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等到失去,才想到珍惜,有些遗憾,注定无法弥补——题记
当那天晚上赶到家,却只能见到摆在堂屋的漆黑的灵柩时,当假日回家,只能看到遗像显露的慈祥时,当清明时节,我只能跪在坟头任泪水诉说我的思念时,在每一次眼光触摸或心灵触动时,在每一次心灵独处梳理思绪时,在每一次午夜梦回,搜索梦里与奶奶相遇的情景时,遗憾象潮水般漫过心际。
听到奶奶已处于弥留之际的消息是上午十点,而我却在晚上八点才到家,后来,我听说奶奶总也咽不下那口气,可能是想最后见我一面,她虽然已说不出话,但一整天喉咙里都在发出难以听清的声音,睁着空洞洞的眼睛寻找着什么。她一直向人夸赞孝心好的最疼爱的孙女却在生命的最后也没出现在她的床前,奶奶是带着一种怎样的失望与不舍走的呀。久久地跪在奶奶的灵柩前,我不是祈求原谅,我知道我那善良宽容的奶奶从不记恨甚至责备谁,只是我不能原谅自己。因为星期六回家时还喂过奶奶一小碗饭,我便固执地相信坚强了一辈子的奶奶不会在时隔两天后便匆匆离去的,因为害怕看到奶奶弥留时痛苦的模样,担心那模样会定格在我的记忆里,便硬是让时间在踌躇里流逝,下午才坐车回家,因为这样的“因为”,我错过了与奶奶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我知道,奶奶近几年衰老得特别快,背驼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腿脚不灵便,饭都很难送进自己嘴里,常整天坐在自己那间小房里,而我常只顾电视的乐趣忽视了陪奶奶说说话填补她的孤寂;我知道,我的每一次回家都会带给奶奶一种特别的欣喜,而我每年回家的次数并不多,来去匆匆的身影并不为奶奶留恋的目光做更久的停留。去年春节,我不曾想到扶着奶奶一起看春晚,去年国庆时,握着奶奶的手,我分明感到一种异样的冰凉,而我只说了一句“奶奶,您的手好凉”,说得那么轻描淡写,根本就没想到属于奶奶的日子不多了。这些,是当奶奶永远离去后,才在我脑海里清晰起来,而当我意识到这些时,却已晚了。
看到我爸在外挣钱不容易,我妈起早贪黑耕耘田地太辛苦,奶奶便扛起了那总也忙不完的家务,即便在很拮据的时候,也总能变着法子弄出好吃的填饱我们姐弟饥饿的肚子;学校离家远,冬天上学是两头黑,我每次起床时,总能看到奶奶早已做好的早餐;我特别怕冷,睡觉时,奶奶总把我的脚拉到她的腋窝下捂着;弟弟特别淘气,常翻山越岭去别的村看电影,奶奶总拿一条凳子,在门外坐着等到深夜……太多感人的细节让我无数次在心底对自己说长大后要好好报答奶奶,可是我长大后有太多忽视留下太多遗憾。
再过一个月,便是奶奶的生日了,这个生日,我没有机会再为奶奶买点什么了,再过四个月,便是奶奶逝世的周年纪念日了,时间永是流驶,所有属于时间里的事物都会逝去,终将无法挽回,我只能在午夜梦回,吟哦潘美辰的歌词:无数次在梦里与你相遇,惊醒之后,你到底在哪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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