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百无聊赖时,翻开从小书贩那里买的《水浒传》——盗版的,以打发漫长地每一天。看了第一回,讲到洪太尉误打开被锁镇几百年的众魔王放走,我笑了,原来小时侯所喜欢的水浒好汉都是妖魔鬼怪投胎转世。再翻到林冲扬起拳头欲痛打在岳庙调戏其娘子的高衙内时,便想,假如林冲不将扬起的满带愤怒的拳头硬给停住,而是把高衙内狠狠地打一顿,那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是不是从此,高衙内一听到提起林冲大名的,双腿不觉地发抖呢?因而对林冲的娘子再无半点非分之想,如此,林冲倒反能够继续做他的教头,过上太平日子。第十三回,武松非但将陷害他的张都监给杀了,就是养娘玉兰及两个使女也都成了武松的刀下冤鬼。读到这里时,正好是深夜,窗外的夜好黑,风将树叶吹得沙沙地作响,好象是野鬼孤魂的脚步声。那声音忽强忽弱,象就响在脑后,但又象在很远很远地地方。盖起书,武松的高大形象在我的脑海里模糊了,变异着。武松不再是武松,而是成了一个杀人魔王。胡思乱想地继续看,静下来时默默地思考,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头脑里一日比一日的凸现。《水浒新传》就这样开始发芽了。
本来,我是打算将该部小说完成后,再将其公布于众的。但为了让读者来与我共同分享这一胡思乱想地所获得的欣喜,同时借外在的压力,以便能够尽快地完成,因此写成一回投一回了。
我想,这应该是一篇标志我走向成熟的作品,因为,在这部作品中,你再也找不到我任何一丝的观点和看法,我扮演的角色是一个说书人。在我的计划中,标志我走向成熟的作品应该是《风雨古庄》,但如今却提早了许多。我不想这么早成熟,因为成熟了,也就离腐烂不远了。
——我成熟着。我正走向坟墓。我获得了新生。
第一回 洪太尉血洗龙虎山
话说殿前太尉洪信领了圣旨后,想到一路上强贼出没,一不小心就连命也丢了,便直骂参政知事范仲淹多事,然天命难违。于是,点了大队人马,提心吊胆地抄近路直投信州贵溪县来。
一日,刚出东京不久,迎面传来震天鼓声。一马队旌旗蔽日迎面飞驰而来,后面是黑压压一大片的人,都裹束着红头巾,摇五彩旗叫喊着,惊得随从丢下轿子,逃命去。太尉浑身无劲地坐在轿子里,双腿发抖,想挪半步,却抬不起脚。正在太尉直嘀咕吾命休已时,来者于轿前齐刷刷地下马,并利索地顺势下跪,头压低得几乎着地。那动作一气呵成,好无半点犹豫,让人看了直佩服不已。领头的知县喜中掺颤抖道:“叩见太尉,下官恭迎来迟,请恕罪。”
知县重复了几次,仍不见轿中人吭一声,心更虚了,以为太尉真的要降罪与他了。直至见轿身在不断轻微地抖动,才惶恐地爬将起来,拉开轿帘,见太尉在里面,吊在半空的心才落了下来。但复又慌张地下跪道:“小人接驾来迟,让太尉受惊,请太尉恕罪。”知道来者并非强贼,而是来迎接他的知县时,太尉魂儿回了过来。
躲在树林里窥望的随从发觉不是强人,便相招呼着聚齐回来。太尉恢复了原先趾高气昂地官态,由知县开路,一路威风八面地向县衙门奔来。黑压压的人群自然地分成两列,手摇彩色小旗,边叫喊欢迎之类的,发自内心的口号。当晚,太尉住进知县预定好的,县里最有名气的青楼——怡红楼,躺在最红的青楼女潘羞月的温柔乡里不知南北。
一夜新郎新娘后,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慨,相互发下山盟海誓。从而引发一段风流佳话事,那是后话。
话说太尉翌日太阳照屁股了才起床,临上路之前与知县几句耳语,直使得知县点头哈腰,说太尉大人您放一万一亿个心。路上,强贼一个也没遇上,所看到的全都是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之景象。你道如何的太平,碑石林立,红红的横幅飘飘,青楼一家连着一家,热闹非凡,使得老鸨忙得团团转。倘若不是皇命在身,太尉躺在温柔乡了不思走了。
讲到这里,各位看官会疑问,宣请张真人临朝祈禳瘟疫本是件及为秘密的事,小小知县如何得知,且如何知道得那么地快。其实一旦说白了,也就没有什么神秘的了。各地官员不管大小,如若在京城没有大的靠山的,没有不设有眼线的,以专门打探朝廷里的事,好及时做出对策。因此,虽然皇上一再嘱咐此宣召一事不可泄露,以免惊动蔗民,引起躁乱,但还是走漏了风声。于是,就出现了知县带领全县官民不远几里路来迎接太尉的壮观场面了。故,并非皇上不爱民,实为下梁弄手脚也。
太尉一路的风流快活且不说。只说太尉在信州养足了神,次日便在大小众官员的簇拥下赶往龙虎山。本以为,清宫里的道士在得信后会下山列队恭候。谁知龙虎山下一片寂静,静得难得见个道士。甚至到了清宫前,依然是冷冷清清,就是连个迎接的标语也没有。见此情景,太尉一百个心的不悦。等到知县唤人通告住持真人,住持真人才不冷不热地来迎接时,太尉心道,“你个小小的住持,竟然如此慢待本大人,不让你吃点骨头你不知道本官的厉害。”及至后来问天师何处,得到的答复竟是天师正在闭关,不见来客,请回时,太尉怒不可遏。叫随从将住持真人拿下,命其带队闯关。幸随从的官员极力为其说好话,同时因见清宫庄严雄伟,心情难得开阔,可不因这小事坏了心情。何况,皇上宣召,量张天师有一百个胆也不敢不从。于是,也不管住持真人意愿与否,便往各处游走。谁知那住持真人一点儿也不喑世事,竟叫众道将太尉拦住,那可点然了太尉头上积蓄的无名火,命侍卫将清宫团团围住,一场血杀开始,宫里的道人在这突来的砍杀面前,乱了手脚,纷纷倒在血波中。可怜昔日人气冲天的清宫,在瞬间变成了座人间地狱,能够逃命的道人不及百分之一。
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太尉听取心腹献上来的计策,一把火将清宫点燃了。熊熊烈火燃起,整个龙虎山成了一座火焰山。于烈火中,朱红漆金字“伏魔之殿”的牌匾化成灰烬,在整个伏魔之殿倒下之时。烈火中一个霹雳,一股黑烟从中直冲云霄,在空中散做百十道金光往四方去了。
杀人放火后的洪太尉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回京复命去了。且不提洪太尉回京如何将白黑颠倒,奏天子说龙虎山的道士造谣惑众,密谋造反,巧言将参政知事范仲淹如何给诬陷了,自己官升一级。只提那股冲向云霄的黑云,原是百来个混世魔王的魂魄,在空中散开各自投胎转世去了。从而引发二十几年后的一场血腥灾难,神州大地一片生灵涂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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