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回家的路上，见集贸市场边停着一辆摩托三轮，三轮车后车斗里装着满满一车老婆面瓜（在我们这里，老婆面瓜又称墩子黄瓜），又大又黄闻着又香甜的老婆面瓜看着闻着都诱人，和同事停下来问卖瓜的老人，“大爷，这瓜多少钱一斤？”老人有60岁左右，衣着虽破旧，却很麻利的样子。老人上下打量着我和同事，回答，“一块二一斤。”我和同事相视而笑，我说，“我们天天上班下班路过这儿，你可是在我们地盘上，还这么贵！人家才八毛钱一斤，你卖一块二，太贵了吧？”同事随声附和，“就是，我们昨天在门口买的八毛钱一斤，还是小白瓜！老婆面瓜还没小白瓜好吃呢，还这么贵！”听我们这么说，老人无可奈何地摊摊手，“既然这样，那就一块钱一斤，再少我是不卖了！我也不是自己种的，我是到瓜园里批发人家的瓜，再便宜了不挣钱。”

和同事交换一下眼神，彼此会意地点点头，开始细心挑拣起瓜来，专拣又大又黄又面的往塑料袋子里放，边挑边和老人唠嗑，“其实这种瓜我们年轻人不喜欢吃，我是买回家给我妈吃的，她年纪大了，喜欢吃面瓜。”老人说，“这种瓜，一般没牙的老人喜欢吃，每次我都不卖完，特意留点给家里的老娘捎回去。”没想到卖瓜的老人还是个孝子呢，我和同事赞许地点点头，“谁家都有老人，谁都有老的时候，孝敬老人是我们中华民族传统的美德！”

我挑完了，递给老人称称。“三斤三块钱。”称完，老人利索地从瓜车上又拿一个小瓜塞到我的塑料袋子里说，“闺女，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打开钱包，拿出一张十元的递给老人，老人急着给同事称瓜，匆忙把找我的零钱递给我，我接过钱也没细看，就塞到上衣口袋里了。

回到家，做饭时一看没酱油了，忙到对面的超市里买酱油，付钱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中午老人找我的零钱，一看，吓了一跳。我给老人十元，他居然找我二十六块，一张五块的，一张一块的，还有一张是二十元的，他一定是把那二十元的当一块找我了。想到老人那么大岁数了挣钱不容易，又辛苦又操心，家里说不定还有孩子在上大学，需要老人挣钱交学费，看他衣着那么破旧，他家条件肯定也不是很好……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回家关掉煤气，骑上自行车匆忙往集贸市场赶，赶去一看没车没人了，一问，说老人已经开车走了。他是哪里的，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更没人知道。

我怅然若失地望着前方发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