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为啥爱她,更说不清啥时会离她而去?一天天与她相处,思羽真的觉得爱有时就跟生命一样,根本就不是凡人所能掌控、预知、期许的一件事情……
就说第一次遇见她,思羽并不觉得自己跟她有啥关联。要不是朋友暗示她对思羽有好感,思羽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这么备受情感的折磨,将爱及生命全都托付于她。可就是朋友的暗示让思羽注意上了她。见她人长得漂亮,衣穿着合体,思羽不自觉地在心底里念叨了句:她还真的蛮漂亮的!而她,也好像正用她那传神的眸子望着思羽,问思羽:你真是记者,在中央台干过?思羽点头,说是,是在中央台当过记者。朋友不知思羽的根底要思羽别在美女面前忽悠,还说忽悠过了头,小心被警察抓!而思羽,不知怎么就这么跟朋友抬上了杠,你一言我一语地喋喋不休,让她呆一边不知所云。那天,思羽记得是一大雪纷飞寒冷的夜晚。与她和朋友分手后,思羽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感受着透骨的冷,满脑子想的全是她。一会是她的笑颜,一会是她好奇的杏眼……最后,撞到了一棵树上,思羽才从痴迷中清醒了过来,告诫自己:不就是一美女嘛,与我何干?!
好些天后,就在思羽已淡忘了她,手机却期待地响了起来。见是一陌生电话,潜意识想到了“她?”,原本思羽是不想接陌生电话的,可想万一是她……接了电话,问对方是谁,思羽那刻真有重获新生的感觉。电话真是她打来的,说她早就想打电话来了,可没好意思打。还说原想思羽会打给她的,说她遇见的男的没一个不主动打电话给她,就思羽特别。还问思羽怎么不打电话给她,是不是不好意思怕她拒绝?思羽支支吾吾,说不是也不是,是也不是,反正就是那种想说不是怕她难看,说是又有点左右为难的窘境,五味杂陈。事后想想,第一次接她电话思羽也不是没疑惑过。与她就这么见了次面,也没说啥亲近的话,她怎么跟老朋友好些天不见面似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侃侃而谈?听她说想跟思羽见面,有话想对思羽说,思羽就完全没了自己,点着头,问上哪,云开雾散般地就这么听她说着“去上次的酒巴,好吗?”夺门而出……
知我为啥约你吗?
不知道。
哪你了解我吗?
听朋友说起,一点点。
真的?
真的。
沉默了好一会,她又问:那你对我啥印象?
印象蛮好的。
怎么个好?
说不上,反正,你给人的感觉蛮漂亮的,蛮天真、无邪、是那种蛮让男人喜欢的那种女孩。
那你呢?
我也是。
真的?抿了口杯子里纯净的水,她露着笑容,问思羽想点些啥,还说她请客。
人真该信命不?以前思羽不信,觉得命是不懂科学的人捏造出来哄人骗钱的玩意。可认识了她,特别是每每记起与她相识在冬季,总跟雪脱不了关系时,思羽就会想起一懂命理朋友的戏言,说这“大约在冬季”不吉利,要思羽好好想想雪的寓意。思羽至今还记得朋友说:你跟她一起不是在大雪纷飞时,就是在相见后的第二天北风呼啸、鹅毛大雪……雪,不就是纯洁白净的雪吗?思羽问朋友,朋友摇头,说与雪最接近的谐音字是什么?血?思羽想到的第一个字就是血,可思羽否认了,觉得这不可能。完全的不可能。一星期后,当她主动把她搁在了思羽的床上,迷离着双眼望着思羽,说她爱思羽,不能没思羽时,思羽真的在见那[ch*]女红时有过不详之感……只是,当一美丽女孩主动地裸露出她的情感,将她完全交付给一男人时,男人真的很少能控制得住自己,拒腐蚀永不沾到清心寡欲……真的,当思羽真的拥抱她入身,见身下她那[ch*]女红置换了雪,思羽一点没怀疑没多想就这么疯狂地爱上了她。完全没了解她究竟是个什么样女孩,就这么彻彻底底地爱上了她。
一段时间,俩人就这么经常粘在床上听她说她的故事: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很小我爸就跟我妈离婚了,跟另一个女人跑了,再没回来看过我。她说着往事,泪吧嗒吧嗒地流。
别哭了,以后你会幸福的,有我。
你知我受了多少的罪吗?我妈因我爸得了忧郁症,只要见我跟男孩在一起,就说男的没一个好东西,要我千万别上当。有时犯病,我妈还会打我,说我是小妖精。还用手掐我的脸,说要不是这张脸,我爸就不会被妖精给迷惑,连家都不要了……躺思羽怀中,她总泪眼汪汪,让整个世界都像汶川地震一般悲天悯人,让思羽的心一揪一揪,难受悲凉。
你妈现在还好吗?
不好。
怎么?
住医院,成天得花好些的钱。
有欠钱吗?问着,思羽就知钱肯定是欠了,改问:现还欠多少?
三十多万。
三十多万,思羽吐了下舌头,这么多呀?
像经历过地震的人知生命的意义一般,经历了与她的肌肤之亲,思羽好似觉得她的事就跟自个儿的事似的;她欠的钱就跟他欠的,得由他来还;好在思羽写稿子这些年挣得稿费已经有二十多万了,原先想买一房子不靠父母布置新房好娶一美丽的新娘比翼双飞……可没想房子还没买就碰上了她,一点计划都没有就这么跟她将关系发展到不是夫妻胜似夫妻的地步;是男人,此刻见心上人如此可怜悲悯,脑子多数会发热(虽思羽一直否认自己是脑子发热,固执地认为这就是爱),急急忙忙跑家跟家人借钱(思羽跟家借了五六万),说是想做一买卖,过几年等赚了钱就还;还说即使买卖赔了,结婚也不再跟家要钱了,全当这就是那结婚的钱……理由说了一大堆,然后又将稿费从银行提出,凑足了三十万全给了她。她开始不要,说怎么能要他的钱?还说她本不想说的,是他问的,还说她根本就无法偿还这笔钱,没法借他这么多的钱。
这钱不用你还。
怎么个不用还?
咱俩都这样了,还分什么你我?
这怎么可以,兄弟还明算帐呢,更何况咱俩这会还没结婚呢!
结婚还不好说嘛,赶明我就去发贴,让大伙都来喝喜酒。
可我们住哪啊,总不能拿这当洞房吧?
是啊,拿出租屋当洞房是不吉利……要不,等我买了新房,再过来娶你?
恩,我听你的,你真好!
思羽写文,常因情节的平淡让编辑退稿无数。思羽不是不知文章来源于生活还得高于生活的道理,可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些不雷同而又高于生活的故事呢?许是写这高于生活的故事多了,对生活中不正常的事情自然而然就不那么警觉,木然,乃至于当思羽发现她已不再跟他甜甜蜜蜜,成天不着家时,思羽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猜想到小说中的情节有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她不会有了新欢吧?不露声色地跟踪她,还真发现她另有一男的关系亲密,好几次跟着她俩进了一楼栋,几个小时都不再见她出来……问她,她说那是治她妈的医生,还说去他家是为了取她妈的病历,要他别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可能吗?思羽明知她在说谎,可又没证据指证她在说谎。
闷闷不乐影响着俩人的关系,没多久就分床而睡,没结婚就成天吵着要分手……最后,连她的人影都难见到。
一人去与她见面的酒吧,思羽说不上现如今自己是个啥心情。隐约觉得自己被骗了,她一定不是个好女孩。可自己又不愿信这判断全会是真的。血,从见到血的那天起,思羽就知朋友说得没错。大雪天遇上她,一点热的感觉都没有已经预示着他俩的未来无感情可言!回来路上还撞到树上,朋友说那叫碰一鼻子得灰,是触霉头遭大难之兆……他原不信,哪那么得巧?可现在,当一切都应验着,思羽不得不摇着头,苦笑着说这也许都是巧合。爱,思羽一直坚持不该总用这么理性的思维去解释!爱,扣心自问,思羽怎么都觉得她还是爱他的。要不,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流露出那么缠绵的眼神呢?一女孩,如果她能把她的第一次给了他,然到这还不够吗?自己安慰着自己,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修复[ch*]女膜”的小广告,她,不会连那[ch*]女膜都是修复的吧?要这样,她妈,她妈真的有在住院吗?思羽像写小说般地衔接着情节的发展,浑身冷汗都出来了,嘴上说着不可能,绝对的不可能。其实,心里很明白这情节的发展,预感到所有的一切全都如小说情节般地发生在了现实的生活中。
喂,你是人民医院xx科室吗?
是。
请问第xx病床是叫xxx吗?
什么?xxx,xx病床的病患不叫xxx·不会吧,她不会出院了吧?
这病床的患者是一慢性病,住了好些个月了,哪有什么出院?
喂,请找xxx·你打错电话了吧?我们这没xxx·你这电话不是xx吗?
是xx,可我们这是一大企业,你上来就找xxx,我们哪知她是谁?你如果要找,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她详细的工作单位?
她只是告诉我这么一号码,没跟我说详细,我不知她具体的工作单位。
电话挂了,嘟——嘟——嘟的声音很无情很陌生地让思羽倍感人情的冷漠。
师傅,请问这楼栋里是不是住着一人民医院的医生?
什么医生,长啥模样?
个子跟我这么高,比我胖点,很年轻。
没有,没这人。等等,你让我想想,你说的是不是住三楼姓张的?他可不是什么医生,是老板。你找的人要是他,这两天你是找不到他的。他出门了,听说他去找一女的,被那女的骗了好些的钱,好些天没回家了。
什么,他也被那女的骗了,骗了多少?
骗了好像好几十万呢,你认识那女的?
摇头,思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所有的一切全如小说一般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
回家的路上,思羽自语:她的确很美,很美!美到思羽若能见到她,明知她是骗子也恨不起她来。月,清凉地挂在天空;云,悠悠地漂;触景生情,思羽至今还觉得这就是爱,爱她的容貌、形体、心、情感,给她钱,给她想要的,即使被她骗得体无完肤,他都不可能恨她!思羽想她,爱她,很无奈很可怜地愿与她相伴终生,哪怕给她当牛做马,只要她能回到他的身边,爱他,伴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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