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中间有家米线馆,招牌阔气环境幽雅,唯独生意清淡。
街上灯红酒绿、车来人往,米线馆丝毫引不起人们的注意,它像摆设一样,只是安静的在点缀这条街的繁华。不知哪天,米线馆被重新装修了,门里门外焕然一新,店堂正上方又摆了张台,一位服务员守在那里。服务员是个年轻姑娘,她总站在那张台的后面,总是一双大眼对着店门口望向大街,只要你经过,就能让你有点印像。
我每天都要往那里经过。日子匆匆忙忙,掺杂在五颜六色中的米线馆从没让我觉得它是个跟我有关的地方,街上人杂事物多,米线馆的门庭冷落让人想不起它的作用。
装修后的米线馆渐渐有了人气,客人三三两两,零星的坐在那里。有一天我也和人去过。
其实米线的味道挺不错,正宗的云南风味。在这条街,五花八门的东西赖活着假装正宗,倒是这样地道的米线馆怎么就少人光顾呢!它的服务态度又是那么周到。看到没有,前台的那个服务员就特别和善,友人对我说,在这条街上一家家花样百出的餐厅里,就这位姑娘笑得最甜了。
姑娘二十出头的样子,脸白眉细,小嘴老带着那么不经意的笑,见到客人进门时,一对大眼睛就有神了,有客人不熟这里,她便要耐心介绍,轻声细语让人听着很舒服。
米线馆的生意还是火了起来,有空闲,我好容易去一次,就得坐在那等久一会儿。前台的姑娘不再轻闲,有点应接不暇,面对渐渐走进来的客人,她依然热情细致,不时有外卖的电话在响,手要忙个不停,但笑容一直没歇着。顾客是上帝,上帝们都爱看她那个笑脸,心情好或不好的或许能忘掉,有些年轻男人还会跟她搭讪几句,闲话多少,她的表情诚恳用心,那些在一旁等的人呢,也没有几个不耐烦的。还有个男孩像是已经与她熟了,干脆就和她聊起来,她话不多,眼睛只顾望着店门口,偶尔会应男孩的话而笑两下。一些像我这样闲着的客人,大家四处打量来去,又自然的望向那姑娘了。店里人多,姑娘发现有不少人还在看她,也礼貌的朝各处点点头,再抿嘴轻微一笑,小脸接着又红了一片。
米线馆终于在街上有了点地位,越来越多的熟人会在吃饭时提到它,二三个人一块儿去,坐下来边等边闲聊,聊着就容易提到前台的那姑娘。她原来很漂亮,我想如果不是太忙,我也会常来米线馆吧。这时候,我才发现一个现象,米线馆的客人以男的居多。
在街上,南北的餐厅饭店有好几家,可惜做出来的东西竟成了苏帮菜的味道,这让大部分外地人难以接受,尤其是那一部分女人们。女人们费心地享受生活,穿衣打扮且不谈,对美食也讲究,看着日渐渐火的米线馆,她们自然不会放过。
女人们浓妆敷面,挎着手袋陆陆续续地走进米线馆,快让后来的客人没了座位。有耐心的人会稍稍等等,有的男人叫外卖时就呆在前台跟那姑娘闲聊几句,只是生意实在太忙,店堂里人多嘈杂,女人们说话的声音也大,电话不停的响着,使人少了些兴致。有人开始不耐烦,不再四处打量了,吃相很专注,似乎是在认真的品尝米线的味道。
人多的地方我懒得去,米线馆的店堂里总是满满的人 。在经过时,偶尔看到它的前台好像多了一位女孩,原来的那位姑娘更忙吧,米线馆里里外外人来人去的挤着,已经不容易看到她的笑脸了。后来很少上米线馆,既便和几个人进去闲坐下来,大家也是吃也匆匆,走也匆匆。
街上车来人往,比以前更加热闹,这里每天都在发生各式各样的事情,熙熙攘攘,吵得人不愿停下。时间一长,我将要忘了米线馆的存在,不记得米线的味道了。
很久以后,有朋友从别处来,在吃饭时对我说要去以前的那家米线馆。哦,米线馆!我记起来了。那天,几个人在街上边走边聊,有人还提到米线馆的那位姑娘。可是,我们东张西望,却怎么也找不到米线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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