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风正紧。
星辰渺远,高楼迷雾中,一位白衣少年,手持流云扇,正自立于天台,夜虽宁静,但少年心中却烦乱无比,许久以来的一个问题,每到此时,总会扰乱少年思绪,让他寝食难安,当然,这个问题,也曾困扰过当世许多豪杰。微风吹过,那少年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大声叫道是了是
了·····然后,飞也似地奔下楼去。
少年原为木村人氏,姓丁,本名拓哉,后改名安可,丁安可向来行事豪爽,又颇讲义气,行走江湖多年,道上的朋友,便取其名中谐音,叫他大阿哥,年少时,丁安可便贪图玩乐,不顾父母教诲,以致后来不幸考中西邮,日渐颓废。
回到寝室时,已是深夜,明亮的灯光下,丁安可环顾四周,忽觉一阵无形的杀气直向身边冲来,莫非???丁安可不敢多想,他又仔细审视了下周围情况,却发现那五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步步向自己逼近,一直把他逼到电脑桌前的椅子上,丁安可臀部微沉,便轻轻坐了下来。
刹那间,寝室的空气像凝固住一般,每个人都在沉默着,思考着,无尽的沉默,若不爆发就必灭亡,许久,到底是多久,谁也回答不上来,后来,大家也曾聚在一起讨论过这个问题,每谈及此时,都只说许久,并没有一个人能准确回答到底是多久,有些问题,之所以很难回答,只
因是我们身在其中的缘故吧!一位发型凌乱,身躯强壮的好汉那双黑的发亮的眸子中忽然精光四闪,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咬肌微凸,两片干得就要发裂的嘴唇混着空气爆破的声音,沉沉道出三个字:开····机···吧···。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他那张白净的脸似已极度扭曲,若非极度痛苦,怎能如此?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他已经倒在地上抽搐不止,那双瞳孔,也似要从眼中跳了出来。
他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众人并没有察觉,却都地听到了那三个微弱而清晰的字,其中一个平头模样,带一双金丝眼镜,身形略瘦却充满精干之气的汉字听到那三个字时,忽然抬起头,似想起了什么,遂也低声跟道:开机啦!“开机啦!”其余三人也随声附和道,他们不能确定这
声音是不是从自己口中发出,于是又劈天价叫了一遍,想惊雷平地起,蛟龙海中翻亦不过如此罢,正在沉思的丁安可,被这声音猛地一惊,浑身上下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见众人一起喊叫,情急之下,来不及分辨,也跟着叫了起来,到最后,直乱做一团,其中一面容憨厚之人终
于忍不住出手打了丁安可一个耳光,这一耳光,立刻停止了众人的叫声。正在迷糊的丁安可,也被这一耳光打的片刻间变得异常清醒,他回头用感激的眼神望了望那精瘦汉字,四目相交的刹那,那汉子只轻轻点点了头。
那时,丁安可其实早已胸有成竹,他转过身,闭上眼睛,已然忘了自己。空气,就在丁安可转身的时候又一次凝固起来,这次,那五双眼睛却是不约而同地盯向了丁安可的右手,一对对目光中流露出的渴望贪婪之色,让外人看来,好似那只手中握着天下最奇异的宝贝。若不是如此
,他们怎会如此痴迷?
又是许久,每个人一生中,总会经历很多个许久,但我们大可以不必追究它到底有多久,只要我们能从中得到想要的东西,无论多久,又有什么关系呢?丁安可忽然举起左手,从鼓起的血管和粗壮的骨节可以判断,那是一只白十分有力的手,又展开来看,天地人三条纹线分布得错
落有致,可以断定那是一只无比美丽的手,可是,此时此刻,却没有任何人有心情欣赏这只精致的手。再看那憨厚的汉子时,他早已泪流满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若不悲极,他怎会哭得如此伤心?靠在柜子旁边的是一位略显成熟的汉子,从头到尾,一直碱默不言的
他,此时忽然走上前去,拍着那憨厚汉字的肩膀,柔声说道:哭吧,哭吧,你没有罪。那憨厚汉子回头嗯了下,然后又哭得像梨花带雨,更加止不住了。此时,除丁安可外,其他人眼中也都充满了泪水。是啊,一次次真诚的期盼,却总得到一次次让人伤心的结果,这种悲哀,红尘之
中,到底有几人能承受得住?有些事,从一开始或许就不能报有太高的期望,但期望若不很高,又怎会有动力去实现它?人间之事,大概也就如此了吧!
其实,平常要是有人稍微注意下,就能看出丁安可是左撇子,洗漱,更衣,用膳,方便。这些动作总与常人有些许不同,明眼人一看就知,可惜他们做事粗枝大叶,并没有仔细观察。正如此,有些事,我们做起来总是失败,只是因为我们观察得还不够细致,分析得还不够透彻而已。
已是子时,时有微风吹过,引得纱窗一阵响动,响声虽大,却没有人能听得见,若你全心全意做一件事,又怎么会顾及别的东西?高屋建瓴,那根中指,势如破竹般地开始移动,当然,众人目光也随之移动。那是一个黑色的机箱,箱子上,只有一大一小两个按钮,箱身中间,赫然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镀银大字:金河田。虽然箱子周身早已显出破旧之色,那三个字却依然鲜艳。
机,终于开了。大家欢呼雀跃之声,不绝于耳。在人生的旅途中,他们永远都是最强的一类人,坚定的笑容就是他们不屈的标志,虽然他们也曾流过委屈的泪水。
机,终于开了。一次开机,就意味着要面临人生的一次玄机,玄者,悬也,玄而又玄,众物之门也,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人即使费尽心机也无法参透这个玄机,以致日日沉湎夜夜笙歌。
机,终于开了。所有的一切,最终都会过去,也曾有一些刻骨的,铭心的往事,就像倒在地上的那位好汉一样,一旦触及,总会让我们抽搐不已。
不过是开机关机,在一开一关的过程中,却有可能发生任何离奇的事,那是怎么都不为过的,生活,总会充满奇趣和惊喜,我们所能做的,只要用那颗感恩的心去赞叹,颂扬它,人生,本就多苦多难,我们又怎能忍心让它雪上加霜呢?
关机的时候,已是次日清晨,虽然寝室门一直开着,但当世之上,并无一人知晓个中细节,因为,连他们本身都忘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晚的事,最终成为一个谜团,一个永远无人能解的谜团,许多年后,每忆及此,他们的眼神都会变得异常扑朔迷离,仿佛那只是一个遥远的
从未在现实中发生过的梦一样,又是许多年后,宁静的夜空下,当丁安可拥着怀中咿咿呀呀的女儿讲起这段往事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他很清除地记得,他早已忘记这段事迹。
好事者,可能会问起倒在地上的那位好汉以及那精瘦汉子那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好事者总是让人讨厌,为什么问呢?我总会说的嘛,其实,好多事情我们根本无需知道,或者不该知道,什么都明朗了,也是一种悲哀,留一点神秘,一点含蓄会更好。
清晨的阳光,透过明亮的钢质玻璃窗洒在地面,所有的日光设备,刹那间失去了颜色,是啊,还有什么能和大自然的杰作相比呢?人类,时时刻刻都尝试着用尽各种巧妙而含蓄的连他们自己也看不出其中漏洞的方法创造着所谓永世不朽的作品来欺骗自己,但这一切又怎能逃过大自
然的眼睛,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第四次冰河世纪就要到来,恐龙复苏,母体学会了自我复制已经不受人类控制,苍穹幽深,长尾巴的彗星突然惊现西邮上空,人类,又将陷入一次无止境的恐慌,谁能拯救他们呢?不知道。
窗帘微拉,遮住了半边阳光,余人,经过一夜的折腾,早已经受不住,躺在床上进入梦乡,干净的大理石地板上,田痴,依旧躺在那个角落,抽搐着,蠕动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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