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一步两步还是三步呢?如果我回头看你,你哭了,我怎么办?宝贝,不流泪,换个人,再去爱。
——题记
我一直就是一个窈窕的女子,裹着厚重的外壳生活在人群中,用文字描述着心情,用电子排遣着寂寞。暮春时会为繁花零落而怅然,深秋时会因满目凋敝而悲叹。他们或她们说我是不合时宜的,生长在这个变化莫测的e时代,生长在这个高速旋转的新世纪。也许我该是倚靠在闺阁廊柱边,含羞涩目,或轻抚琴弦或巧走绣针的轻柔女子,一生只为檀郎绽放。
犹记得那年初夏时节,风中有七里香的味道,一直飘散,飘散到我白色的小屋里,久久不去。甜甜的空气,被夜晚的风吹来,凉凉的。天是用雨水冲洗过的色彩,缀满了闪亮晶莹的星星。那遥遥挂着的,应该是一弯新月,是否是美丽的姑娘拿圆扇遮了脸,只露出光洁的额角?我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六楼的阳台,常常是我俯瞰的高地,也是我沉思的所在。在这个年纪,我不知道自己能否遇到梦中的俊朗少年,能否谱一段曼妙的爱情之曲。
檀郎来时,脚步匆匆,他说放一根绳子下来,让我在如此的星夜走进你的闺房,为你呈上一束最鲜艳的玫瑰。从六楼往下看,檀郎的身影很浅很模糊,但是有人曾告诉我,他是一个让很多女人心动的多情男子。我找来那根珍藏了许多年的用西湖藤萝编成的绳子,一点一点放下去,再看着檀郎轻巧熟练地爬上来,似乎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似乎一切又是命中注定。我希望时间在那一刻停驻,因为我就那么轻易地掉进了面前这位男子深邃如潭的眼眸中。
我已经走过的那些年月,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无邪。当檀郎牵起我的右手时,我明白,从此以后我将在心里掘一个坑,把过去深深掩埋,把许多浅笑许多纯真像落花一样葬在心中,葬在记忆里。每晚,我都会站在六楼的阳台上等待心仪的男子,等待他耀眼的迷人的微笑,那动人心弦的一笑啊!牵扯着我今生今世所有的魂魄,蛊惑着我走向一条悠悠深远的不归路。
小丫说我站在阳台上的样子很落寞,像一个剪影,又像黑暗里的鬼魅,神秘妖娆却冰凉。她补充说我知道其实你的内心是火热的。我没有告诉她我的等待,因为檀郎从来没有和我约定确切的相会时间,一切都只是一种习惯,都只是我内心孤独渴望充实的一种习惯。不知道是檀郎充实了我孤寂的夜,还是我丰富了他猎奇的经历,我越来越思念他,他越来越疏远我。
秋风掠过的时候,南飞的雁群悠悠而来,在天际摆出单调的形状。我抬起头一直看,以一种近乎绝望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立在这个角落,于是常常有一片白色的羽毛划过天空,从我的眼前飘落,飘落在阳台的扶手上。有一段时间,我的眼前总会不时地出现一个幻觉。檀郎矫健的身姿轻轻翻过阳台,跳落在我的房门前。我的阳台,我的地板,我的墙壁,都是洁白的,而檀郎,他踏进我的闺房时,却带来了楼下的尘土,那浅灰色的洒落的尘土,像是我心里许久不能挥去的一片乌云。
我想,也许有一天,也许是我不经意的某一天,檀郎会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恒久地温柔地拥我入怀,再也不离去。可是我裹着寒衣缩在墙角看窗外的世界一点点被白雪覆盖时,你的幻影告诉我,宝贝,换个人,再去爱。
我把青梅揉碎,揉出淡黄浅绿的汁液,医书上说每天喝一点,可以治疗伤痛。知道那种味道吗?酸酸的,涩涩的,像泪水,却不咸。最后一次你走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这个结局,我就已经不再流泪。檀郎啊,以前每次离开我的小楼时都会说:我不会回头,一步两步三步往前走。我痴笑着问为什么。他说:如果我回头看你,你哭了,我怎么办?现在我终于知道,不回头是不能回头,是不想回头,更是不敢回头。
小楼被冰雪冻结了一个冬天,当布谷鸟的鸣叫传遍山林时,我看到了又一年的花开。我的眼中有新的绿色,它们在慢慢变化,从鹅黄变成深绿,从新生到繁盛,又是一个生命成长的过程。我一直都在这个似春非春似冬又非冬的季节里做着同样的梦,梦里是一个郁金香盛开的园子,好大好大,红的黄的白的紫的,那春的暖阳,照在我欢笑的脸庞。我袅娜着走下小楼,携一束含苞的红色康乃馨,悠闲地漫步在柳荫浓郁的山涧边,看溪水中浅笑的面容和被风撩起的长发。
那个闺中女子,那个柔柔弱弱哀怨凄切的年轻女子,那个沉迷于甜蜜七里香气息的诗般女子,告诉自己:换个人,也会爱。因为有另外一个男子对她说:我不走,如果我走了,你会哭;如果你哭了,我会痛。于是我明白其实曾经的无邪曾经的纯真不必埋藏,不必掩盖;爱情,可以简单纯朴到不需任何外在的奢华。从此以后,我还将用文字来描述心情,不同的是,我的寂寞,只是消遣的另类方式。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8-5-24 7:12:20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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