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正蹲在沙发看电视,茶几上凌乱的摆着薯片奶糖,蓝带着佐罗进门,我回头看了看她,一如即往的妩媚的样子,佐罗在她身后把她的高跟鞋放到鞋架上,进门。
“小年,瞅一眼,我男朋友”。蓝仰着脖子,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樱桃小丸子,随口白她:“恩,很好”。听到佐罗进房门,卷起衣袖把箱子扛进蓝的房门。
蓝从一堆零食报纸杂志中搜到一块地,悄悄的跟我说:“这个,不错吧,身价外表都不错,今天中午我和他妈妈一起的午饭,我那个贤惠啊,现在才发现”。我说:“很好,很强大,祝这个第n个男人是你最后一个男人”。蓝用枕头砸我,并转身对房内的佐罗说:“老公,你把你的衣服放在柜子左边”。
蓝的柜子很大,我们两个人毕业后一起住在这里的时候,一起去宜家买的床和衣柜,蓝和我男友平川一起看中了那张铸铁的法式大床,最后的两张被我们扛回去,并两个大镜子雕花木纹手把的衣柜。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去楼下的路边摊,掏出身上所有现金,吃了一顿火锅。喝了好多酒,在平川面前我是不喝酒,蓝坐在我们对面哭着对着我说:“小年,还是你和平川好,从高中一起过来,而我现在一毕业就意味失恋”。那天,蓝和她那大学男友约好说一起买床,只是男子忽然来个电话说要出国,走之前还惺惺相惜的跟她说:“你等我回来”。蓝说:“好,我等你”。说完之后把电话卡抠出来扔进了马桶。
平川做软件设计,公司派在北京,一个月回来一次,这个男人从我十五岁的时候认识他,那个时候我和蓝一起去学校报名,他坐在香樟树下跟我说:“你好,章小年,文科还是理科”?蓝比较大胆:“帅哥,你什么科她就什么科”。细碎的阳光在他脸上,纯净美好。记名本上写着:一零三班班长,冯平川。
就我现在还问平川,当时我只是未发育好的丫头,站在五彩的蓝的身边,你为何选择我呢?平川说:“那个时候你穿灰色毛衣,背着阳光,我看你的发稍,明亮的黄,我眩晕了,所以选了你”。
当我还是黄毛丫头埋头苦读物理化学公式的时候,蓝已经是妩媚的女子,她会把头发染成淡淡的棕色,抹粉红色的口红,在校规里面美丽着。而我和平川,只有在去老师办公室时开会的时候眼神交流。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了失眠,从平川去北京开始,我就失眠,我听见隔壁蓝房间里吃吃笑声,起身给她发短信:母猫,请发春的时候注意下楼上楼下的邻居吧。一分钟后,我听到蓝在隔壁大叫:“章小年,你丫欠抽啊”。我不禁笑的在床上打滚,心想:平川,你在做什么呢?
生活一如既往继续,只是晚上我们饿的时候有人帮我们准备夜宵,出去游玩有人护航,没有其他任何改变。佐罗是安静的男人,平时侯总是在家里穿蓝色牛仔裤小格子衬衫在电脑前写程序,我在家里给电台写一些无关痛痒的稿子,蓝每天早上花了半个小时化妆十五分钟换衣服出门上班。
月底,我开是整理家务,拖地板,买花。因为平川要回来,我把我的小熊维尼睡衣洗好装进箱子,把盘踞在茶几上的电脑和奶糖薯片整理好。换好高跟鞋子,化妆,坐班车去机场,接平川。
每到月底,蓝会找理由说有事情,然后拉着佐罗去酒店,并在出门的时候对我说:“祝你幸福”,笑的跟贼一样。
新换的床单,我看平川安静睡觉的侧脸,想这个男人我爱了他7年,而我还是这样爱,不曾减少。平川看着我笑的样子,拥我入怀,我猫在他怀里,几年以往的安心。
平川收拾好行李,对着我说:“小年,你还是这样温柔美好,我今年结束就请求调回总部,明年我们结婚吧”。我抚摸我的长发,安静的靠在门边,“好”。我直视他的眼睛说。
蓝回来问我:“平川走了”?
“恩”,
“就这样”?
“是的,他向我求婚”。
“你答应了么”?
“答应了,7年了,我还能嫁给谁”。
“也是”,她说,说完叫佐罗去下楼去买饮料。自己进去换衣服,并在房间里跟我说:“小年,我现在公司要派我去青岛一段时间,你和佐罗在家好好的,我去一个礼拜就回”。
房间里没了蓝,就我和佐罗,这个安静的男人仿佛角落的植物一样生长,我又开始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写稿子,吃薯片,带黑框眼镜,过的天昏地暗。每当我窝在沙发里睡着,佐罗就会整理茶几,并给我盖上羊绒毯子,我好几次迷糊的以为是平川回来,从睡梦中惊醒,看到佐罗的脸,不禁心生痛楚。
月底,平川没有回来,他说工作出了问题,延后。我电话给佐罗出来吃晚饭,我说我刚去电台领了今天的工资,我们去外面吃大餐。穿着得体的淡紫色套裙,头发一丝丝的抿好用夹子簇在耳后,我用高跟鞋踢垃圾桶,计算他的速度。
当晚回家,佐罗提着我的鞋子,把我扛着回来扔在沙发里。我们两个人个占着一个沙发睡着。早上起来,他跟我说:“蓝其实也没回来”。
平川的手机和蓝的手机同时关机,我和佐罗安静的坐在客厅里,我说:“你知道么”?
他说:“知道”。
“我也知道,我上次和蓝一起逛街发现她包包里的打火机,那是我送平川的,她说是朋友的,坏了,拿来调换。而那个火机下面有块红漆,是我那个时候贪便宜买给平川的”。我低着头扯着沙发垫子上的流苏。
“蓝的电脑我进去看了,我看了平川跟她的邮件。原谅我那个时候怎么也高尚不起来”。
“我们该怎么办”?我问佐罗。
“不晓得,继续工作吧”。他安静的坐在电脑写程序,看不出心事。
我开始忘记难过,生活继续,只是到月底的时候我再也不用把自己换个姿态活。佐罗在阳台上唱让我们荡起双桨也没有人笑话。我们这样幼稚安全的避其不谈。
三个月后,佐罗跟我说:“小年,你请个礼拜的假,我们去北京”。
“做什么去”?我问。
“蓝和平川的婚礼,我们能不去么,她叫我跟你说,请你一定要去”。
十月的北京,和上海不一样,天高高的蓝,不似上海的紫红,在人群中看到平川,一如7年前时候那般干净,看到蓝微微凸出的肚子,我和佐罗都明了。
“小年”,蓝走到面前说,“我不说对不起,因为我也爱了他7年”。
“其实7年前我就知道,你爱平川,我总是努力做个温柔贤惠的女子来讨好平川,我也晓得他对你的感情”。我对着一如往常漂亮的蓝说。
面对平川,我亦心事简明:“平川,我还是识别了你,7年前,你就该改变决定”。
佐罗站在人群外,看着我跟他们说话,蓝说:“你帮我跟他说下对不起”。
“我想佐罗已经不需要,我们很早就明了”,我说。
那天晚上回酒店,我和佐罗各坐沙发一边,看几十层高楼下的立交桥下不息的车流。
“佐罗,是一个黑面具、黑帽子、黑斗篷、黑坐骑、佩剑和长鞭的男子,而你怎么这样安静”,我看窗外喃喃的说。
佐罗说:“如你,为何在平川面前掩饰了7年,做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却在他走后过的天昏地暗呢?而我也是如此”。
转过头,轻笑,把脚搭在沙发上。
“真好,至少我们还在一起,佐罗,是么”?
“是的,我们还在一起”。
本文已被编辑[燎原百击]于2008-6-12 22:50:03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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