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土坯建造的厨房,墙壁上的土坯已被熏得漆黑漆黑的。靠墙的角落垒起有米多高的柴火炉,母亲坐在长木凳上,时不时地低头往灶炉里塞干柴木棒,柴火炉燃烧起的火焰越烧越旺,映红了母亲腊黄的脸,那是一张日常月久曝晒也历经过岁月沧桑的脸。胶皮质纤维已几乎分解,皮肤老化,开始太规模的起皱。铁锅在热量的催促下喷出腾腾的雾气。母亲起身伸手揭开锅盖,随手拿了一把铁勺塞进锅里搅合了几下,辨认锅里的生米和野草煮熟了,母亲这才停止往灶炉里塞干柴,火灭了,母亲才放心走出厨房。
一进房,抬头一看,挂在日历上的闹钟分秒针刚好对准了7:00点。母亲刷了牙洗一把脸,习惯似的又匆匆去院子后一栋铁皮盖的猪栏子屋,十二头长白猪,长得圆圆滚滚肉又多。正在栏里吵得不可开交。母亲赶紧又回厨房,连忙把锅里刚刚煮熟的潲,一勺一勺地捞出来,倒放在塑胶皮桶里,渗进一点水和一二斤饲养以及谷粉渗合搅拌。一倒进食盘里,十二头长白猪争先恐后相互争抢着。
母亲看着这十二头长白猪在自已的喂养下不到三个月期间都长得又肥又壮。母亲早就计算过,除了自已的本钱外,平均每一头猪至少要赚二百块。十二头不就可赚到二千多块,母亲算起这笔数心里就无比开心。
母亲养了三年的群猪,平均每年收获又达多5000多块。不过母亲所赚的这些钱全供儿子培训技术学校。儿子永康在市中心一座很出名的模具学校,培训《模具电脑绘图》。刚一年的学费就要交5000---6000千多块,每周星期六和周日是模具学校放假期。学校离家里不过两二块钱的路费。
刚好那一天是周六,母亲刚刚卖了十二头长白猪。手里正握住5000千多块钱赶着又去附近一家银行,却还没走出村庄就迎面碰见永康的父亲,他上身套得是一件名牌西装,油头粉脸,长得白白胖胖的,就像母亲养的那十二头长白猪似的又肥又壮。吃了又睡,睡了又吃,什么活儿也不干,什么责任也不负担。成天泡在牌场上,赢了钱就去大酒巴里大吃大喝,输了钱就向老婆要,不长胖那才叫怪呢!他风尘仆仆地赶过来,正要向母亲要钱。母亲一见到他心里就有点慌乱,因为她口袋正藏着一把人民币,母亲扭头想往回跑,却来不及了,他的大手已经拽住了她“跑什么,难不成我会吃了你,不就是几百块钱吗!”母亲用力甩开他的大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吼叫:“几百块对你当然算不了什么,在牌桌上一挥就没了,可对我很重要,永康还在模具学校,每一年刚交学杂费就要好几千块,你这个做父亲给过他一分钱吗?”“够了,别东拉西扯了,永康的父亲努吼:母亲的眼泪已在眼眶里打圈,她伸手揉了揉眼圈说:“永康可是你亲生儿子,这也是东拉西扯吗?亏你也说得出口。”永康的父亲突然咧开嘴笑了:“好,好,都是我不好,行了吧!你打我骂都可以,只要借我900百块,800也行,就这一次,这一次,如果我输了,我再也不赌了,老老实实陪你一起种田,好吗?我向天发誓。母亲冷笑道:“别说你向天发誓,就是你剁五个小指头,我都不会相信你。他立刻拉长的了脸“好啦!好啦!不相信算了啦!”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就算我不去赌博,买肥料农药总需要我去买吧?”一提起买农药肥料母亲却更愤怒。她说:“你什么时候帮家里播过禾苗,年头年尾你宁可在外东逛逛西游游也不回来收一粒谷子,你还好意思说我需要你买肥料农药。那一年春耕不是我一个人去步十里路途去扛。”永康的父亲最讨厌母亲唠唠叨叨,他知道自已说不过她,他也不想听那么多,他现在需要是钱,他看得出来不给点颜色瞧一瞧,她是不会把钱轻易给他的,他早就了解母亲是吃软不吃硬的,他突然绷紧着脸怒吼起来:“我不想跟你哆嗦,你给还是不给。母亲知道他又开始施加暴力,这是他每一次向她要钱的惯例。不过母亲已经习惯,不过这一次她本不害怕,她也吼叫:“你今天休想从我身上拿到一分钱。”说完母亲转身就想跑,他上前步又一次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母亲扭头就狠狠地给他一个耳光,这一下可惹火了他,他一手抓住母亲散乱的头发往后猛力的一拉,母亲后退几步稳不住,就摔倒在路边的灌木丛中。他嘴里还发出歇斯底里地吼叫:“你这个臭婆娘,竟敢打我,老子踢死你·······。”就在这时永康刚放学回来,在十字路口就看见父亲正在欧打母亲,永康连忙放下书包,箭一步地跑过来,气势凶凶冲来对准父亲的头部就是一脚踹过去。父亲摔倒几米远,永康上前连忙把母亲扶起来。父亲咬牙齿愤愤不平,”你这个臭小子,竟敢打我,我是你爸。”永康狂吼:“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作我爸,你也没资格做我爸。我可警告你,如果我再看见你打我妈,我绝不饶你。”父亲骂叫:“你这个臭小子,你等着瞧。“说着就往树林里跑了。
一回家,母亲煮了两道永康平常很喜欢吃的红烧鱼和肉丝片。永康吃完母亲煮的两道菜就开始神坐难安。在学校的市中心,一出门就是四通八达的柏油马路,无论走到哪能里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而一回到家里,到处是野草从生,烂泥巴西乡土路,走出去,擦得锃亮的皮鞋和裤裆就会沾满污泥。所以永康每一次回家最多兜几个小时,他似乎越来越讨厌家乡的环境。母亲看着他愁眉不展忧郁烦躁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想回学校了。
于是母亲赶紧盘问起他最近在学校的情况,永康说:“我已经读完了初级,从这个礼拜开始我们班又升为中级,不过还有另交费用。”母亲皱了皱头说:“怎么还有交费用,不是一次交清吗?”永康说:“妈,模具学校的学费本来就高,一般又分几批来交费!”母亲又问:“学会能有什么用吗?”永康笑了笑,妈,学会了怎么会没有用呢!这叫技术,进厂就业工资可高啦······!”母亲看永康说得神采飞扬,虽她不懂得模具是什么样玩意,不过她知道儿子很喜欢,母亲问儿子还要交多少钱。儿子说:“大概还有交二千块。”“上周不是给了你二千块吧。吗?”“妈那二千块早就交了杂费了。”母亲本来还想问,不过看见儿子不高兴的样子,于是就没再问了,从口袋里掏出二千块给了他。永康接着母亲的钱,招呼都没母亲说一声就背着书包走了,母亲刚好准备了一些干鱼片和花生米让他带到学校里吃,可一转身人早已不见影踪了。
永康口袋一旦有了二千块钱,走起路来脚步迈得特别有劲,一个小时却走不完的路程他用了半小时就走到了,来到汽车站,一上车却突然想起了学校那帮同学,在回家之前,他答应
同学们一旦拿到钱就一定要给他们一支大中华的烟抽。于是永康又匆匆下了车跑到附近一家商店买了一包大中华的香烟。一回到学校,同学们三五成群地紧跟着他,永康从口袋掏出一包大中华香烟,一人一支,不到一分钟二十块一包的香烟就抽完了,有的同学说:“好几天没去上网。”永康大手一挥,“谁要去上网跟我,我今天心情好,我请客。”同学们一听有人请客兴奋地一起高声呼叫:“哦!有人请客······。”学校里几乎没有一个同学不认识他,看他大把花钱,都以为他家里很有钱,而且他一开口就大吹他家里多有钱,说他爸是公司的大老板,妈妈又是什么特殊的单位,什么的·······?
钱没几天又花完了,周六和周日就是他向母亲要钱的日子,这是他一向的惯例。没钱他就跟母亲博气,不过他从来不会为母亲考虑,那些钱可是母亲流血流汗的幸苦钱。至于学校里他报名学《模具电脑绘图》,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技术,不下一点功夫是很学得会的,像永康这样每天一上课就盼下课,成天想着网吧那个游戏和qq里认识的美女。心思跟本就没投入课本的理论上。
又有一个礼拜,永康又一次回家向母亲要钱,母亲说:“孩子,妈赚的钱不容易呀!你在学校节约一点。”永康还理直气壮回道:“妈,我已经够节约了。”母亲叹了一口气,你爸前两天来过又向我要钱。”永康两眼一瞪“什么,那个老东西又向你要钱,妈他是不是又动打过你。”母亲说:“这一次他本没打我不过他被别人给打了。”永康却吼骂:“他被别人打那是活该。我巴不得他被子打死,省得他老缠着你。”母亲说:“你爸输了钱欠了东家村二黑子一屁股债,二黑子叫了邦人把你爸大拇指给剁了,如果我不替他还钱,就再剁他一个小指头,我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的再看他们剁掉你爸的另一个小指头,所以我替你爸还了这笔债,不管怎么说,他使终是爸呀!”永康霍地一声站起来吼叫:“妈,你那怎么糊涂,他这种人还值得你可怜吗?”说着;;转身进了卧室,把门猛地一摔。
母亲冷冷地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愣愣地望着窗子发了一会呆,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起身进了厨房,又忙着煮饭菜,大概半个小时后,母亲已经煮好了两道菜,摆放在桌上,在卧室门外叫了好几声,永康却一声也不吭,母亲只好把好的两道菜又放回铁锅里,准备明天一早再烧给他吃。
第二天一早,太阳晒到屁股上,,明明眼睛睁开着也不起床,他还在生母亲的气。母亲担心他耽误上学,更了解他的牛脾气,不给点钱是不会去上学。可母亲身上实在没有钱,上周卖猪那几千块钱,已给了他二千,剩余的二千块钱,母亲细过算了,已不够养群猪的本钱,于是就改了行,买了一艘二手货渔船在村子不远的地方的泥湾河打起渔来了。母亲这些天一大早开着小渔船出发了,第一次就打捞了一二百斤鱼,卖了一百多块,几天就积蓄将近1000块,可全给了永康的父亲还了债。
母亲只好向邻居家借了600块。“你拿去吧,快去上学,别迟到。”永康看了看母亲,忸忸怩怩地不太好意思拿,每一次都向母亲。心里也总觉得过意不去,母亲把钱塞在他口袋里,“快拿着吧!妈还是那句话,少花一点,妈赚钱不容易。”说着就随手提出起一捅柒油向泥湾河走去,还没走几步,又转身叫:“永康呀,我昨晚烧了两道菜放在铁锅里,又记得吃。”哦!妈我知道啦!”母亲这才放心地向泥湾河走去。母亲肩膀上背着一大捆的渔网。一步一步地走近停靠在河岸的一艘柒油机船,母亲一上船就把一桶柒油倒满了油灌子里,然后把渔网叠好放在最合适在地方,母亲一看见这台黑漆漆的柒油发动机,就有一种佘力而不足之感涌上心头。每一次发动这台柒黑机,母亲又摇晃几十次才能发动这笨重的柒油机。她的体力也差不费尽了。可今天母亲连续摇晃了五十次,柒油机却最多像老人抽烟似的发出咳嗽的几声又停止了,母亲已经是满头大汗,柒油机还是发动不了,再想摇晃几上,可手腕怎么也使不出一点劲。母亲明白是自已的力气不够。想找个男人帮忙,四处一张望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只看见一排排的渔船停靠在岸边,母亲掏出手表一看才7:点,渔民一般这个时候正还在床上睡大觉。母亲看一看周围,没有一个人,母亲只好静静坐在船头上等候。突然回想起这些年心酸的日子。
母亲其实是个孤儿,她是永康的爷爷一手拉大成人。在永康的爷爷的逼迫之下才下嫁于永康的父亲,永康的父亲从小就好吃懒惰,到大了自然就不是个好东西,名副其实大赌徒,而母亲也无可奈何地选择了他。永康的出生给了母亲唯一寄托精神上的希望,她把全部精力寄托在他身上,可经过这一年多来,永康一次又一次地向她要钱,去学校大把挥霍,虽母亲表面本没责怪他,但她心里却对儿子很失望,母亲也开始慢慢地丧失了一部分对他寄托和希望。她为自已的儿子越来越大却越不懂事而常常感到痛苦,母亲又不知道该怎么管教他。母亲是个只好干农活的深山里的农妇,从没上过学堂,连自已的名字她都不会写。每次面对儿子的牛脾气,母亲真的不知该如何说他。她只有怎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母亲从来没骂过他,或动手打过他,母亲常常想,难道我从小把他惯坏了吗?可转念一想这不可能,家里那么穷,我拿什么去宠爱他呢?不就是八岁没断过奶吗?十二岁喂他吃饭吗?母亲一想起这些眼泪一滴滴地顺着粗糙的脸皮滑落,她抬头又一次四处张望,可还是没有一个人,母亲起身又瞅着这台笨重的柒油机,她擦了擦脸上刚流过的泪水喃喃自语:“我就不相信这个邪,今天发不动你。”母亲咬了牙关,再次挥动着手臂,柒油机终于冒出一股黑烟,发动机嗵。。。嗵。。。。嗵地起动了。。。
二年后,永康虽然是拿到了毕业证,分配到一家电子公司,面试的那一天,公司又经过孝试合格才可录取,永康虽报名培训是的《模具电脑绘图》,可他这二年的钱倒是花了好几万。技术呢?却什么都没学会,一问三不知,公司怎么会招聘一个什么都懂的人员来应聘这份工作呢?《模具电脑绘图》这可不是一份简单的工作。公司招聘人员看他长得倒是牛高马大,于是就把他调分到保安室当保安,其实这份工作挺适合他,总且他也瞒喜欢这份工作,干起来也很起劲。也许他只是一个做保安的料。
半年后,永康结识一位名叫艳丽的湖北妹,她是人事部一名文员。长得很漂亮。两人可真是一见钟情呀!认识才第一天就拍拖,第二天就上了床。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妖气,除了一张能吸引男人的漂亮脸蛋之外,他全身都是缺点。当然永康却被这女人迷的团团转,他哪里能看见这女人的缺点。她是一个虚荣心很强的女人,谈了七八个男朋友,都因为钱而分了手,认识和了她的底细的人躲她都来不及,永康却以为自已走桃花运,正沾沾自喜的庆幸自已在怎么短的时间内就搞定了一个大美女。
三个月后,永康想给母亲一个意外的惊喜,事先不通知母亲就带着女朋友回老家,让母亲知道知道他本不是一个没出息的儿子。这些年花了母亲不少的钱,找个女朋友回来,一方面可回报母亲默默对他付出,另一方面也可以早日了却母亲的一桩心愿。
艳丽紧跟着永康下了火车。又转了好几堂汽车,来到山间的乡土路,当穿过几座丛林,下了几个坡时,艳丽喋喋不休地开始抱怨这地方太僻偏了,她身穿紫罗兰色的超级短裙,一双高跟鞋,鲜红的长筒丝袜,走在这山效野外的地方实在不雅观。坑坑洼洼的乡土路对她而然一如爬雪山过草地,十分的艰苦,每走几步她又问一问永康还有多远。永康每次都回:“再翻过一座就到了。”可翻了好两座山还是没到,这时艳丽很不耐烦了“你家到底在哪个鬼地方,都已翻了十几山了,还没到。”我可走不动了,要不你背我,说着她一屁股坐在草丛里不肯走了。永康走过来,好,好,我的大小姐,我来背你,总行了吧!艳丽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永康真背着艳丽爬山越岭,穿梭一片丛林,看见前面有人走来,永康担心被人瞧见大白天背着个女人,害怕村子里的说闲话。永康叫她下来,艳丽却赖在永康背上不想下来,被人背着当然舒服。直到永康蹲下来不走了,她才下来。
穿过一层密林,站在凹凸的山坡上,永康指着一栋低矮的红砖瓦房说:“到了,那就是我家。”艳丽大眼一瞪,什么哪就是你家呀!有没有搞错,都有什么年代,还住怎么破旧的房子。”永康回道:“这只暂时住住而已吗!”艳丽大叫:“什么暂时呀!那可是你家嗫。”
“好了,别说了,被我妈听了那可不好。“
“听到又怎么样。”永康推敲门时,叫了好几声妈都没人回应。艳丽一踏入门槛就抬头四处张望。房子破旧又简陋,小小的客厅里有一间连窗子都没有的卧室,里面黑压压的,大白天也要打开灯泡。卧室连一扇门都没安装,就挂了一张窗帘算是隔离了客厅。房子的二楼没有铺张木板,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瓦片和方圆形的木柱。客厅的中间横直八竖的摆放几个箩筐。艳丽皱着眉头,双手一直捂住鼻子努骂:“这什么破旧房子,怎么乱,到处是垃圾,臭死人啦!这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永康指着上一筐装满鱼虾的箩筐说:“我看你鼻子有问题,明明是活生生的鱼虾,也会臭吗?不就是有一股腥味吗?哦!我忘了跟你说,我妈是打渔的。”
艳丽很气愤地瞅着永康嚷道:“打渔的就了不起呀!”永康有些不耐烦地瞄了她一眼,没有回话。转过身来,透过窗户的破玻璃看见母亲正提着一捅鱼,穿着一双长筒雨鞋一步步地走来。永康连忙出了门,“妈你回来啦!”母亲一抬头来,看见一年多没回家的儿子,突然出现在眼前而感到很惊讶:“永康呀!你这孩子出门一年多了,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可把妈担心死了。”永康上前从母亲手中将一捅鱼虾提过来。这时艳丽已走过来,她斜眼瞄了母亲几眼,把头扭到一边去,母亲上下打量她一番,十分诧异地问:“这位是·······。
永康瞅着艳丽眨了眨眼,示意她回母亲的话,艳丽这时才很吃力地挤出一点笑容说:“我是你儿子的同室,我叫艳丽。”“哦!哦!来,来,进屋坐,哎呀!你看我这老婆子太不讲究,房子脏兮兮的,没有一个干净的地方,真是不好意思。”在永康又一次地挤眉弄眼的暗示下,艳丽又勉强自已回道:“哦!没关系。”
母亲一时心急明明放在角落边的扫帚,母亲却手忙脚乱地满屋子找,转了半天才找到。房子打扫干净后母亲又满子寻找擦布,艳丽看母亲那转来转去满子寻找的样子却感到好笑,她捂了鼻子笑了半天。房子打扫干净后,母亲把一台好久没放过的黑白电视机搬出来,摆设在酒柜上,吩咐永康把天线按装好。母亲又忙着杀鸡,艳丽在房子里晃来晃去。嘴巴唠叨过不停,不是嫌这儿不干净,就说哪儿脏,似乎没有一块地方让她满意过。永康叫她坐下来,她吼叫:“这凳子硬绑绑的怎么坐呀!”永康只好跑到卧室里拿来母亲睡的枕头垫在凳板上说:|“我的大小姐,这总可以坐了巴,艳丽嘟囔着嘴,还很不耐烦地一屁股坐下去。永康把天线安装好后打开电视机。艳丽皱着眉头还没看一会儿,又不耐烦吼叫:“都什么年代,还有怎么破旧玩意,模糊不清的,怎么看呀!”永康却嘻皮笑脸。“我的大小姐,你就将就一宵吧!好吗?我们在这里兜不多久,明天就回深圳,总行了吧!不过你得应付我妈,让我妈高兴高兴吗!”艳丽却嚷道:“哎呀还有等明天,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兜不下去,我现在就想走。”永康说:“我一年没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一堂,不住上一二天,我妈会生气的。”
“那好,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好啦!明天就明天喽!”
永康看见母亲在厨房里忙得焦头烂额,就脱下名牌西装,解开领带,穿着一件短衫衣。帮母亲洗菜剁肉,母亲一边炒菜一边问:“永康呀!那个艳丽姑娘千里迢迢愿意跟着你来我们这个贫苦的家,说明她跟你的关系可一般呢?”永康笑着回道:“什么一般呀!她很快就是您的媳妇啦!”母亲笑得脸合不拢嘴,你这孩子带个女朋友回来,也事先不告诉妈一声,好让妈有个准备吗!你看看现在连一床好被子妈都没准备。”永康把一块一块剁成丝片的肥肉放在碗里说:“妈,你不要准备什么,我们住了今晚,明天就会走。”母亲瞪了儿子一眼,很不高兴,“你这孩子,说什么话,才回来一会儿,又急着说要走,是不是嫌弃妈啦?”永康把沾满鸡血的手放在水桶里洗了洗说:“妈,你这是哪能门子话,你是我妈,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公司实在是很忙,这一次请假。我跟单位主管说了半天,他才肯批了我们三天的假。”母亲缓和语气,“是这样呀!那好吧,妈不为难你,只是你怎么匆匆来又匆匆去,妈的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来。“
天还没黑,母亲已经给儿子,儿媳妇准则了一张床,这是母亲睡过的床,是家里唯一的一张像样的床铺,母亲铺上最好的被子和纹帐,自已睡在客厅里,随便找了几块木板,垫上草席凑合着就算是一张床,累了一天,母亲晚上八点吃了夜宵就睡了。
艳丽扑在永康怀里,嘴不停地唠叨着,说这说哪的,永康盯着电视越看越感到疲劳。坐了一天的火车,早应该困了。
艳丽是个欲海难填的女人,她性欲望很强,几乎每晚要跟永康做爱。永康乃也是年青气盛,精力充沛,两人一上床就好比干柴碰烈火。艳丽做爱时喜欢叫,那叫起来的淫荡声能震动天花板。
当永康脱得一丝不挂正迫不及待地要扒掉艳丽的衣裙时,却意外地遭到艳丽的努斥:“你妈睡在客厅里,卧室连一扇门都没有,你要不是不知道我的习惯,让你妈听到了,那多不好意思呀!”永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扑过了,把她压在身下狂吻了她一陈再抬头说:“你声音小一点不就行了。”艳丽拉长脸回:“那怎么行呢!声音不大那来的激情,那还做什么吗?”永康从她身又爬起来,望了她一眼,“我妈今天累了一天了,早就睡觉了,叫她向哪能儿睡吗?”艳丽说:“你家不是还有一间破房子吗?”永康回:“那间破房子是我爷爷生前住过的房子,已经十多年没人住过了,你叫我妈去哪儿睡,哪地方能睡吗?”艳丽又说:“要不叫她随便跟村子里熟人挤一个晚上也行呀!”永康犹豫了一会儿说:“除非叫我妈跟邻居刘二嫂挤一宵。不行,不行,那刘二嫂可能早就睡觉了,都快1:00点钟,怎么好意思打搅人家呢?”艳丽紧绷着脸努吼:“那么你今晚休想碰我一下。”说完就把永康推下床,掀起被子钻进去,翻了身,背对着他,永康也钻进了被子,也翻了身,相互背对背。
过了一会儿,艳丽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永康看得出来她很需要,于是伸手轻轻碰了她一下,她扭头就狠狠地冲他吼叫:“别碰我。”两个小时之后,永康实在是憋不住了,就起了床,轻轻地来到母亲床头边,小心翼翼地叫了几声,妈。母亲醒过来,揉了糊模的眼问:“怎么晚了叫醒我有事吗?”永康吞吞吐吐地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妈········艳丽·······她········您睡在这儿·······不······方便。”母亲先是一脸疑惑,不知所措地瞪了儿子好几眼,不过很快从永康忸忸怩怩的神态中看出来。母亲必定是过来人,对于男女方面也挺敏感的。当母亲想到这一点时,她突然拍了拍自已脑袋说:“你看我这老婆子真是老糊涂了,我应该早就想到一点。”母亲一边自责,却一边像发了财似的笑嘻嘻地搂着被子悄悄出门了。
外面已下起绵绵细雨,路还有些滑,夜北风一陈陈地吹来。母亲走得匆忙,只穿了一双凉鞋和一件单薄的睡衣,浑身上下冷得直打哆嗦,邻居刘二嫂睡得像一头猪,任母亲敲门叫了十几声,刘二嫂一点反应都没有,母亲只好摸黑来到爷爷死了十多年没人居住的房子里。屋子阴森森地,到处是陈旧腐蚀的木材和残留瓦片。母亲打开了火机了点燃了一根木材,趁着火光却看见地下还有水,只有一块巴掌大的地方稍微潮湿,。母亲四处找了一遍,却只有这块地方好一点。母亲只好认定这块巴掌大的地方就是今晚的不栖身之地。
第二天一大早,母亲起床时候突然感觉头晕脑胀。这时母亲立刻意识到昨晚睡在潮湿的地下着了凉。母亲咬紧牙关挣扎地想爬起来,可还没走几步,直感到四周天旋地转。浑身无力,母亲只又回到床上。
艳丽一起床就像疯狗似的又叫又喊,吵得永康连牙和脸都来不及洗刷,一大清早就手忙脚乱地放拾了行李。匆匆忙忙地出了门,赶着坐最早的一堂列车。临走前,永康想跟母亲打一声招呼,他还以为母亲睡在邻居家里。可一进去一问:刘二嫂却不知所云,直瞪眼说:“你妈昨晚什么时候来我家睡过呀?”刘二嫂怎么一说永康才知道母亲睡在那破旧的房子里。心里更加有些不安,于是永康调头就往那栋破旧的房子走去,看一看母亲着了凉没有,昨晚天气那么冷,还下了那么大的雨。艳丽却冲过来吼叫:“这还打什么招呼呀!你嘱咐刘二嫂转达给你妈不就行了。拖泥带水你烦不烦呀!快点,迟了就赶不上火车了。”艳丽怎么一叫,永康却停下了前往的脚步。转身对刘二嫂说:“你看见我妈起床,请你转告她一声,我们走了啦!”刘二嫂说:“才来一天又急着走。”永康回:“公司实在是忙,我们得赶紧回单位。说着紧跟艳丽屁股后走去。
一个月后,永康和艳丽分手了。分手的理由很简单,艳丽嫌永康家里穷。分手的那一天永康打了艳丽一个耳朵,艳丽也给了永康脸上留下了五道手印指。不久艳丽离开了工厂,永康在工厂比她多兜了几天,本来他没打算辞职,可他实在受不了同室的讽讥和嘲笑,因此他连个职都没辞就走了。
三天后当永康一踏入家门,就一眼瞧见父亲和母亲竟然正并肩地坐在一起吃饭。母亲扭头看见永康大包小包提在手中,感到十分惊讶:“永康,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公司很忙吗?艳丽呢?”永康放下大包小包,气愤地扫一母亲一眼,没有回母亲的话,他两眼仇敌似的直瞪着父亲,他以为父亲要想玩什么花样来骗母亲的钱。他憋了好几的正气愁没地方发泄,他冲父亲努叫:“你这老东西,你来干什,是不是又想向我妈要钱。”母亲放下碗筷忙过来解释:“永康呀!你爸已经改邪归正了,此从上次二流子剁掉了他小指头之后,他再没不敢博钱了,这些天,家里的农活都是他干的。”永康瞪着一双牛大的眼嚷叫:“妈,你被他骗了,这时父亲深感愧疚地回眸了永康一眼,哀叹道:“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我对不起你母子俩,我有愧呀!这些年多亏你妈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你抚养成人,做为父亲的我感到耻辱。上次要不是你妈不计前嫌及时地替我还了一屁股债,恐怕我五个小指头全都剁掉了。此从那一次开始,我已经想明白了······。”
永康打断他话质问:“你想明白了什么呀?啊!你说呀!”父亲胆怯不知该怎么回儿子的话。母亲走过来“孩子,别这样对等你爸,永康大眼一瞪怒吼:“他有什么资格做我爸,他配吗?妈,你不是曾经跟我说过,我爸早就死了吗?难道怎么快你就记忆了。”母亲一时语塞,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永康见母亲无言以对,就气冲冲闯进了卧室。父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道:“看来永康对我这个没有尽到一点责任的父亲狠之入骨,我得赶紧离开这里。”母亲说:“你搬到哪里去呢?”父亲说:“我爸不是还有一间破旧的房子吗?”母亲说:“搬到哪能里住一段时间也好,这事得慢慢来,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原谅你的。”
这些天来,永康总绷着一张脸,成天兜在家里看电视,不说话,也不爱出门,早睡晚起。母亲总想知道他和艳丽是怎么一回事,可母亲一提起艳丽的名字,永康就忙找早借口回避,越是这样母亲却越是越起疑心,当然她多少从永康的神态中也看得出来,她怀疑永康肯定艳丽吵架了。不过她却一直没想到过艳丽已经和永康分手了。这几天母亲迫不及待想问个明白。尽管永康好几次避开她想知道的问题。不过母亲却依然追根究底,一次又一次地。
一天,母亲很早就起床了,她和往常一样,翻开了日历的这一天。洗了脸就悄悄地来到永康床边,永康本没睡觉,一见母亲过来他就故意闭上眼,假装睡觉了,母亲拍了拍他肩膀说:“永康起床了,妈知道你没睡觉,妈想跟你说一点事。”永康微微睁开眼:“说什么呀?”母亲说:“你跟艳丽到底是怎么啦?”“妈,我求你,不要提她,好吗?”母亲说:“好,好,不提她,那说你爸总行吧?永康已经不耐烦了,“你最好不要提他我就有火。”母亲也生气了:“好,好,不提,我什么都不能提,你好好睡你觉。”母亲走出卧室,又进了厨房,煮好一面条,端放在餐桌上,又进了卧室,叫了几声永康,永康更不耐烦地回道:“又有什么事呀?”母亲叮嘱:“我已经煮好一碗面条放在桌上。早点起床,趁热吃。”永康回:“哦,了几声。”
母亲习惯似地穿上了长简雨鞋,不过这一次提的是红艳艳的塑胶桶,母亲出门的时,天空还好好的,可当母亲鱼船一开到泥湾河中间,天空突然乱起狂风暴。不一会儿,渔船涨满了水,大浪汹涌地一如海啸倾刻间将这艘小渔船淹没·······?
这个时候永康还刚刚起床,正坐在电视机旁跷起一条二郎脚,一边吃母亲准备的面条,一边注视着电视,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外面正下起了狂风暴雨。就在这时永康的父亲突然闯进来,他全身上下湿透了,神情悲痛却充满愤怒,他冲过来甩手就打翻了永康手中的碗吼叫:“你这臭小子,你居然还雅兴坐在家里看电视,你知不知道,你妈出事了·······
作品;冷无雪
本文已被编辑[饥渴的骆驼]于2008-5-16 11:32:42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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