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在八月份结的婚,如今已是年底,他突然打来电话说,他儿子满月了。
几天后,我收到他的请柬,大红色的喜连着喜,上面手写字迹工整,言辞恭恭敬敬,内容是某某酒店设宴,诚邀我的光临。
离上次婚宴时间不长,但现在这请柬已使我觉得那是老久以前的事情了,尽管那些场面我还能记点儿起来。
请柬看完后就一直放在桌上,接下来的几天里总忍不住要再翻开看看,之所以这样,并非是我对赴宴有多么热衷或感兴趣,我到底只是担心会忘了上面的日期,会记不住酒席的地点。朋友有喜,你别不惦记,应该道贺一声,说些祝福的话。
日子如期而至。有人同去酒席,我在接了几个电话之后,心里也随之高兴,这里的朋友那里的朋友都要来,酒席俨然一个聚会,一个与朋友有关的亲友聚会。
情谊无价,送上的红包里多少有个数,这样的礼节像成了一个传统,谁也免不了俗。
酒店的宴会厅里来了不少人,即便不开空调,当时的气氛也能让这个冬天的气温变得热烈。厅里的人各自说着话,有人走动,人与人来来回回握着手。稍不注意,就有人朝我点头,满面笑容。那人上前伸过手来,表情和气,我回以微笑,与人握手,其实我并不太认识谁。年长的人得称前辈,让人拍着肩膀,我已手足无措,我得小心,人都像熟识,可是我更加怕认错。
朋友的朋友我曾见过,朋友的父母我已经很熟悉,在今天这样人人庆贺的日子,他们格外客气,不断有人问候,人和人随意的目光相遇,都要点头招呼,再特别礼貌的相互邀座儿。
席间,有人向朋友敬酒,再那人向我敬酒。那人面色通红,笑容挤满脸上,他很热诚的叫着我的名字,也过来拍我的肩膀。这真让人尴尬,任我在那会儿使劲也想不起他的名,他是谁?!但似乎这根本就不重要,他依旧话说得亲热,就是老久未能见着面的老朋友,家长里短,嘘寒问暖。
那人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接着从兜里掏出名片,说老弟啊,以后关照关照。名片被他塞进我手里,我没有看,我就怕让人看出我忘了谁。
朋友一家经营生意,酒席上不乏与他有业务往来的人,于是处处热闹,你抬我举,推杯换盏。朋友真忙,朋友的朋友也在忙,这场面让我有点无所适从,一点点酒已将脸上发烫,我有些坐立不安,还在想着是否该去看看我那侄儿---今天酒宴的主角。
席毕,将要散场,我刚从洗手间回来,朋友不知从哪过来一把揪住了我。
什么时候了,你才来?
晕了!我说,我早来啦。
朋友打了个嗝,说,不管怎么样,今天我结婚,先得罚你三杯。
结婚?我笑了笑。这狗日的又醉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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