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公元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就是四川省汶川县发生地震的那天,我于电视中看到相关报道,悲情顿生,不能抑制,于是手持锈笔,觉得自己该为汶川写点儿什么。
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悲痛欲绝,无从说起。几万名同胞的血,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艰于呼吸视听,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相关报道中死亡数据的逐步增长,尤使我觉得悲痛。我已经出离哀痛了。我将深味这人间的血红的凄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人间,就将这作为生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
二
真的战士,敢于直面无边的灾难,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勇敢者?然而造化又常常捉弄世人,以无边的灾害,来磨难世人,给人留下鲜红的血色和广漠的哀痛。在这鲜红的血色和广漠的哀痛中,战士们抛洒热血,奋战前线,运送物质,抢救伤员,构造了爱的的伟大世界。我知道这样的世界值得我们无比留恋!
我们就在这样的世上活着;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五月十二日十四时二十八分也已有十五天零三十分了,感动的泪水一次次洒落在心里,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三
在数万名遇难同胞之中,有教师,有学生,有医生,有农民,有男人,有女人,有大人,有小孩,有老人,有病人。我是应该向他们奉献我的悲痛与悼念的。他们从此长眠地下,留下亲人孤零零地生活在陌生的人世界,内心该是何等悲痛、不安与牵挂!
他们虽然从前和我是陌路之人,但今天他们却成为我的亲人,让我为他们的不幸离去洒下无声的热泪。四川省绵竹市汉旺镇东汽中学发掘现场――一名死难学生手里紧紧攥着一支笔,不知道他要写下什么;那是一位不到40岁的妇女,怀中紧紧搂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由于抱得太紧,战士们无论怎样都不能将两人分开,最后只得合葬到一起;中年男子复又回到坟前,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将随身带的纸币一张张点燃。“幺妹(小妹),你在那边等着我,我很快就来了……”;一名男子跪仆在废墟上,双臂紧紧搂着两个孩子,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两个孩子还活着,而“雄鹰”已经气绝!由于紧抱孩子的手臂已经僵硬,救援人员只得含泪将之锯掉才把孩子救出;德阳市东汽中学教导主任谭千秋的遗体,只见他双臂张开趴在一张课桌上,死死地护着桌下的4个孩子,孩子们得以生还,他们的谭老师却永远地去了;抢救人员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救援人员在她身子底下发现一个孩子,大概有3、4个月大,因为母亲身体庇护着,他毫发未伤,抱出来的时候,他还安静的睡着,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已经写好的短信“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能活着,一定要记住我爱你”……;眼泪已无声地流下,我还有什么话说,我终于无话可说了。但这悲惨的一幕幕将永远镌刻在我灵魂的深处。
四
我在十二日傍晚,才知道下午四川地震的事;晚上便得到噩耗,说震中在汶川县,死伤至数万人。看着遇难同胞们、和我的学生年龄一般大小的孩子们的遗体,听着失去亲人的老人、孩子们悲痛的哭声,我无言了,我哽咽了。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哭泣,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还有什么话要说呢?我懂得人之留恋于这个世界的缘由了。情啊!情!不在亲情中感动,就在友情、爱情中升华。
五、
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
当灾难发生后,中国人民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温总理于当晚飞赴灾区,和灾区人民共度难关;部队官兵将生死置之度外,写遗书空降救人,冒大雨抢修公路,大雾中空投救灾物质,昼夜不停抢救被埋人员;各大中小企业纷纷伸出援助之手,男女老少、匹夫乞丐也纷纷慷慨解囊;全国之上下,血库爆满,志愿者们排起长队,争着赶赴灾区;一些向来与中国交好的国家也纷纷解囊相助,沙特、俄罗斯,等;
我不知昔日的中国人是否团结,还是我们看不到他们的团结,但今天他们空前团结。
六
时间飞速流驶,生命渐渐消逝,废墟下的生命在一个个消失,十五天过去了,一些幸运的人与死神擦肩而过,但一些苦难的同胞却永远长眠于地下。没有棺木、没有墓穴,没有任何仪式,他们就这样走了,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姓名。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天堂的路上,你们要走好!
七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有点儿怀疑中国人的,但今天我不再怀疑。我目睹了中国同胞的大爱,我目睹了中国企业的大善,我目睹了世界爱心人士的博爱。而地震中那悲惨的一幕幕将永存于我记忆的深处,让我的灵魂在以后每个深夜都无法安宁、平息!
逝者已逝,愿生者保重!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纪念汶川地震中遇难的同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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