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20世纪60年代的西南边陲,父母已人到中年才有我。之前父母已生育5个小孩,仅养活老兄一人,对我就十分宠爱,在我未出世之前,就叫董行的先生看相,是男孩,福气不小。呱呱落地就要套上脖饰,以此保佑。我一出生,我的脖子上就套上了银饰,父母将我排在最末,以此,小名叫幺。
我出生在大竹棚,村子四周都种是大竹,以此而得名。我自幼过着艰难的生活,那年代更是缺衣少食,穿着是母亲用不同色调的布料构成的半节衣裤,食的是野菜,住的是茅草房,走的是山路,点的是煤油灯,过着贫寒的生活。童年的记忆:门前有一块基石,上面自然形成两道石槽,长180公分左右,成了25度的角,从上往下滑,很是好玩。那两道槽随着过伙伴们的多年搓揉,十分光滑,幼年的我,白天就与伙伴们在这度过。
五岁就随父母下矮山,帮父母去看守地棚,记得有一次,我跟父亲一起从矮山回老家,走路慢,只有骑马。路距老家200余米处,引水的道管横在路上,将我从马背上摔下来,左眼一颗粒米处被石头穿了个窟窿,给年长大后的我留下了永久的标句,上上下下跟父母走过了幼年时代。
村子是20世纪70年代初迁移到董棕河,那里森林茂盛,梯田遍布,小河在村畔流淌,彻底告别了缺水的年代。在未上学之前,我的主要任务是帮助父母看房和放牛马。上学以后,下午放学还要帮助父母跳水、煮饭,家里养了三匹马,割马草是常事,遇到雨天去割马草,当时只有半节衣裤,风吹来,冷得只打哆嗦。幼时记忆优先的是与伙伴们一起到田里拿泥鳅,大伙拔光衣服,跳到田里,看见有泥土里小洞,手指顺小洞促去,就能促到泥鳅,不到半个时辰,就能促到半斤鱼。更有趣的是,上山放牛,可以用山坞龟制造小汽车,用杂草盖小房,别有一番乐趣。上小学时,遇到年荒,是母亲用南瓜叶延续了这条性命,也是最好的待遇,连老兄也不得享受,这样度过了五个春秋。
1977年秋,我上了中学,虽然一切都有所改善,食的是玉米饭,穿的能遮身,能在的明亮、宽敞的教室里上课,但是,作为农村孩子,艰难的生活无法逃避。当时学校要每个学生每月交柴火150公斤,放学后要到山上5、6公里外的山上去背,那时身子单薄,每次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只不过25公斤。星期六回家,还要带着老兄的两个小孩去挖野食等,礼拜天回学校常常在大岩子模黑。在学校,虽说每个星期只要2块钱,但家里也无法从手。父亲废尽了心机,只好到山上去割野董棕片来搓成绳子拿到街上去卖,每股长棕索子长3米才卖两毛钱,每当看见父母这种辛劳的作业和脸朝黄土背朝天耕作,我的心快碎了,从此,我下了恒心要好好读书,将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时光如流水,光阴快似箭,转眼,三年的时间过去了,1980年秋,有幸地考入了师范学校,到了学校,食宿由学校统一安排,家里每个月多者寄10元,少者只有5元,大大的减轻家里的负担,在校三年学习中,虽然没有埋头读书,但没掉队,完成了学业,同窗三年,但最熟悉的要数学文、学华、冬梅他们了,放学后我们还常常到学校后的草坪上去看书,看书之余,我们还谈到了今后的工作、学习、生活,每个人都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和希望。学校里开展的各项活动,我们接触就较多,比如排炼节目、篮球赛等,都能在一起,时光虽过去了20余载,但往事仍然历历在目。
1983年秋,我被分配到故乡任小学教师。9月2日,我和校长从乡里出发,经过4个多小时的爬山涉水,到了那所小学,那里虽小学,可根本没有学校,校长把我领到了一户农户住下,校长就回了中心学校,留下我一个人,很孤独,感觉就像一个外嫁的大姑娘,在那里,跟老百姓一样,过着原始的村落生活。我积极发动群众,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学校终于建起来了,开始了正常的教学工作。但是学校距寨子较远,晚上只有蟋蟀等草虫的叫声的陪伴,自感有些害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习惯了。每当夜深人静,皓月当空,思念和心酸交织在一起,眼望东方,视线被大黑山栏住,背面,山峦起伏,把自己紧紧的押在中间,使人透不过气来,这样度过了两年。1985年9月,我被调到另外一所小学,总算距家近了一点,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在那里,我上一二年级的全部课程,共有35名学生,全程灌注地投入教学工作,是年,受到了教育部门的表彰。
第二年,得到了党委领导的厚爱,1986年9月,能有幸到祖国首都北京读书,心里的高兴劲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也许就能告别那片原始的山林和人群,告别为我歌唱的蟋蟀们,告别这崎岖的山路,告别……是告别,一种留恋的心情撞击而来,家长那种诚实憨厚的性格、晚惜的神情,学生对知识渴望的目光,时时在脑中放电,叫我窒息、催我惭愧。
1986年秋,我踏上了北去的火车,深深的记忆被特快列车甩在脑后,火车经过四天五夜奔波,9月7日下午5点30分我到了北京站,因为不识路,到动物园需要转车,往返几次,从北京到中央民族学院只需要十几分钟,可我却花了一个多小时,7点多钟才到了学校,简易安排了住宿。
从此,开始了紧张的学习,经过一个学期的努力,使我初步认识了民族史,特别是在学习古汉文举要过程中,第一次看到了没有标点符号的古文字,认识到了中华民族历史的源远流长。
秋天的北京显得十分炎热,特别到了晚上,若没有空调,整夜难眠。经过一个星期的紧张学习,星期六,我有幸地去了天安门广场,参观了毛主[xi]纪念堂、人民英雄纪念碑、人民大会堂、中国历史博物馆、军事博物馆、故宫、中南海。几个星期后,又上了颐和园、香山等。10月11日,我们西南的同学一起登是了长城,之前只是在书本和电视里看见,百闻不如一见,它的一砖一瓦都显得那样的珍贵,遥望长城,它就像一条奔腾的巨龙,玉立在祖国的北疆。长城是世界唯有独钟的伟大创举,倾听,仿佛还回荡着百万民工建筑长城惊天动地的呐喊、梦姜女哭长城那悲壮的声音。深深地被我们前辈的伟大创举所感染和自豪。
又去了十三陵,十三陵是皇家的园林。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风景如画、山上树林茂密,山下小河流淌,是墓葬的宝地。元、明、清的十三位皇帝就安息在这里。特别是长陵,建造的木料巨大,是从云南调运的,调运辛苦是可想而知的。
在北京学习的那段日子里,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初步了解了中国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为一个大山的儿子能到祖国的心脏—北京求学而感到自豪。
1997年11月17日,我在一次团组织活动中,不慎左脚被扭伤,在空军医院做过化疗,有了好转。春节放假,怀着对亲人和故乡的思念,归心似箭,踏上了还乡的征途,一路观赏祖国的大好河山,心旷神怡。
假日回到故里,与故友、同学一起分享上京求学的欢乐与艰辛,当晚12时,左脚复发,剧痛难忍。次日我与同学一起到职中找医生治疗。回到县城后,疼痛加剧,次日(1987年2月5日)在人民医院住院,一住就是半年。
能北京读书,领导给予很大的后望,将来能为边疆的教育事业献微薄之力,瞬间,希望、理想彻底破灭。特别在家养病的那段时间,生死并存,心里矛盾不言而喻。躺在床上曾写过几首凄凉的诗歌和小小说。
1988年9月,回到了书声朗朗的校园从事教育工作,在那所中心小学,我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苗族教师。不到半年又调到了教委工作,在开展的教研教学工作中受到了教育部门的好评。1989年7月调到了政府办公室工作,在京求学的知识得到了较好的发挥。从次,在党委、政府办公室工作成了我工作中的永久句号。
回顾人生,无愧和遗憾并存。无愧的是工作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助人为乐、谦虚谨慎、不骄不躁、开拓创新、无私奉献。遗憾的是自体不康,理想未实现。
本文已被编辑[烈酒红袖]于2008-5-18 17:44:0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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