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呼吸的痛 - 叙事散文 - 梦回听雨原创文学作品

会呼吸的痛梦回听雨著

精

发表于-2008年05月19日上午10:26评论-13条

本以为这一生再不会流泪了，可是，当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降临时，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我知道自己的血还没有冷，我还会呼吸，还会心痛。——题记

一

所有的痛都是从那条短信开始的。

那天下午，我在上海a15高速路工地某标段指挥运输建筑垃圾的车辆，灰沙被车辆扬起，又被太阳炙烤的发烫，不依不饶地弥漫着，天地灰蒙蒙一片，我灰头土脸，从早晨就声嘶力竭到现在，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用自创的手势对驾驶员比划着……一切和以往没什么两样，我每天都是这么工作。

两三点钟，一个甘肃的记者朋友告诉我，他惊魂甫定，因为刚从掀翻的车厢里爬出来，地震了，他乘坐的采访车被掀翻，所幸没有人员伤亡。我很平静，因为忙，只给朋友回复了几句安慰的话，老实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惊惧。现在想想，我很为自己的麻木而羞愧。可能因为我曾有连续三年四次车祸的经历，这是一段足以申报吉尼斯纪录的苦痛经历，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让我怀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事不过三”的古训。当时我并没有特别留意朋友提到的翻车原因——地震，也许今年的灾难太多了，2月，肆虐的雪灾，冻裂了中国大地；3月，西藏骚乱，烧伤了美丽的圣地；4月，奥运火炬传递受阻，白色人种的阴险刺伤了我们向世界张开的双臂；5月，胶济铁路火车相撞，撞碎了多少人平安的梦；稍后，突然传遍全国的儿童手足口病，令多少父母揪心。一次次阵痛，一场场风波，让生活变得无可奈何，不可捉摸。

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驻地。匆匆吃下一碗剩饭，胡乱洗罢脸和脚，上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悚然一惊，想起地震的事，起身打开电脑，才知道一场民族的大灾难无情地降临了。

汶川，一个对我来说很陌生的名字，我预感到肯定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变成良知尚存者心底的剧痛。

上网查了一下资料，汶川是四川盆地西北部边缘的小县，距离成都以西195公里，位居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东南，是中国四个羌族聚居县之一。龙门山脉和邛崃山脉分别位于该县东北与西南部；岷江及其支流杂谷脑河、草坡河、寿江穿境而过，县辖6镇8乡，总面积4084平方公里，人口11万左右，2006年全县gdp23亿元。这个数字虽然在四川的县市中不起眼，但是在阿坝州，却首屈一指。

汶川又处于四川有名的“龙门山地震带”，1976年发生大地震的松潘和平武，同样位于这一地区。去过九寨沟的游客也许听导游讲述过这样的一个故事：那一年大地震，将一个小镇整体埋入水下，人烟繁茂的地方成为一个海子，至今，这个海子还会不时长出血红的红藻。

这个传说中的海子，就位于汶川西北的茂县。

历史会记下那个让中国人心碎的时间：2008年5月12日14点28分，国家地震局确认四川汶川地震为里氏7·8级，后更改为里氏8级。

二

人类一直在征服自然的道路上行走，中华民族从来就没有向灾难屈服过。这是一个伟大的民族，这是几千年来生生不息创造、传承文明的民族，这是将打碎的牙齿和泪和血咽下去的民族，这是万众一心血浓于水的民族。

相当于四百枚广岛原子弹在地心爆炸，给中国人带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痛。资料显示，截至5月16日16时，共发生余震4432次，死亡21500余人，受伤159000余人，被埋14000余人。据估计，这次地震的伤亡人数将远远超出以上的数字。

这段时间，我相信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眼泪，就有爱心，就有感动；我相信全世界的人都会被一个名字叫温家宝的老人感动不已。

作为共和国的总理，温家宝留给世人最出色的印象就是亲民。地震发生后，这位66岁高龄的老人一直奔走在最危险最困难的第一线，他成为中国政府关怀民生的最好形象。

路透社5月14日一则报道中国领导人心系灾民、爱民真切的文章中写道：“爬过倒塌的建筑物残骸，热泪盈眶地安慰哭泣的孩子，通过扩音器向群众大声呼喊，中国总理温家宝已经成为中国面对灾难时开放和动情的面孔……”、“温家宝在视察一座因为地震倒塌的学校时穿过泥土和碎石堆，当他来到试图从废墟中挖出两名受困孩子的救援人员身边时，流下了热泪”、“他对着裂缝喊道：我是温家宝爷爷。孩子们一定要挺住，一定会得救！”

埃菲社报道说，很少有人问到在地震发生后温家宝睡了几小时，因为他一切注意力都集中在有多少生命能够被救出上。在这次悲剧灾难中温家宝的言行体现了中国政府的形象，是一个贴近群众的政府。

法新社北京5月14日电：中国总理温家宝不断出现在国家电视台画面中，他把小婴儿抱在怀里，为地震受灾民众带来希望。他承诺说，中央政府永远不会让灾民们失望。

人们永远不会忘记温家宝站在在废墟的瓦砾上，手拿话筒，动情的话语：

“我们就尽百倍努力，绝不会放松。废墟下哪怕还有一个人，我们都要抢救到底。”

“现在第一位的工作是抓紧时间救人，多争取一分一秒的时间就可能多抢救出一个被困者。”

“我是温爷爷，孩子们一定要挺住，一定会得救!”

“我给遗体三鞠躬。”

“房子裂了、塌了，我们还可以再修。只要人在，我们就一定能够渡过难关，战胜这场重大自然灾害。”

……

任何一个被人民拥戴的伟人，都毫无例外地关爱他的人民。

正是由于党中央、人民政府的高度重视，救灾工作才得以紧张有序地进行。到5月16日，从废墟中救出27560余人，临时安置487200余人。到目前共出动部队8·4万人，民兵预备役4·2万人，加上武警、消防、公安干警预计一共超过了14万人，直升机97架，运输机10架，已经出动飞机298架次，运送灾区的重伤员512人，运送物资760吨，部队已经挖掘被埋人员2617人，抢救伤员2216人，紧急医治重伤人员1218人，转移安置灾区群众50290人，共向重灾区派出医务人员3·2万余人，出动急救车1万余台次。

新加坡《联合早报》网站5月15日文章《大地震震出民众爱国情怀》中说，四川汶川大地震震撼了全中国的人心，也震出了中国民众的爱国情怀和民族认同，各地自发捐款献血者络绎不绝。中国政府在灾后的救援行动反应迅速，灾情资讯在媒体几乎全天候的不间断开放报道中向全社会传播，获得了国际舆论的肯定。

无论是富裕的沿海地区还是比较不发达的内地省份，中国各地民众踊跃捐款。

一位在北京国企工作的苗小姐对本报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捐多少钱都不算多！现在最急需的就是捐钱物和献血，如果身体好，我不仅愿意捐钱，我也愿意献血。现在我尽自己所能捐款，每人都捐出一份，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渡过难关。”

全中国，全世界，都在关注汶川，援助汶川。

共和国不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三

灾难，在五月的那个下午发生生了，无可逆转，翻开废墟，人们看到了关于生命，关于人性，关于道义，关于责任……的感人篇章。

当汶川县映秀镇的群众徒手搬开垮塌的镇小学教学楼的一角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名男子跪仆在废墟上，双臂紧紧搂着两个孩子，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两个孩子还活着，而“雄鹰”已经气绝！由于紧抱孩子的手臂已经僵硬，救援人员只得含泪将之锯掉才把孩子救出。

这名男子是该校２９岁的老师张米亚。“摘下我的翅膀，送给你飞翔。”多才多艺、最爱唱歌的张米亚老师用生命诠释了这句歌词，用血肉之躯为他的学生牢牢把守住了生命之门。

大震中，张老师的妻子、同是该校老师的邓霞和他们不满３岁的儿子也被垮塌的房屋深埋。

汶川县映秀镇幼儿园的聂晓燕老师始终守护在垮塌的教学楼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武警官兵用手扒开废墟。

直到她遇难的孩子被挖出，聂晓燕的眼泪终于如山洪暴发：“娃……娃娃……妈妈……来不及……啊……”

地震时，孩子们都在睡午觉，聂晓燕一手一个抱出了两个孩子，而她自己的孩子还在屋子里！

“娃娃，你的脸怎么这么脏啊？”聂晓燕打开带在身边不知多久的崭新粉红色棉褥，小心翼翼包裹孩子，“妈妈给你洗干净。”她和丈夫用手帕轻轻地擦着孩子满是灰尘的头发和脸蛋，好像生怕把孩子弄醒。

旁边一位武警战士用安全帽使劲地敲着自己的脑袋，让疼痛阻止泪水倾泻。

１３日２２时１２分，救援人员扒出了德阳市东汽中学教导主任谭千秋的遗体。只见他双臂张开趴在一张课桌上，死死地护着桌下的４个孩子。孩子们得以生还，他们的谭老师却永远地去了……

“要不是有谭老师在上面护着，这４个娃儿一个也活不了。”被救女生刘红丽的舅舅流着泪说。“在我们学校的老师里谭老师是最心疼学生的一个，走在校园里的时候，远远看见地上有一块小石头他都要走过去捡走，生怕学生们不小心摔伤。”夏开秀老师说。

刘红丽的舅舅仰天长叹：“谭老师，大好人，大英雄噢！”

崇州市怀远镇中学老师吴忠洪本已逃生，为救两名学生义无反顾地返身冲进正猛烈摇晃的教学楼内，湮没在轰然倒塌的楼房中；北川县第一中学教师刘宁在大震之时机智地保护了５９名学生，却失去了自己的宝贝女儿；都江堰向峨乡爱莲社区党支部书记王婉民为救学生和老师，自己８７岁的老母被压在废墟下无睱顾及；武警某部政治部副主任严胜华、质安科长涂云、参谋刘新岭等人在抢救中因体力严重透支而晕倒，醒来后立即冲向第一线；巨震突袭之时，都江堰市人民医院正在进行手术的５名医务人员，俯身扑上手术台，用身体护卫患者；成都千名出租车司机自动赶往灾区抢运伤员；绵竹市天池乡农民张吉福徒步求援后又冒死赶回灾区抢险；成千上万解放军、武警和公安战士放弃使用机械，“像绣花一样”小心翼翼用手刨、用肩扛，为废墟下的幸存者打开生命之门；成都一些血站前献血的市民排成长队……

１２日晚，脱险后的北川中学同学在校长刘亚春的组织下，男生4人一组，打着手电连夜搜索未脱险的同学，直到晚上三点半余震频发才停下来。第二天上午，同学们又协助武警救援队搭帐篷，维持现场秩序。许多学生到13日下午才吃上第一口饭。同学们从倒塌的校舍中救出了大量幸存者，仅高三３班生活委员申龙所在的小组就救出十几名同学。同学袁垒一人就救出6名同学，而他自己则因劳累过度，在13日凌晨集合时昏倒在地。14日转移至绵阳后，袁垒又和另外5个同学成为救灾志愿者。

这就是不屈不挠大勇大义的中国人。

四

5月１８日国土资源部发布了由中国地质调查局召集权为机构为汶川地震得出的三个结论：

印度板块向亚洲板块俯冲，造成青藏高原快速隆升。高原物质向东缓慢流动，在高原东缘沿龙门山构造带向东挤压，遇到四川盆地之下刚性地块的顽强阻挡，造成构造应力能量的长期积累，最终在龙门山北川——映秀地区突然释放。

是逆冲、右旋、挤压型断层地震。发震构造是龙门山构造带中央断裂带，在挤压应力作用下，由南西向北东逆冲运动；这次地震属于单向破裂地震，由南西向北东迁移，致使余震向北东方向扩张；挤压型逆冲断层地震在主震之后，应力传播和释放过程比较缓慢，可能导致余震强度较大，持续时间较长。

是浅源地震。汶川地震不属于深板块边界的效应，发生在地壳脆——韧性转换带，震源深度为１０千米——２０千米，因此破坏性巨大。

1976年度唐山大地震，曾夺取24万多条鲜活的生命，历史推延了32年，魔鬼的恶手又一次攫住炎黄子孙的脉搏，让我们血泪横流。

为表达全国各族人民对四川汶川大地震遇难同胞的深切哀悼，国务院决定，2008年5月19日至21日为全国哀悼日。在此期间，全国和各驻外机构下半旗志哀，停止公共娱乐活动，外交部和我国驻外使领馆设立吊唁簿。5月19日14时28分起，全国人民默哀3分钟，届时汽车、火车、舰船鸣笛，防空警报鸣响。

五

汶川大地震的救援工作还在进行，无数双温善良的眼睛还在流泪，时间不停地流逝，从废墟生还的人越来越少。

但我们不抛弃，不放弃。

这是强者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