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什么时候了,我的好朋友涛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你这个人太心软了”。我不知道这算是优点还是缺点,但我想即使不是优点,也不至于是缺点,所以也就索性一直这样,没有刻意去改变什么。
后来,我的另一个好朋友彬又对我说过一句话:“潇,你人真好”。那时,我真的有些想哭的冲动,从小到大,那一句话是我听到的感到最欣慰的话。
再后来,女友小星又对我说:“你是一个女人的男人”。难道我真的拥有一颗女人的心吗?在别人看来,我是一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男生,稍不留神就会被别人窥见自己的内心。但是,又有谁会留意到我这颗脆弱的心时常背负着沉重的压力。
午后,风变得不再粘稠。沿黛色云翳流泻的三缕落霞已无法织就曾经亮丽的网结,让空气中轻盈或者滞涩的感觉不再跳荡。我想,这样的时刻,手一定沁凉。不记得痛苦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好象所有熟悉的事物变得陌生起来,我想,这时候,我该走了。于是,一个人静静地陪作感伤,犹如坐等一场秋霜,无论午后的风吹往哪一个方向,我的远足就像将一只珍爱的花瓶跌成细碎,让所有的心情从此无依无傍。
一直以来,妈妈的爱,爸爸的爱,它们让我忘却了忧伤和烦恼,我就像是一个误落风尘的花花公子,迷恋于阵阵花香,全然不理我那些未知生活的可能性。直到今天,当我真是需要为自己和别人付出什么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其实我一直不懂得如何去关心别人、爱护别人,特别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最需要自己的时候,我往往会感到力不从心。也许,我必须学会一步步在灰尘中行走,因为只有那样,我才会慢慢发现自己的棱角在一次次的疼痛中,被打磨得光亮起来。
今天,小星又和我吵架了,是因为关于有些人谣言南宁要发生地震的事,而我却叫她不要相信谣言。有时,我真的无心争吵,但又总觉得心有不甘,为一些有的或没的,闹得心力憔悴,甚至有想放弃的冲动。但是今天,当我看到小星给我留言的那一段话时,我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那股热烈的爱又开始灌输我的神经,让我再一次松弛了下来,我流着泪读着下面这些话。
潇:
知道么,我为什么这么容易跟你生气。
你不是一直说我可爱么,只有无所顾忌才能够天真,洒脱、本性才会可爱。就是因为知道你宠我,所以我才可以无所顾忌,没有任何压力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太清楚了,只要你做得到,什么都可以满足我。初时,满足之余是感激的,庆幸的,可是依赖得久了,这样的宠爱,就变成了理所当然。感激,庆幸越来越被淡忘,当你说出“不”字时,我第一反应不再会是反思自己,而是认为是你错了。
这学期一直烦躁,就是因为太过了解自己,我太清楚自己这种心理。我想改,可是你一如既往地宠我,而我又太依赖被宠的感觉,又懒,又自私,想要再多享受一刻。人心不足蛇吞象。一边享受你的宠,一边又恨这样的自己。眼睁睁着着很多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越怪自己,越烦,越觉得你应该更加了解我一点才对。可是越这样子想,又越恨自己……到了最后只好不了了之,暂时不去想才能笑得出来。
地震的消息我初时也是不信的,可是你没有身在人心惶惶的环境当中,没有看到亲密的人因为害怕、哭到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没听说过三人成虎么?那时候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告诉你,提醒你小心,然后就是绝对绝对不能告诉家里人、不能让他们担心。打电话的时候手都在抖。可是你一直一直都不接……
我确实不怕死,可是我怕死了以后爹妈伤心……我甚至没有勇气亲口对他们说声“我爱你们,感激你们陪我人生二十载”。弟弟妹妹无所谓,我相信他们。河南的任何亲人朋友同学,我都不会告诉他们。
是我自己要玩,整日跟你说话半真半假,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也难怪你看不出来我哪句是真,哪句在说笑。不应该怪你的,要怪也该怪我自己。
读着这些文字,我沉默了好久,越发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愧疚。为什么我就不能读懂一个女人的心,虽然从她口中没有说出一个“爱”字,但这字字句句都是一个女人爱的表现,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埋怨去责怪她呢?
我曾经想象你是一个个性坚强,柔韧洒脱的女生,却窥见不到你内心的脆弱,这是我作为男人最不该的失败。我只是一味地希望你能理解我,而我却又何尝不是读不懂你此刻的内心。
这些天,我喜欢喝带有淡淡清香的茉莉花茶,因为我喜欢那种淡到心底的感觉,就如我喜欢你的爱一样,不要求有多强烈,只要一点就好。
2008-5-21南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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