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行{一}

2004年夏天，我处理完家事，为了排遣心里的烦恼，我决定一改往常回京的路线，改为从延安一直往北，沿途看看那里的风光。

昨晚我婉拒了大姐家的孩子要驾车送我的要求，清早起来，我背起双肩背，独自一人来到延安汽车站，我没有目的地，只是想散心，所以就想赶上第一班车离开，发车时刻表上，写着6·30分往北的第一班车开出。我到售票处去买票，可是，卖票的工作人员，一定要给我一张8点才发车的车票，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满脸皱纹，又经过好多天的不眠之夜，显得老气横秋，满头白发的老人，扭过脸去和旁边的人聊天，对我多次的提问根本不予理睬，万般无奈，我只好用手机给我在延安的同学打电话，想反映一下，这里的现象。{她没想到，在她面前的这个老家伙，是位老延安}就在我的电话刚刚打通的关键时刻，她立即把一张6·30分发车的车票递过来，脸上堆着笑容。看到她的样子，我只好改变了要投诉她的原意，在电话里问候了几句我的同学。拿上车票，坐上了那辆汽车，车子准时开动了，但是，一辆长途车里就有我一个乘客，加上司机和售票员三个人，车子开出车站，上来一位乘客，看来他们是熟人，我独自坐在车厢里，听他们谈论起来。原来，这是一辆陕北汽车公司的客运车辆，往返于延安和米脂之间，因为，他的车是外地的，所以，尽管发车时间最早，车站也不卖他的车票，要留给延安客运站自己的车。司机的话语里流露出无奈。到了一个加油站，那个人下了车，看来他是加油站的工作人员。

然后，这辆载着一名旅客的长途客车，有30多个座位，显得很破旧，摇摇晃晃地沿着公路以不是很快的速度走着，延川，延长的路标一晃而过。沿途的路边不停有上车的旅客，他们可能只坐很短的一段路程就下去了，上上下下倒是不断，每当有人挡车，售票员都会露出微笑，一路下来他的手上也有了不少的钞票。

看到绥德的路标，紧接着就看到公路边上有座标志性建筑，绥德县城到了，和其他地方一样，不高的楼房，到处都是做生意的铺子，没有多少顾客，摩托车，残疾车，也在路边揽客。时不时地开来一辆小轿车，也别有一番地方风味。稍事停留后，又沿着川道朝北开去，公路边显得开阔起来，一个大型的化工厂在建设中，不时地可以看到采油机那上上下下摇摆的臂膀，显现出陕北新的气象和未来的景。　

米脂县城到了，这里是农民领袖李自成，一位经过艰苦奋战，把明朝推翻的农民领袖的家乡。我看过一本李宝忠写的永昌演义。书的前面有毛主[xi]在1944年前后的四月二十九日写给民主人士李鼎铭先生的亲笔信。典型的毛氏狂草，信里对于这本书评价很高，“大顺帝李自成将军“是毛主[xi]对这位农民英雄的称呼。信里以“大顺帝李自成将军所领导的伟大的农民战争，就是二千年来几十次这类战争中的极著名的一次”。可以看出，毛主[xi]对这位出自农民的起义者的高度赞赏。陕西省委书记刘澜涛写的序也在这本书的第二页。他描述了永昌演义的写作过程以及当时有关人员对从新发表这本书所做出的努力。姚雪垠写的李自成，我也看过，书中描述的和这本书大致相同，由于本人不是搞文学的，所以，不能随便品论。

我徘徊在大顺帝的行宫里面，对着那座不是很大的建筑物，思绪不由随着永昌演义里的描述进入了那令人激荡，令人奋起，令人惋惜的情境里。一场轰轰烈烈气势磅礴的农民运动，就是因为那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而惨遭失败，多少人的鲜血，多少个家庭的破灭，恩怨，情仇，权势，这一切的一切，体现的是命运对一个人，一个民族的磨难。这座小小的行宫，自从盖起来，大顺帝也没有机会回到他的家乡，就连他魂归何处，给后人留下的也是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小乘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