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如夏季午后的风,无一丝松动的感觉,干燥,滞留不前。不思不想,想把自己的原始意念启动,封存现有的意念。但却不能不面对现实所表现的充实的实体本身的固有本质。
室内靠窗的柏木桌上摆着一本书,一瓶可乐,旁边坐着一位女子,红色的薄棉纺上衣,一条黑黑的长辫子垂至腰际。一切都那么静,那么和谐,如画般,又如外面天空不动的风,不知道自己的到来是否给这一平衡体带来某种不稳定因素。
嗓子突然干的要命,如同被困在一个抽成真空的玻璃容器中,有种窒息的错觉。干渴的感觉来得如此迅猛,无一丝征兆,以一种要命的形式表现出来。扫视四周,光线又落回那瓶可乐上。于是径直走上去,拿起来就仰脖大口的喝起来,喝的间隙见她略微抬了一下头,没说什么,又埋头看起书来。
喝了大致三分之一,停下来,拧上盖子,放回原位,此后是彻底的沉默,空气如冰冻般。过的了大约五分钟,我觉得必须由我打破这个僵局,
“静止的风,外面,看到了吗?”有一丝压缩的空气从我喉咙里挤出来
“那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她头也不抬的反驳,
“有的,静静的去体味,如冬蛰的熊,在空气中,可以真切的感觉到。量变,你也知道的,它内部正在积累或排序的。”
“会质变吗?”
“会的,时间问题而已”
“你觉的感觉靠得住吗?我不相信虚幻的东西,也讨厌内外的不统一。”
“如这瓶饮料”我此刻才觉悟,原来那里面装的矿泉水,完全没有可乐的味道,“不过你也用到了,不是吗?”
“是,我承认,但这并不能否认我对其实体的讨厌,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意识,也许作为现实中的我难免会做与意识相违背的,但这不是主要的。”
“就事物本身来说,变数的概率很大,事物的不定性与可掩饰性,掺杂在意识的不完备中,给自己的行动起总的指导作用,缺陷难以避免,怎么做的更完美,更合乎众人口味,是更多人所追求的。就它的本来面目,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通过上述形式所表达的东西,所要到达的目的,也就是企图,可否明白?”
“不大明白的,”她轻摇几下头,“我不是想追求某种潜意识的东西,我想要真切的事实,一种可摆在桌面上,众人信服的信条,一种我可以靠双手触摸感觉的实体。”
“我这方面,感觉,没有吗?”
“我也说不清,总觉得自己是隔着玻璃生活,好多东西无法触摸,尽管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却最终徒劳,依如天空中的云,是可看的实物,却触之既散。有好多事,只要一旦触及稍微深层的东西,必将虚幻起来,变的不真实,或以另一种形式出现,不再有原来的面目。”
“如非洲荒原上的长尾巴蜥蜴?”我反问一句
“不一样的,从本质上来说,那是自然法则的东西,我要说的,是人本身,一种社会属性,属于自己意识支配的,与情绪有关的。”
“难道我不可琢磨吗?还是太过虚假?”
她什么也不说了,周围陷入一种更深邃的沉寂。她眼睛始终看着书,其实我知道她什么也没看,只是找一个寄托物而已,让自己的目光不至于落到我这里。
“看着我,我命令你”,但她仍保持那种姿势,无一丝改变,“听到了没”我大吼一声,并用手粗鲁的托起她的下颌。她嘴微张,红红的嘴唇,并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微微的不均匀的喘着气,但仍是一脸的冷漠。看着她厚厚的嘴唇,我有一丝冲动,把嘴凑了上去,想咬住那两瓣红的鲜果,但她拼命的反抗,想把我推开,一种更强的欲望在我体内膨胀,压迫我的意志,我疯了似的不顾一切扑上去,并用手撕扯她的衣服。
一下子,她停止了反抗,默默地躺在桌子上,眼角涌出泪水,顺着面颊滑落下来。我突然没了力气,一种莫名的无力感袭来,瘫坐在她曾做过的那张椅子上,那个可乐瓶如被遗弃般滚落在角落里。时间如静止般,停在这个夏季的午后。过了一会儿,她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收拾书本,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坐着,有一种物质在我的体内凝固。
夏季午后的风是静止的风,依如世间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知了的叫声被某种东西撕扯的断断续续,丝丝缕缕,有一种焦躁的东西深藏其中,令人不快,如同听一首糟糕歌手唱的糟糕的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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