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一进门就倒在沙发上,连续一周的加班工作,几乎把他累垮了。“水莲,水莲!”徐立连叫了几遍,都没有人答应。“妈的,不在家老实呆着,瞎转悠啥!”徐立气呼呼地脱下工作服,钻进洗澡间擦起澡来。
良久,徐立轻飘飘地出来了,身上围着澡巾。“妈的,好久没这么痛快地洗一澡了,真爽!”徐立浑身上下觉得无比舒畅,疲倦一扫而光。他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播放的是午间新闻。“没劲!”徐立握着遥控器摁个不停,没有一个中看的节目,便关了电视。他抓起工作服,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捏出仅有的一根香烟,用打火机点着后抽了起来。他狠命地吸了一口,那根弯弯曲曲的烟便消失了三分之一。他正要习惯性地把烟灰弹到地上时,才想起水莲说过不准往地板上弹烟灰。于是,他把香烟往茶几上的烟灰缸凑去。
就在这时,徐立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十倍。烟灰缸里赫然躺着一枚烟蒂,像一根尖锐无比的刺,扎的徐立眼睛骤然疼痛。他清晰记得上周走时亲自倒干净了烟灰缸,难道这期间有人来过?徐立的脑海中瞬间产生了许多奇怪的臆想,他觉得惊讶不已,自己向来是没有什么头脑的,今天怎么了?徐立弹了弹烟灰,又把香烟叼在嘴里,他极力迫使自己忘掉刚才那些怪异的想法,但目光不听话得总往那枚烟蒂上瞟。
门开了,妻子和儿子走了进来。
“爸爸!”儿子欢快地跑了过来,抱住徐立的头,徐立用满是胡茬的嘴狠狠地亲了儿子一口。
“瞧你爷俩儿,才几天没见哪!你们单位也真是,加班跟吃豆腐似的平常,人都瘦了一圈。我今天特地买了鲳鱼,这就做去。”水莲笑吟吟地走进厨房。
“乖儿子,做作业去,待会儿爸爸带你出去玩!”徐立拍拍儿子的脑袋,儿子乐颠颠地钻进卧室做作业去了。
徐立立起身,不经意地,又看到烟灰缸里那还剩下半截烟的烟蒂。
“水莲,这两天有人来咱家吗?”徐立蹲在地上,慢腾腾地剥着蒜苗。
“没有啊,这星期就我和儿子在家里,没人来过。”
“那……烟灰缸里的烟蒂拿来的?”徐立憋了好久,那句话终于从嗓子眼里挤了出来。
“什么烟蒂?你刚才不还抽烟呢吗,咱家除了你,还有谁抽烟?”水莲嗔怪着说。
“我一进门就看到那烟蒂了!”徐立的内心的声音再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低沉而有力。他脑海中又闪现着刚才那些怪异的想法,水莲只顾背对着他忙着切菜,这不正说明她心里有鬼么?徐立为自己的猜想找到了支撑点,语气变得更加强硬了。
“那你说它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姓徐的,我哪点对不住你了,发什么风呀你!”水莲的眼圈红了,眼珠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管,反正今儿你得把这件事解释清楚,要不,这日子没法过!”
“没法过就不过,咱俩离!”
水莲哭着闯进卧室,门刚推开,她愣住了。儿子正在抽烟,看到她进来,慌忙将烟仍在身后地上,还是被她发现了。
“小小年纪就学坏,谁让你抽烟的!”水莲立刻停止了哭,拧住儿子的耳朵。
“臭小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徐立也进来了,拧住儿子的另一只耳朵。夫妻俩的统一战线立即组成,好像五分钟前没有拌过嘴。
“我看爸爸抽烟,挺有意思,昨天就偷偷抽了一支,烟蒂还放在烟灰缸里,就那一次,不信你们看去。”儿子哇一声大哭起来。
徐立和水莲面面相觑,徐立尴尬万分,用胳膊碰了碰水莲,水莲瞪了他一眼。徐立跑进跑进客厅,把烟灰缸连同那枚烟蒂一块儿扔到窗外。
“妈的,老子今后再也不抽了!”徐立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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