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感冒了,好了又犯,再好再犯,已经轮回好多次。白加黑已经失去功效,除了黑片能让我好好安睡一会。医生说,你的免疫力太差了。我笑。
然后,我要了一点安眠药。鼻塞的时候我常常睡不好。
皮肤上的红斑点在我的身体各处蔓延,一点一点,从脖颈,到胸口,它开始侵占我的手心,嘴角,眉尖,眼底。有的红得仿佛一掐就破,有的已淡淡隐去只留一点到过的痕迹。
昏眩感越来越严重,只要走路超过半小时,看书超过两个小时,头就会晕。
肚子还是隐隐作痛。尤其在那些日子常常痛得我冒冷汗。我不停地吃止痛药,不过好像没用。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冷静,当我洗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陌生,她那么苍白和虚弱,那不是我。
最近一直没有做梦,因为睡得一点知觉也没我对夜晚逝去的时间基本没有什么概念。其实我一直想有梦,有时梦里会有我想见的人,有时梦里会有让我害怕的东西,可至少,我在梦里不会太孤单。我有时一觉醒来觉得自己睡在空空的墓地。
我只是伤感,没有哭。
我有一次梦到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我面前,他说,鱼,没有人来看你,哭鼻子了吧,呵呵,我来看你了。当时的我蹲在地上,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阳光让我看不到他的脸。我站起来很久才看清他的轮廓,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好看的唇形,他笑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睛里细碎的阳光。我上前抱紧他的腰,空落的感觉一
下子被塞满。
很奇怪,当时我知道是梦,我小心翼翼不让自己醒过来,我知道当我睁开眼他就会消失。那天那个梦里我很开心,后来我又看到了紫叶,看到星辰,看到阿伦,看到很多很多人。他们不停地说,鱼,我们来看你,这样不会孤单了吧?
醒来太阳已经老高,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我发短信给他,说,我有点想你。
我知道他看不到。那个号码他早就不用,可我一直记得。
他说得对,我是一直沉在过去。那些回忆象裹着蜜糖的毒药,让我沉迷,让我痛。可我没有办法遗忘,因为我没有未来。
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能做的,仅仅是活在过去的幸福中。
幸福?我知道星辰一定会奇怪。我最幸福的日子不在那么疯狂的高三,而是和他的三个月。我的姐妹让我快乐,可他,让我幸福。有时候,他对于我来说,确实是全部。
可我不能让他知道。当他无奈地说,鱼,我是对不起你,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只能微笑,我说没事真没事可我知道有样东西已裂成碎片。我不让他知道,我偷偷地,无望地,继续贪恋他的味道。
我以为这样挺好,直到有天我听到一首《龙的传人》,我想起他飞扬跋扈的笑,他拍着我的肩说小样,甘拜下风了吧,你还是没我厉害?
我记得谁说过,你们如此相似,同样年轻张狂,不可一世。可就是因为太相似,所以不适合。
于是我试着改变自己,学着温柔,学着安静,学着适合他。可我没想到他也在变,改变后的我们还是那么相似,还是不适合。
缘分已尽了吧?可是我却已经回不去。
然后眼泪一直掉下来。我一个人牵挂,却听不到你的回答。
肚子无可抑制地疼起来,我的冷汗冒出来第一次那么害怕,我仿佛看到那团血肉向我移过来,它幻化成一个小婴孩,它哭着问我,为什么不要我?!
那一刻我几乎无法呼吸,我紧紧抓住手机,找他的名字,不断地按ok键,我知道发出的短信全是空白,我希望他明白,我想说的是救我,救我!
有一瞬间我想把所有的安眠药吞下,我知道,那些药死不了,可醒来后我会有一大堆麻烦。所以我只吃了两颗。有短信进来谁问我,鱼,在干嘛呢?我笑着动动唇角说,昏迷中,呵呵。我最后的记忆是眼泪滑过眼角,滑过太阳穴,滴在枕头上,一片濡湿……
我记得谁说过,若我离开,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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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说,好好照顾自己,你们这辈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会这样?
我说,妈我没事,挺好。
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在生命的最后日子背着我的包流浪,死在亲人和朋友都不知道的地方,然后他们会以为我一直在流浪,只是不肯回家。他们会觉得我只是任性,可能会相对苦笑,可能会微微伤感,但是,至少不会太悲伤。
而我的孩子,妈妈牵着你的手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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