克。米色的墙上贴着几张电影海报，分别是洪金宝、周杰伦和藏天朔，孙红雷新牛仔时代的形象。

林丽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说："进来吧，林丽。我刚刚又给你住的地方打了一个电话。"

"请问，能占用您几分钟吗？"

"当然。请坐。想尝尝苏州最难喝的黑咖啡吗？"

"不必了，谢谢。我想知道是否有那宗案子的消息。"

"好吧，先说好消息，我问遍了伊甸园之城的每一个居民，前些天来这里旅游或者途经此地的游客也问过了。

在这片区域里，失踪的人里没有和你描述的那个女人，对，叫杨小玲，相吻合的。"

"还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失踪，因为刚刚过了二天。杨小玲会不会跟那个男人私奔了。再说，目前，杨小玲和你一样，是个杀人嫌疑犯。"警察提醒了林丽。

"这也有可能，我会帮着你们警察作定期调查的。"丁林森走到门前，轻轻地掩上门，又走了回来，坐在橡木桌边上。他的脸上除了亲切和耐心，什么都没有。

"我只能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情。目前，我知道在我管辖的这座小城里我问过的每一位女性，以及现在在这里和昨天在这里的游客，她们都活着，而且很好。而且我知道-------因为我的部分工作职责是调查这些事情-------两三年以前杨小玲经历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那个经历和现在的这件事无关，是杨小玲被绑架的事。"

"也许是有关系的。现在我想让你花些时间好好想想。就像你所说的，你看见了一对男女，他们起了争执。也许他们还动了手。但是，林丽，即使你用望远镜看，你离他们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我想让你想想，有没有可能这两个人走掉了呢？"

"杨小玲她真的死了。"

"你只能从河对岸的小径上看他们，你没法确定她是否还有脉搏，对不对？"警察刘瑞君说。

"是的，但是-----"丁林森没法替林丽说上有利的话。因为他也是嫌疑人。

"我已经把你的口供看了好几遍。你飞快地跑了，撞见了丁林森，然后回到你看见那对男女的地方。大概花了三十分钟才回到那里。那个女人也许爬了起来，然后走掉了，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也许依然抓狂，也许身上有一些擦伤，但是还活着，而且很健康。"

玻璃杯既不是半空的，也不是半满的，林丽心想。那只是一只该死的玻璃杯，她宁愿亲自去看，亲自去了解。"她却死了。如果她起身走了，你怎么解释没有足迹的原因呢？怎么解释为何没有任何人到过那里的痕迹呢？"

许久他没有说话，接着当他开始说话时，语气里又带有那种相同的永无休止的耐心。他这种说话的口气让她觉得好像有蜘蛛在脊背上爬一样，难受极了。

"你不是这附近的居民，而且这是你第一次走那条小径。你受到了惊吓，感到不安。那是一条很长的河，林丽。所以你和丁林森回去的时候，很容易搞错地方。毕竟，到那里起码有二公里的路程呢。"

我没有走那么远。

好吧，我会尽我所能调查这件事的，但是还有太多细节需要调查。我联系了最近的几家医院。刚住院的和已经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女性里，没有一人跟你描述的颈部或头部受伤这一点相吻合。我明天会再查查看。"

她站了起来说：你不认为我看见了这件事的发生?

你错了。我认为你看见了一些让你害怕和不安的事情。但是我找不到能支持你亲眼目睹杀人的任何证据。我的建议是，让我继续调查这件事，我向你保证我会调查此事的。你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先不要想了。现在我正要回家，看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可以送你一程。

我宁愿步行回去，这样可以让我的脑袋清醒一下。她朝门口走去，然后转过身说，"警察先生，那个女人死了。我真的做不到把这件事撇在一边不理不睬。"

她离开以后，刘瑞君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他心想，而且这已经是能要求一个男人做的一切。

现在他要带着他的狗回家了，回家和他的妻子、孩子们一起吃晚餐。

丁林森倒了一杯酒，然后往烤箱里丢了一块冰冻的比萨。当他按下答录机上的按钮时，报出了一条来自他的代理人的留言。预计在秋天出版的书籍已经在一个不错的读书俱乐部捞了一笔。也许还会打电话过来约他出去吃晚餐，再喝一杯啤酒。

他可以用这本书的部分稿酬买一台新电视，等离子电视。他可以把它挂在壁炉上面。可以把等离子屏幕挂在壁炉上面吗？壁炉会不会把屏幕烤坏呢？

是的，他要去问清楚。因为在他看来，躺在沙发上，用那种超大屏幕看三级片，是一件很爽很快乐的事情。

但是此刻，他正站在自家的厨房门口，若有所思地喝着手中的啤酒，看着逐渐柔和的灯光，还有夜幕降临前逐渐暗沉的阴影。

随着第一杯镇啤酒缓缓下肚，夜的宁静也慢慢地心中蔓延开来。不再让他想性感妖艳的美女们与他作爱的情景。只有他和两个年轻女教师在暑期旅游胜地千岛湖的露天野营帐篷里，他玩得痛快而舒心。让他记住一辈子。

丁林森，于建东，马林国，王老板，阿龙，王国芬，林丽全部列入杀害杨小玲的嫌疑犯。周末，几名疑犯被带到刑警大队进行了讯问。却遗漏了李副市长，陆建峰和柳秘书。据说，柳秘书也在杨小玲失踪的那天也失踪了-------

丁林森还要继续编故事——，而他身边活生生的男女之事，让他无从下手。如果不在电脑前花些时间的话，他就买不起屏幕超大的等离子电视。这就意味着，在这一夜结束之前，他还需要花几个小时继续完成他手头正在创作过程中的作品。另外，他想深入调查一下那个案子。丁林森被关押了二十四小时后，在市文联市委宣传部领导给警察局长打过电话并担保不离开滨江后才放出禁闭室的。丁林森在一周前便答应市委宣传部长，在本市拉开读书月帷幕时在新华书店广场作精彩演讲并签名售书。

有一个女人被杀害了。是杨小玲，半个月前，她在这伊旬园之里当餐厅经理------

许多人在伊甸园之星喝着啤酒，闲聊着伊甸园之星几年里的美女发生的串串动人故事。等着烤箱中正在烤着的比萨，丁林森刚从禁闭室出来便进了伊旬园餐厅喝啤酒。他还可以花些时间想一想另外一个女人。

林丽有着太多隐秘,她不会轻易接受他。不会轻易让他知道她的过去。男人往往喜欢对女人的从前刨根问底。甚至对喜欢的女人小时候长几颗牙齿，屁股上有没有胎记都会有浓厚兴趣。丁林森知道林丽只是他认识的几个美女中比较聪明的一个，她比较适合当情人或者做花瓶。经过她的努力或者外交能力可以当公司老板。但对绝对不适合做贤妻良母。丁林森觉得没有必要为她太伤感。

杨小玲和柳秘书同时失踪一周后，陆建峰才想起自己送给柳秘书的那套位于江韵小区的新房。他是上午自已开车去的，先上了五楼508室铁门紧锁，便让公司物管处来了人，打开房门，里面装饰得像婚房，空空无人。陆总又发现了508室主人的卷帘门锁着的车库。让物管处主任找来锁匠把门砸开。他见到了柳秘书常开的那辆普桑车和车内一双luo体男女。

陆建峰打电话给了正在召开城市建设现场会的李副市长。

李副市长听完电话后脸上一阵喜悦。他对手机里说，太好啦！案子破了么。陆总，你可不要乱动现场物品，马上报警，我十分钟到达。

李副市长到了那里，见到车库里的车已经被拉到花坛边。市刑警大队警察已经拉了隔离警戒带。李市长和一位市公安局副局长握过手。副局长说：这个案件已经可以定性了，婚外情导致了一起意外事故。

真是悲哀啊，你转告同志们，也不要太张扬了。柳晓明毕竟是市政府的秘书，要注意政府形像。

杨小玲和柳秘书已经腐烂，远远的就能闻到臭味。

李副市长只睡了五天的好觉，他便被纪委执行“双轨”了。原来，杨小玲在柳秘书找她的前一天，她向省人大省委纪委检察院省报各寄了一份录音带和遗书，她血泪控诉了李副市长的罪行。

半个月后，丁林森把林丽的甲壳虫小车开到虎城女子监狱，找到警察说明情况后，车子停在了院里。他没见林丽，他觉得林丽目光里有太多的男人，她根本不会爱自己。无须为虚幻的泡沫守候什么。

丁林森驾着自己的老爷车，一路颠波二千里，他在去四川绵阳的路上，他要当志愿者，过几年充实的日子。

2008·6·12·于江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