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北京联众。跑的快。风。

进进出出的人群里，他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很奇怪，每次都会被他逮到，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心情，老老实实陪他说话，做他的观众。

有天他说丫头你有男朋友吗？莫名其妙。

风很少谈他的女朋友。认识那么久，他主动提过几回，后来我说代问嫂子好他却调侃我说你问哪个啊。我又不查户口，怕什么嘛。可我知道他有心事。

北京联众。跑的快。男人心事如果想要吐露，会不可收拾。

后来他说给我听的故事由我以第一人称来讲吧。

————————序

那一年。北京联众。跑的快。风。

进进出出的人群里，他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很奇怪，每次都会被他逮到，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心情，老老实实陪他说话，做他的观众。

风很少谈他的女朋友。认识那么久，他主动提过几回，后来我说代问嫂子好他却调侃我说你问哪个啊。我又不查户口，怕什么嘛。

（无染旁白：之所以重复如此开头，我想，风与她的故事肯定也是如此开始。）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心情在他身后做他的观众，他要了我的电话。短短几句问候，毕竟，除了文字，关于他，还是陌生的，只是那声音，亲切。

顺其自然，文字变成了有声的交流，慢慢熟悉起来。

很久很久很久以后的一天，风说去北京学习问可不可以顺路来看我。顺路？从北京到烟台需要差不多2千里路，算是顺路吗？

从没想过要见风。

我拒绝，他沉默。

风去了北京，很少打电话回去家里，打给的总是我。笑他思想不端正他也不反驳。有个夜，寒风，他执着站到凌晨三点多，话机“嘟嘟”提示通话时间不足一分钟。幽幽地，风说：“喜欢你。”幽幽地，风说：“我结婚了，你信吗？”

事情变化的出人意料。

第二天，小窗里的他愁眉苦脸，满腹心事且胡言乱语。好心问他是不是想家是不是想媳妇了被他臭骂一顿踢下了线。

说什么我自以为是？因了风的莫名其妙跟他冷战了很久。

（无染旁白：人与人，无论怎样的相处，都会生出些莫名的暧昧吗？到底怎样的进退才能让心不起波澜？）

再遇见时，风说，我想你，能见你吗？

不要，记得你的身份好吗？

风好像不知所措。

一觉到天亮，开机，短信响个不停，有留言：北京的朋友明早到。

开什么玩笑，明早？不就是今天吗？说来就来？

面对面的坐下，风手忙脚乱的紧张，含笑看他，一身黑衣黑裤，清清爽爽的脸。怎么看也不象结了婚嘛。

（无染旁白：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再是怎样的清清爽爽想是都因了背后有个女人在精心打点他。唉，小女孩就是天真。）

26岁的风有一个恋爱7年结婚1年多的妻子，谈到他的婚姻风说没有了感觉。我象个专家样的告诫他：“婚姻嘛，本来就是如此，平平淡淡就是爱了。”

真不明白，第一次见面竟然眉飞色舞聊到天亮，天那，4点？两个人目瞪口呆。

海边的冬天，真是冷的刺骨，可风见到海的那份惊奇和欣喜让我不忍打趣。本来，风定了靠海的一间宾馆。他说我能多留几天吗？替他节省一下，借了朋友的房子给他住几晚。

送风过去，给他铺被子。风一直静静的看着，静静的，风说：“你象个持家的小女人。”

风道了晚安，却将唇停留在我的额头。

也许，黑暗真会给人带来诱惑，让人犯错。黑暗里，风抱我，淡淡烟草香，无力挣脱。

也许，就此打住，就当结局……

后来，才明白，有种暧昧，成狼狈。

醒来时，风酣睡着。如何面对白天的他白天的自己？

（无染旁白：起初，我把他们的那一晚理解成一y*情，心里狠狠骂，男人，为什么喜欢四处留情。因了多情，悲情注定开始。女人啊，不说了……）

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就这样，都变了。

第五天，我的生日。风跑遍了整个城市，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骑在风的肩头，快乐，雀跃。偶尔低头看手上戒指，看不清它代表的到底是什么。

过完生日，风要回家了，回去那个远隔几千里的小城，却舍不得。

风留下了。明知深陷的是一场错误，能留多久？

从没准备去爱别个女人的男人，从没想过会做别个女人的男人的女人，却，这样做了。彻彻底底。

（无染旁白：戒指，意味着承诺，怎可轻易送人？风还是走了，带着一个承诺，留给她一份相思。我开始怀疑，人的感情为何会如此没有分寸。）

风走的第一天，我想他，第二天，我想他，第三天，我想他，很想很想他……

每天每天都想。

qq里，每天也都是风重复的“我想你了”的信息。

日子在期待里一天天煎熬。直到有一天，风用陌生的口吻打着招呼，他刻意的遮掩，只为旁边有一个叫菲菲的女人在直视着屏幕。

她复制了风与我的所有对话。

菲菲是个温柔女人，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她的凄婉，一字一句，瞬间，瓦解我内心深处本来的脆弱，她说她收起了风钱夹里我的相片，她说我是个漂亮的可爱的孩子，她说尽管我的存在伤害了她。

那夜，烟蒂，酒瓶，一地狼籍，心里，一片凄凉。

屏幕里，闪动着那个叫菲菲的女人传递过来的执着：“风深爱我的，8年来都是爱我的，不管发生了什么……风象个贪玩的孩子，喜欢一个新鲜的玩具，玩倦了玩累了，还会回来……”

天，渐渐发白，如同我渐渐苍白的脸。

电话铃响，望着熟悉的号码，脑海里，菲菲的倾诉，菲菲的哀怨，刺激着我折磨着我，那一刻我想逃，逃，逃，逃，逃……

风一遍一遍喊我的名字，哭着说不许我悔棋。是啊，说好不悔棋的，可是，我只是一颗天意摆弄的棋子，不允许我在固定的时间摆固定的一局啊。

（无染旁白：这一幕早晚而已……）

风奇迹般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带着全部的家当。

他说，不再离开我。

拥着风尘仆仆的风，感受他的体温，触摸他消瘦的脸，刹那，泪，倾落。

风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养尊处优，没有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姑爷生活，只有我。

风开始为了生存奔波。

明知在一起痛苦多，侥幸可以携手踏归途，却忘了，仓促的拥有往往是最短的路。

人来人往的城市，没人了解他的过去，风谁也不认得，拥有的，只有一座陌生城市。

风越来越寡言，越来越忧郁，而我，莫名的恐慌变成歇斯底里，总是没有缘由的发脾气。长相厮守的景象好像变了模样。

“我想起你描述天堂的样子，手指着远方画出一栋一栋的房子，你傻笑的表情又那么诚实，所有的信任是从那一刻开始，你给我一个到那片天空的地质，只因为太高摔的我血流不止，带着伤口回到当初背叛的城市，唯一收容我的却是我的影子……”

哭着听这首歌的时候，风已经走了7天。

菲菲酒精中毒进了医院。

风说过，爱我一生一世。可是，他给菲菲戴上婚戒的那一天，也发过誓的。车水马龙的路口，视若无睹，我象个疯子一样横冲直撞。

风紧紧抱我，哭了。他说我回去看看她。

如果我是可怜的，菲菲是无辜的。

回到现实的网络生活也许真的无法存活。他放下收拾行李的手，我们抱头痛哭。他说还没吃你做的饭呢……

送他踏上南去的火车，我说，如果，你有什么变故，告诉我，坦白才美丽。

期待，盼望，风的电话，风的声音，哪怕只字片语。

（无染旁白：断断续续，断断续续的写到这，心烦意乱。风告诉我，菲菲坚决不同意离婚。一个女人愿意用生命挽回一段婚姻，是执着还是固执？也奇怪，数十日的感情怎么来的如此浓烈，难道胜过8年？）

菲菲说：“永远的爱，也会变的。从前的永远，是永远爱一个人，后来的永远，也许会从挚爱走向平淡，因为平淡，才会长久……也许，以后，你会懂的。”

风有留言：“我对你那么在乎，那么辛苦拼命追逐，天让我这样的苦，一再重复没有退路没有结束没有勇气逃开这条路……你来吧，我需要力量。”

背上大大的行囊，背上信誓旦旦的诺言，为了所谓的天长地久，我开始去冒险。

潇洒的笑，痛快的哭，渴望的拥有期待太久，已经来不及在乎是不是个天真的赌注。

赌注，只要下了，不知不觉，都要成局。

那个陌生的喧杂小城，风牵我的手瞬间松开，眼看着他妈妈声泪俱下却缄口不言，我才知道，风可以给我的，原来，只有那么一点点。一生一世，不是一单薄女子赐予力量就可以走完的。

风走前，我走后。我以为，距离，不是我跟风之间的阻碍，我以为，世俗的羁绊总可以冲破，我跟风终究有天可以并行。

永远有多远？我泪眼看不见，那本就不是个实实在在的希望，爱在一瞬间说变就变。义无返顾跟随到了最后，变了质。

临走那刻，风说：“她签字了。”

风手上那纸离婚协议上赫然写着“离婚原由：第三者插足”和一个纤秀的签名。而风那页，空白的。

踏上北归的列车，隐隐的，感觉从此，再也与风无法相见。

第三者？是我吗？

电话那头，风絮絮的诉说，诉说他的无奈与悲哀。茫然挂了电话，风不知道，我的心，如刀割。

那是最后一次听风的声音。

泪水不着痕迹的流，心尖最纤细的地方，轻微颤抖，一阵凌厉又美妙的疼痛传来。

回到家里，风的妈妈打来电话，风的妈妈哀伤的脸荡漾在眼前，她怪我出现的不合时宜，她怨风的不负责任，她说她理解，她却乞求我不要拆散一段可以苟且存活的婚姻。她小心的说孩子你有孩子了是吗？

眼泪流下来，风用如此谎言想要换来成全，何苦。倔强的摇头说阿姨我不可能拿孩子开玩笑。

那天，风在bbs里帖了一句话：“电话不在我这了。”

（无染旁白：当男人以任何理由不再拨打一个女人的电话，不是他忘了，也不是弄丢了号码，更不是他死了，而是他，不想打了。也许，真正的爱情都是破镜重圆的爱情？）

风为我吹。我却无力去追。风中无风怎么会飞？

夜里，醉倒在街头，烂醉如泥连自己看着都会恶心的想吐。

“没有你的城市，到处都是孤独，我象是一个需要拥抱的孩子……没有你的日子，我没有了幸福……很想很想你的时候，我在纸上画满了许多你的样子……”bbs里，贴着风留下的悲伤的歌。

可是，风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风了。他宁愿更换无数的id站在我的身后，那个本来属于我的观众位置。只是，不在乎了，更换的所有的id怎要还跟我有关。

我如一个傻瓜，神经质般游荡在跑的快里，只为要那个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却依然会被我识破的风给一个解释，哪怕是个谎言。

（无染旁白：因为发生太多，连时间都变成了一种情感……断了？了了？碎了？要解释做甚？自我安慰而已？之后，她没了风的消息，可是，了断，到底该以何种方式才算完满？）

什么样的信约可以守候三世？什么样的记忆可以永不遗忘？

手腕那处疤痕，许会因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淡，变浅，变的了无痕迹，可那手的温暖，吻的气息，爱的痕迹，怎能忘却？我不曾说与风听在他守护菲菲身边的那个夜里我是如何残忍折磨自己。

换掉了所有风知道的号码，屏蔽了所有跟风有关的信息，远离了所有了解经过的朋友，偶尔，会怀疑曾经发生的故事的真实性。

当我以虚伪的平静游走在早已陌生的人群时，有谁知道，心里有张思念的脸。

度日如年，惶惶不可终日，思念里，我一天天憔悴，期待又害怕风的出现。

时间淡化着我的悲哀。

直到那天，风用密谈打出“我们真的彻底完了吗？”时，我才清醒，不是删掉了qq里所有的纪录就可以删掉记忆里的点滴，不是屏蔽了所有过往的matten就可以遗忘爱过的回忆，不是拿掉戒指就可以失忆曾经的感情断绝所有的思念。

那刻，失去理智疯狂的刷着屏，发泄着所有的愤怒。

风说：“我心里真的真的很爱你，但有时人是身不由己，请你相信我对你的爱好吗？求你，求你，求你相信我……”

（无染旁白：写到这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因为风说他的妻子曾经为他堕过5次胎有可能再无生育，他肩上有摆脱不掉的责任，可是，这段感情，他也始终无法放下。禁不住质问过他到底懂得怎样才是责任……）

风过，从此无痕……

只是，如何无痕？

菲菲的悲哀如潮水般的汹涌在留言里，她憎恨风的不忠，怒斥风的背叛，她与风的婚姻，依然没有了断。她已没了往日温柔失去往日智慧，看她文字，好像听到她凄厉哭声，她说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当我以为时间冲淡了一切他们早已破镜重圆时，菲菲问我风在哪里。在哪里？不得不佩服这对夫妇对我的杀伤力，可是，风去了哪里？

风景旧曾谙，只是观瞻的人已衣尘沥沥无力再探听任何过往消息。逝去了的，不值得去强调，更不值得去温习。

知道记忆总比爱更长，所以，才会叫人舍不得忘。人有时候，总该卸下所有用泪水交换的行囊，完整的想念一遍，才将过去遗忘。看她执意抱着永远的遗体誓不放手，我冷冷微笑，我说感情和所有的脸一样会慢慢变老。

（无染旁白：相信此时，生活告诉她，只有狠心不去探究，重新开始，才完整……）

一个人，去到很远很远的城市，去看很远很远的风景，只为忘记那些很远很远的往事。很旧很旧的风在天上，很旧很旧的梦在心里，希望，不过是一种幻觉，你觉得它有，它就有。

从远方归来，尘封的qq里，菲菲说，我一直在等你了。

命运的阴翳缓缓踱来，抚摩着过去恶梦里最后一丝残余的痕迹。

菲菲说，我和风离婚了。为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不是你。

我好像看到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凄凉的笑了，好像早已枯萎的花瓣飞扬起曾经的繁华了。

原来，人的跌跤，多是自己把自己绊倒。越痴越惨，我们，都不够聪明。

熄灭心底残余光亮前的一刹那，唯一的感觉就是刀锋轻快的一抹，风吹进身体般的凉爽。终于，这样感受，以后再也无法重现了，终于，情了了……

（无染旁白：有的人的激情就象水果一样容易腐烂，在听这个故事结局的时候，风胆怯却坦诚的告诉我说那个女孩是菲菲最好的网友，那些日子，那女孩在他们家留宿，后来……无语……）

无染自语：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虽然曾经是很深很深的感情。我怎么突然记起这句歌词呢？

那一年，一个叫风的男人在联众跑的快进进出出的人群里好像时时刻刻都在。那一年，他问我说丫头你有男朋友吗？那一年，他说丫头我给你讲个故事。那一年，我知道了一个叫野丫头的姑娘跟他的悲凉事故。那一年，他说丫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那一年，我知道了为什么他好像时时刻刻都在缠着我。那一年，他一直在寻找。那一年，我在联众叫野丫头。那一年，他以为我是他的野丫头……

于我来说，断续聆听的过程里，是有感动的，故事里的两个女人，一个与他八年，一个与他十个月，都为他努力过存在过，可是，听起来那么真挚的情感，结局却是那样混乱。

其实，混乱的不是人与人间的感情，而是，对待感情的态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