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失落的叶子

今天星期天，起得不早，由于无所事事，感觉空落落的，老婆笑我无聊是因为没有情人。她是一句玩笑，却勾起我对自己人生的感叹。想自己快五十了，该做的事和想做的事基本上都做到了，怎么就没有做到有“情人”？现在沉重的使命已经卸除，生命的甘苦也已了然，人生再没有如诗般的春天和激情澎湃的夏天，白露已沾湿全身，过些天，就要回到霜降时节，风华将变成枯枝残叶，怎不在这生命终点还没有到来之际，细细品尝这有限的生的滋味？

人生，就像一锅大杂烩，掺杂着酸甜苦辣咸，“情人”，也许就是其中的调料。情人在哪里，哪里找情人？冥思苦想中，贾平凹的一件趣事浮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傍晚，我刚到了古城，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进入我的视线，让我心魂难守。我是一个外貌丑陋且衣着粗俗，内心又颇现代的人，遂尾随她走。我自信自己不是流氓，尾随的目的是要多看她几眼，并感念她给我的激动和喜悦，我跟着她走过大街，走向小巷……”。

“古城”?“漂亮的女孩”?那是我做过梦的地方，那里有我痴过情的女孩，我要找她唠叨，唠叨秋风起了，芦苇白了，炊烟斜了……。我试探着给她发短信，试探着能否跟随她走过大街，走进小巷。

她欣然答应和我一起出去走走，还邀到了几个女同学。天下着蒙蒙细雨，同学一行来到古城，来到沉睡了亿万年的火山。这火山状如馒头，不算很高，没有树，只有稀稀落落地长着好像永远也长不大的茅草，山坡撒满了有如脸盆大小，像发了酵似的青褐色石头。由于下雨，泥泞的小路很滑，男同学拉着女同学往上爬，我也拉着一个女同学一路攀登。终于到了山顶，山顶中间还有个圆圆的坑，据说是火山口。现在爆发的火山余热早已散失殆尽，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变化，表层的岩浆或火山灰都已风化成了腐泥尘土，站在那里，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她底下还有一颗滚烫的心，热烈而沸腾。我想：一朝她醒来，撩开神秘面纱，定会像当年那样，横空出世，石破天惊，改写周遭面貌。

虽然“古城”不是贾老笔下的古城，“女孩”也不是贾老眼里的女孩，但在古城同学盛情款待、周到安排下，我们尽情地吃喝玩乐，尽可能地找回学生时代的感觉，捡回逝去的梦。大家拍了很多照片，我遗憾自己拍的不是想拍的照片，遗憾自己牵的不是自己想牵的手。

雨还在下，天阴冷冷，寒意笼罩着古城，道路两旁的树干也被这阴冷的天气熏成褐色，叶子将要褪尽生命的绿，随着寒风颤抖，在雨中换成忧郁的苍黄，纷纷扬扬撒向这片梦的地方。我们依依不舍地告别古城，我的心像这飘落的叶子，在期盼中疲惫，在疲惫中飘落。

本文已被编辑[箫竽]于2008-6-9 9:57:29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