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汶川地震影响,北川中学、聚源中学、德阳市实古镇中心小学、莹华镇中心小学和中学、八角镇中心小学、洛水镇中心小学的教学楼倒塌,一批学生被压埋。受汶川地震影响,都江堰市向峨乡大面积受灾,向峨乡中学一栋主教学楼发生垮塌,截至目前,420多名学生中仅有不到100名获救……我们还记得,2006年7月4日,河北省文安县发生地震,一个令人黯然的事实是,在受损的534间房屋中,校舍占到223间。如果说地震有无法抗拒的原因,那么,提高预防措施是我们惟一的选择。蹊跷的是,在震灾面前,校舍为何如此不堪一击?一个令人哀痛的细节是,政府机关大楼罕有坍塌,遭受垮塌之苦的往往是学校、是医院,这是为何?谁来给个说法?谁来负责?摘自王石川:《为何地震中坍塌的多是校舍》
汶川地震十日有余。所有的中、小学几乎全部垮的一塌糊涂,校舍坍塌似乎已算不上新闻了。如今,温家宝总理再次抵达地震灾区,指挥抗震救灾工作,我们对温总理所代表的政府抗灾决心深感欣慰。我们对民族的责任感以及爱国热情迅速成长感到欣慰。灾难的瞬间已过,幸存者得到尽力搜救,逝者得到人性的善后,废墟将被清理,灾区人民将得到妥善安置,及至新的家园出现。但是,为何悲剧一而再再而三地复制?虽然灾难让我们空前团结,但是灾难就是灾难,数万同胞在瞬息间离我们而去,悲伤,为了我们远去的同胞,让我们纯净地悲伤。我们不要因为灾难制造那么多的英雄人物,生命不存在了,英雄没有高度;我们不要在灾难面前才形成团结的力量;我们不要说什么“多难兴邦”,不要将悲伤强行赋予悲伤以外的意义;我们不要一次又一次将社会进步的希望寄托在国家的多难、同胞的生命上;我们不要外国对中国政府的表现大加赞扬、为中国政府的镇定、进步大喝异彩。所有这些都比不上失去生命的重要,比不上几万人的遇难,比不上几万人的失踪,更比不上千千万万的人流离失所。这样的代价,我们支付不起;这样的寄望,多么懦弱、多么缥缈。不再说了,我知道,危难之际是一个国家的非常时期,各种矛盾和冲突都容易发生激变,容易出大事,更容易被人误解。但今天的中国已告别了昔日封闭,走向了开放,必得把自己的行为置于舆论的监督之下,才是真正的进步。
我曾问过本地的建筑结构师,她告诉我,学校校舍一般为砖混结构,6度抗震设防,撇开豆腐渣工程不算,校舍也必倒无疑。而抗震设防每增加1度,工程造价则要增加40%多,地震是人类不能抗拒的自然灾害,属于不可抗力以及不可确知性,高强度地震或许百年一遇,或许千年一遇,一栋房子的使用年限大约七十年,为了这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一遇不值得,况且我们的国家还很贫穷,于是乎,建筑质量被大规模缩水,受伤的总是学校?受到戕害的总是学生?再加上那些可能有受贿猫腻的豆腐渣工程,学校更是险象丛生。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面对不可预测的天灾,人本来就是脆弱的,安全的校舍原本应是学生抵挡灾难的屏障,如果校舍是豆腐渣,这无疑是置生命于深壑之中,是天灾的帮凶。如果学校,医院,大型公共建筑要等自然灾害来检验工程质量,岂不是巨大的嘲弄? 我说即使政府建设塌陷了,学校也不应该倒塌,不是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国之大计,教育为本!所有这些仅仅是口号吗?
孩子们是最弱势群体,最坚固的房子本应是教室,我们本应好好保护他们不是吗? 看着不断有学校、幼儿园坍塌的新闻播出 ,在死亡的人数中,孩子占了大多数,看着那一张张孩子们被埋在废墟里的照片,看着操场上一排排的尸体,看着被救出的孩子惊恐的神情 ,偶欲哭无泪,心被一次次的撕裂,昨天,这些孩子们肯定还在唱歌、欢笑,今天祖国的未来躺在废墟下哭泣,原来欢声笑语的地方成了瓦砾。我只是想问:这仅仅是天灾吗?亦或人祸?为什么更多的政府机关没塌陷?为什么单单学校修建得那么脆弱?地震是来得那么的突然,破坏力巨大,不可否认,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些学校修建得坚固一点点,在蓝天下还坚持那么几分钟的摇晃,那么,我们的老师一定会带领同学们跑到操场上的,就不会有那么多惨绝人寰的瞬间,这难道和教室质量没有一点点关系吗?和暴富的地产商没有一点点关系吗?2004年父母退休后在乡下修建200多平米的小楼,2004年我在相距不到10公里的城市买了200多平米的房子,其价格是他们的五倍,我敢说父母的小楼绝对比我们的房子经得起灾难的考验,因为修房子时这都在考虑之例,而建筑商往往只考虑利润。灾难的景况容易修复,人心的伤痛难以修复,重建本身,又是何其漫长的过程?朋友告诉我,在国外,发生地震时,学校常常是人们的避难所,学校附近的人们都会涌向学校,为何汶川地震中,垮掉的都是学校!日本向国民宣告:地震来了,请迅速到学校、电视电台大楼避难。大地震之后,在废墟中残存的建筑往往是学校和电视大楼。为什么这两类建筑的抗震性最强?官方解释:因为学校里的孩子是一个民族振兴的希望,电视媒体是传递信息的要塞。我引用这些这决非崇洋媚外的表现,只能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吧!
有人说我们苦难深重的民族需要一座哭墙,来彰显生命价值,体现生命个体的尊重。我曾经在辽沈战役纪念馆前徘徊,抚摸凹凸不平的名字发呆,逝者的身躯已经冰冷,我们手捧先烈的遗志去缅怀了么?惊悸的心灵对得起死去的先烈么?当前,抗灾第一,年过花甲的总理都奋战在抗灾第一线,我们单纯的爱又转化为对灾区人民的支援,全国乃至全世界华人的爱心乃至爱国情绪已经被灾难极大地激发出来。似乎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待紧张的救援过后,社会所有环节的应急机制,都会渐趋常态,人们关注的视野,将慢慢分散。时间推移,体制的漏洞暴露,经济的落魄暴露。此后,人们最担心的事情,是捐款的流向和使用是否透明?重建工作能否公开化?如何防止腐败的发生?今后的流长飞短可以预料么?课题纷至沓来,救灾和重建工作还只是开了头,就有“帐篷问题”暴光,后面还有更难、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们的国家能镇定思考、沉着应对么?
过去的十几日,你、我、他,并肩站立,心手相连,已证明了一个民族在灾难面前的不屈,未来,在重建家园的征途中,发达国家的做法依然值得借鉴,我们身体上的肿瘤也必须切除,我们不合理的体制也得改进。昂起低垂的头颅,面对依然是破碎的家园,相信灾后的四川会重建的更加美丽! 相信通过考验的中华民族会更加团结!只是重建的大型公共建筑一定不能缩水,一定要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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