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骨之古风,不羁之思维
——职业画家玄鹤生先生印象
作者:金艮
画家玄鹤生先生是我的好朋友。玄鹤生,别署秦娃,一九六九年出生黑龙江,祖籍山东文登,毕业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一九九二年举办首次个人画展,一九九九年应邀于南京举办“玄鹤山庄水墨书画展览”,现为职业画家,作品被国内外友人及藏家收藏。
也许画家的思维里大都最欣赏与众不同这个词汇,他们的装扮似乎显得刻意而脱俗。他,长长的头发,穿着宽松且大的服装和比脚大几号的皮鞋。即使衣服的色彩,也给人一种胆大的夸张的服饰理念。一双缺少阳光映射的眼睛,显得些许枯涩,似乎惧怕阳光;但是,给人的另种感觉是被厚重的眼镜蕴养出视物的深邃。
他有个画室,是我们好朋友们经常聚集的地方,也是我们经常喝得很多了却又来这里半夜喝酒的地方。“玄鹤山庄”四个字是书画大家范曾的侄子、目前也是书画大家的范杨亲笔题写的。玄鹤生先生亲自设计的画室“玄鹤山庄”也显示着与众不同,似乎是文艺沙龙、酒吧、和画廊的综合空间。里面的装饰,更是与众不同。在这里,我经常审视和揣摩,这是一种什么创意思维呢?他把什么各式各样的轮胎摞几只当坐椅;狰狞可怕的兽头悬挂在墙上;钢管、阀门在墙脚和墙根作无法理解其意义的饰物;破旧的萨克斯与小号和兽皮挂在一起;蒲棒、野草、芦苇……这大胆而夸张的创意与装饰,诡异而奇特,超越了常人的思维空间,似乎是在紊乱循规蹈矩的审美观点与习性而极其张扬个性地、霸道地显示着非和谐与不规则的美感;也似乎是欲狂妄地颠覆对称的美、节律的美和顺序的美,给视觉与思维造成强烈的、超唯美的美的冲击与震撼!使得我经常想起我们曾经一起下乡采风的情景:他发现了歪斜的、摇摇欲坠的、似乎是远古时期遗留下的民房的时候,发现一棵扭曲的、弯弯的、苍老的、疤疥满身的、剥皮断枝的榆树时,发现了一几乎破碎的火盆时,看到房顶上簇簇干枯的蒿草的时候,他兴奋地拿起照相机,全方位拍照。那种发现不规则美的兴奋眼神和再造不规则美的亢奋的思维,几乎让人怀疑他是否是个厌烦规矩的人。画室的主色调是灰黑色的,几只筒灯似乎是他在宁静而遂远的空间凝视这个世界时疲乏的眼睛……这种装饰风格,我似乎是这样感觉:不懂艺术的人会说这风格是莫名其妙;稍懂点艺术的人会说是另类,是视觉的刺痛、灵魂的折磨;而真懂得艺术的人会说是:别样的创意,独特的思维,大胆的设计,撼魄的酷美。当然,他的画室主要部分还是画架、塑像和实物。尤其亮眼的是他挂在墙面上的一些作品,有几幅画作是由市委一主要领导、也是一位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诗人、书法家忽培元先生题字的。我经常赏析与解读他的画作。有幅墨画“凝”,据他和我介绍,是在微醉情况下完成的,最后写那个“凝”字的时候已经大醉。可是,我却看到了那幅作品有只明丽、深邃、犀利、探究的眼睛,那只眼睛镶嵌在酷似山峰的顶端;那座山,似乎是这个精灵的卧体,沉稳而大气、凝重而壮美;仿佛是远古世界那双洞穿未来的、也似乎永远也不放心未来的眼睛。那只精灵的眼睛的上方,是淡墨画成的翻滚的云,凝视中,会感觉乌云翻滚、雷声隆隆……我的理解是,凝——万物精灵的眼神,在凝视乾坤。凝视的前方,是山峦与浩淼的云气,空旷而浩然、深远而神秘;那被山风吹拂成丝条的岚,似乎是那精灵的眼神穿透时光的印记。当我审视那撕裂时空的印记时,惊悸的心灵有种震撼的感觉,使得我不得不思考时光的久远与蕴涵和灵性世界的深旷与繁杂。当我的思维穷尽的时候,也只能当时光的俘虏而再回归眼前。
最显眼的还有一幅很大的喷绘图,也是黑灰色调,一半的面积是玄鹤生先生的并不很清晰的黑白头像,似乎是存在于时空中的朦胧而神秘的黑白色彩转换、忽明忽暗的影象,似漠然亦深邃,似恬淡亦傲世。旁边是中华诗词学会诗人、作家李鸿笙先生写的题词。
李鸿笙先生写的题词是:
“玄鹤生之书画印,虽非三绝已新生。玄鹤自幼便于此道有天生参悟之才。惨淡经营十余载,良有以也。
“玄鹤之于技也,刀奏心声之外响,笔流心迹之内涵。耽迷篆籀,兼研简牍之逸风。点染丹青,更泼淋漓之水墨。博收约取,可入相融意境;驭少胜多,能开再拓规模。一持傲骨之古风,独运匠心而今意。羞涩阮囊,藏典籍以为富。从容胸竹,论是非而合宜。周易二仪,演多源之哲理;老聃千字,抽无限之思丝。现代潮流艺术,见智见仁;昔时营养文明,守根守脉。渐入堂室,且弃赘疣添足;再抛心力,更期返朴归真。
“玄鹤嘱予作文,斗胆应承,如此文字,实难进此道方家之雅意。唯其诸子徜徉画廊,领略个中三味可也。”
当我在他面前念这些题词的时候,他谦虚地对我说:“……性孤傲,善静,善思。闲花野草,常常入画,多是未尽人意之作。奈何,奈何。雕虫小技,仅为五斗米罢了。唯粗服乱头,胡乱粥饭。小有豪情时,一杯浊酒尽兴;心躁时,沏一壶浊茶饮而平心。做人之余,操守德行,写写画画……”他的话不多,且语速也不快。喉舌发出的声音,常常用鼻音来伴奏;绝非刻意韵美,实则天生喉鼻默契。他的微笑与不快的神态,肌肉从不给予夸张的力量。
他喜欢喝酒,经常和我以及另一个好朋友、豪爽大方的青年私营业者赵军先生一起喝得天旋地转。他经常举起酒杯对我说:“三哥,我喜欢微醉的感觉。”岂止,常常是大醉。最近,我又去他家,他把宣纸拼接并粘贴在大厅的墙底下,地板上放一沙发垫,他坐在沙发垫上,旁边放几瓶啤酒,也放一杯白酒,还有装满烟蒂的烟灰缸,边喝边画。宣纸上,已经勾勒出了很多湿地的鸟类;有丹顶鹤,有天鹅,有大雁,有灰鹭,有野鸭子,有鸳鸯,有白头鹤,有长脚雉等等水鸟,形态与神态迥异、活灵活现、呼之欲出。当我们闲聊的时候,他偶尔也喝一口啤酒,也偶尔又在宣纸上勾勒几笔,甚至突然地一笔下去,大胆精准而又狂放不羁。然后狠狠地抽一口烟,把头掩埋在烟雾里说:“现在地球‘肾虚’啊,”那神态,原本凝重的脸掠过一丝阴云。我应和他说:“兄弟,是啊。那么,咱们就为地球‘滋阴补肾’吧。”我自然知道他说的“肾虚”的含义。湿地,被称为“地球之肾”,与海洋和森林并称为全球三大生态系统。大庆地区,就有一百二十多公顷的湿地。并且,湖泊遍布,被称为“百湖之城,”这些画作是他为在大庆召开的“中国首届湿地文化节”准备的,他是“大庆湿地画家第一人”,要举办个人画展,要画几十幅国画。并邀请我为他的两幅画作题字,并且还让我写一幅书法作品陪展,然后,这些作品都被国家收藏。“中国首届湿地文化节”六月份在大庆的龙凤湿地开幕,届时,联合国相关组织的官员以及中国一些政要前来参加。
他也是书法家,擅长书写大篆、甲骨文、金文,求字者不绝。一个在我市新村繁华地区开饭店的朋友向我们求字,我写了一幅近一米见方的隶书大字:家,家的下面提的是草书:年登岁阜,家给人足。玄鹤生先生写的是更大一点的大篆:家,放在主体墙的中间位置,大气洒脱、苍劲有力,饱墨显傲骨、飞白露霸气。
他也是篆刻家,尤其是他亲自设计的各种图腾以及人与物的微图,刻写得惟妙惟肖。他在南京画作展览的时候,也展览了篆刻作品。国内书画、篆刻名家孙伯翔先生、韩天衡先生、大康先生等为他写了提展名。
我们也经常一起出去采风,他那种不羁的思维似乎带着野性进行挥发。他与他最珍爱的鸟抢食物——到水泡里拣死鱼,说把有点发臭的死鱼用盐卤上,然后用石头压上风干,再然后用油炸着吃,说非常好吃。他最喜欢站在芦苇中,感受风吹芦苇的动感和瑟瑟的声音。初春,我们一起去齐齐哈尔拜访他的哥们也是我们的朋友、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齐齐哈尔书法家协会副主[xi]焦宝成先生等朋友的时候,路过丹顶鹤的故乡扎龙自然保护区,他叫停车,有些疯癫地跑到了湿地里,拍照、搜集干枯的芦苇……上车后,极其兴奋,并唱起了京剧,多少有点跑调……
最近有些天没和他在一起喝酒了,因为我们不想打扰他,他在为湿地文化节辛劳地创作。不过,我们约好了,过几天,我们将去大庆境内的龙凤湿地观鸟,去湿地人家吃鱼喝酒;还要去当奈湿地探幽,百湖览胜,松嫩大平原访古。还要去黑鱼湖水上饭店海吃海喝、谈天说地、醉说水鸟、狂语草原。我们将用被大自然激发出的野性伴随感性与理性,采风、喝酒、奔跑、狂喊、拍照、搜集……因为,现在湿地的水鸟都来了。他说,想听鹤鸣九皋的声音,想看天鹅的舞姿,想看野鸭子的翅膀扑打天空的劲美,想看鸳鸯亲亲我我、不离不弃的浪漫与温情……
创作于2008年4月27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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