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次地震,我只是过份于专注新闻的报道,没有留心从四川网友那里摄取些信息。打开qq,朋友小于在线,然后就是正常的问好。等了分把钟那边回了个信息:不是本人。后来才知道是她妹帮他开的qq。她问我是他什么朋友,我说志同道合的友人,经常谈论下一些文学方面的东西。她说,不会了,以后他也不会谈论了。
经过我的追问,得知他已经在这次事故中永远走了,我愕然。
我倒了杯水,然后继续看着电脑屏幕,音响震动水的节奏很清晰,只是,脑海一片空白。
十分钟,或者更久,慢慢的看得清楚屏幕上的字了,突然发现这小段时间我只是看着字,只是一个个的字,没有含义,仿佛不存在。
像这些字一样,他也不存在了么?
慢慢的,记忆起了跟他聊的每个话题,包括他的一些很有见地的看法也渐渐涌入我的脑海。回忆有的时候就像一些花黄的照片,或者一部很老的影片,让人很有情绪的去看,去想,去感受。对于一个人的生死,突然觉得不仅仅是那么回事,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而是有过的永远在脑海了。
打开他的博客,仿佛又看见我们认识时,我称他兄台。他的文学功底很深,迫不及待看完了所有文章,然后再一句句的评论。他加我qq后说:怪了,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有这么多话说,一般这个社会很难了,除非是小时候玩的朋友。我说没办法,谁叫我们臭味加到了一块。他说他很希望到南方来工作,他喜欢有灵气的城市。我说那来桂林吧,我们发工资了就一起喝酒,谈天谈地都没关系,然后一起结婚,教育未来的孩子要爱文学,不要一天玩游戏······
这些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
他说他的住的地方很垃圾,我问他那你还住什么,他说他喜欢垃圾,我无语。他笑着说那地方有感觉,在城市里面难得找到他那样的住处:房子盖着瓦片,门前有棵枯死的树,隔壁是个造纸厂,每天早上可以很准时的听见机器声音起床,不用把手机调闹钟。房东是两个老人,听说他们的孩子很有出息,经常看见他们的儿子开着别克过来。我说他们怎么不去跟着儿子去享受夕阳,他说他们住习惯了,到外面住会死得很快。我只是笑,他打出一行‘呵呵’字来。他说自从他住到那里,跟着房东大爷学会了书法,他说四川那边的老人大多才华高超,会书法什么的很常见。我说那你们那边的年轻人也很有这爱好喽,他说他宁愿自己是个老人,做个现代的四川后辈觉得很惭愧。
我问他什么时候搬走,他说什么时候那枯树被人砍掉了什么时候走,我说他有病,就为一棵树吗。他笑而不答,他的微笑,我想象应该是真实憨厚的笑。
我们最后的一次聊天是前两个星期,他说他感谢他的文字,我说他非常自恋,一直怎么就没发现。他说有个女孩爱上了他的文字,他发了很多他们的照片过来,我开玩笑说那女的很傻很天真,还挺非主流的。他说确实是,但是她完美。我打了一串‘呵呵’过去。其实我心里认为他才是很傻很天真,但是真为他高兴,爱情还真是件神圣的事情啊。
回忆一个离去的人,不一定都是悲伤,但是走出回忆,才发现悲伤是那么不可抗拒。
我点上了一支烟,想让自己更平静点去回忆。
他也抽烟,曾经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说高中的时候。我吹牛说自己是初中开始了,他说我是元老级别的,以后一起得肺病死怎么样,我说太好了,真是知己啊,他说他也感动,感动得想一起抽支兄弟烟。
我把烟放在了烟灰缸里面,让他燃去,像他的生命一样,有过火花,但是没有燃尽就已经熄灭了。抽吧兄弟,这是你的烟,我把它当作我最后的一支烟,因为你为我诠释了生命这两个字,很沉重,很沉重。
走好吧兄弟,为了我们的结识,为了我们的文学梦,为了我们的酒,我们的烟,我们的亲人朋友。在那边要记得常常写点什么。你最喜欢的余秋雨大师,你最喜欢的郁达夫,都会认为你是个可爱的孩子,兄弟我也会在这边一如既往的支持你。
一路走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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