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唱歌到了天亮，我的嗓子沙哑，我的眼泪浑浊，身边的河流也浑浊了，我的视线模糊，我只能看见小野给我的那张笑脸，精致的一尘不染，是孩子的脸。她看着我，微笑着，念着，素子，素子。

九月的天空，格外的蔚蓝，使我晕眩。那时候，我站在秦朝的国都，心里念叨着那个叫做小野的精致女子，我朝北而望，层层叠叠的山遮住了我的视线，城门下，来了一批官兵，气势汹汹的，我知道，又有战乱了，可是城下的百姓还是如往常那样安详的来往，老人拉着小孩，还有眼里满是惆怅的妇女，我知道男丁都是去了前线。有人在哭诉着，我抬头看见了天空的那个亡灵，哀伤的看着路边的那个哭诉的妇女，妇女把儿子抱在怀里，他对着旁人笑着，好像一切与自己无关。最后是一个老人把妇女和小孩带走的，不知道去可那里，我看见那个天空的亡灵露出了泪水。我还继续想着我的小野，不知道去了那里的小野，没有了踪迹的小野。

三年前，我去了荛国，我就是在那里碰见小野的，那也是九月，我站在一大片香樟树低下给一大推人讲关于战争的故事，香樟的芬芳扑鼻，就像我的话语，总是能够吸引很多人来，我看见阳光透过茂密的香樟，支离破碎的打在地上，然后天空蔚蓝，使人晕眩，我听见了很多的号叫声，我知道他们都是战亡的亡灵。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和小野碰见的夜晚，我在黑夜中前行，唱着歌，一所历史的歌，他们叫这种歌叫做安魂曲。安魂曲，安魂曲，我害怕这个名字，就像我害怕看见亡灵一般，于是我把它叫做历史的歌，其实就是古史上的《珞蛮曲》。

小野堵住了我的去路，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有那双眼睛发出蓝色的光，使我感到清晰，然后她在黑夜里对我微笑，瞬间，我看见了光，看见了她没有任何缺陷的脸庞。我爱上了这个女子，虽然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问说书人，你看见了我的小哥哥吗，你看见他了吗，他在前线骑着白色的马，挥着月牙的刀，他有虎气的脸庞。

她这样叫我，说书人，其实我就是说书人，用煽情的语句，发出芬芳的气息，在香樟下，支离破碎的阳光下，我述说着那些死亡的故事。

我对着她摇头。

她倔强的说你一定见过的，说书人，说书人，你见过的，我的小哥哥，在前线杀敌的小哥哥，你告诉我，你见过，你讲过的。

她的语气近乎哀求，眼角的泪水潺潺的流下来。

我挽起衣服替他擦拭泪水，她轻轻的告诉我，她说你知道吗，我的小哥哥，和我一起长大，带我去看烟花的小哥哥，我好久都没有见的，他答应我今年的九月会回来的。

我依然沉默着，我抬起头，看见天空的星星闪烁着，没有一点杂质，可是在这片土地上处处都是杀戮，处处是血腥，对此，我也是变得麻木，习以为常。

她问我说书人，我叫小野，你叫什么，你这么年轻，为何懂得那么多，为何你不去杀敌？

我念着她的名字，小野，小野，多好听的名字，是一朵野花，没有温室，是自然的成长着，就在这个黑夜莫名其妙的闯了出来，于是我就爱上了她。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只是告诉我的小野，我叫素子。

她对着我笑，像这个季节的阳光一样温暖，灿烂的笑，划破黑夜。嘴里念着，素子，素子，素子。然后从我的眼里消失。

很久以来，我就在怀疑那一晚，是否真的存在过，是否真的遇见过我的小野。不知道为什么，叫小野的时候，总是很喜欢加着我的，我的小野。小野是素子的。

我继续说书，在阳光高照的九月天空下，我的话语露出芬芳的香气，那个叫做葱兰的女子，总是说，素子，你的声音真的很美，就像你这个人一样。

然后我对她微笑，葱兰是将军的女儿，是我很真实的听众。我曾经见过葱兰在亭楼弹着古筝，优雅的表情，出凡的气质。亭楼下满是期盼的眼神，我也站着中间。我知道这些人都是希望能娶到像葱兰这样的女子，无论家境，相貌，都是一等一的。

我不喜欢葱兰，我不知道原因，我只是那么纯粹的不喜欢她。

那一年我骑着马，从将军府而过，那个女子叫我停住，我看着她，这个姑娘，她说，我叫葱兰，我知道你叫素子，对吗？然后她对我微笑。

我终于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第一美女，葱兰。她唱北国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我远远的看着，悄悄的从人群中走开。

我想去寻找我的小野。我常常在各个路口说书，然后就问听说的人，你们见过小野吗，小野见过了没有，就是那个精致的小野，笑起来很好看的小野。

所有的人都摇着头离开，带着惋惜。只有一个人留在那里，问我，素子，谁是小野啊，她长得什么样子啊，有我漂亮吗。

我不知道怎么去说，我只记得那晚忽然蹦到我面前问我，见到小哥哥没有的小野，笑起来很好看的小野，其他的我都没有了记忆。小野，小野，小野。我常常这样的想念。

北国的风开始起了，我背着我的破旧包，继续漂泊，秦国是一个野蛮的国家，我看见掠夺，杀戮。所以我的故事总是吸引那么多人听，因为那是温暖的，现实的残酷，他们说只有从故事找到慰籍。

葱兰总是习惯来听我在京城所有的说书，我知道她是不需要慰籍的。她说喜欢看我说书的样子，神采使人迷醉。她这样说的时候，我常常只是笑笑。她出来总是一个人，我常常也会为她担心的，没有理由。

那次，我说这是我最后的京城说书了，我要去别处，去别处寻找我的小野。葱兰对我我，素子，还会再来吗，无论如何，我都会等你回来。我无语，看着星空，心情落地，她的话语也终于在风中远去。

我去了，溯水，一个美丽的梁国城市。我听说小野去了那里，去那里寻找小哥哥了。这个听说是一个路人告诉我的，我在这个冬季干枯的香樟树下。我拦着他问，你见过小野吗，那个精致的，笑起来很好的小野。他想着想说，好像见过，她在溯水，好像去那里寻找爱了。

她去那里寻找爱了？我的心像针刺了，忽然疼痛。所以我也要去溯水寻找我的爱。

我走了，去了溯水，这个美丽的城市。这是一座用水做成的城市，柔软的，需要人来疼，关于这座城，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是一个水灵灵女子为了救活城市人，去了很远远的地方，走了很长长的路，寻找到了水源，然后她最后筋疲力尽而死去，城市便是水灵灵的气息，满是她的灵气。我常常幻想这个女子，我那天一定能过遇见，在某一个转角处，一瞬间，我就可以看见她的美丽如水的容颜。

幻想终究是幻想，我来了溯水三个月了，没有遇见她，这个叫做溯水的姑娘。那天，我在城市的街道上，看见了一个英俊的男子，气宇非凡，我在路边说书，说的是有关一个将军的英雄，和他的爱人的故事。荡气回肠，我看见很多年轻的女子在流泪。我知道着便是战争的苦难，多少女子等成了珠黄的脸。

那个男子吸引了很多目光，他看了我一眼，在地上丢下了一锭大洋，然后离开。我继续讲着，关于那个将军最后战死沙场，女子也殉情死了。在我的编织下，有的人明显泪流抑制不住了，继而嚎啕大哭着。

我逃离了，我也抑制不住感情，这是第一次我的投入至深的感情。在那个酒楼，我遇见了那个英俊的男子，我请他喝酒，没有说话，然后告别。其实我知道我还会遇见他的，没有理由，这是强烈的感觉。

我喝了好多，今天的心情实在很糟，来了这里三个月了，我的小野一点音讯都是没有，我记不起那个告诉我小野在溯水城的人，我没有怪罪他，只是心里特别的难受，夜晚，我蹲在地上哭了。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嘴里念叨着，小野，小野，小野，我的爱。

第二天，我在城外说书，昨晚就好像是一场梦，来的很忽然，却永远也挥之不去。我一直在寻找我的小野，我开始托人去找了，用我说书挣来的钱，维持自己的生计，有时候遇到骗子，我也原谅他们，毕竟都是生活。

那天，我忽然很想很想我的小野，撕心裂肺的。我跑出去，沿着溯水城的大小街道，一路喊着小野，小野，小野，你在那里。你在那里，你在那里？伤感汹涌而来。

我在街上走了一个夜晚，路边的灯，使人难受，那个叫做怡春园的地方，人群云集，灯红酒绿的。我走过，一个小姐拉着我说道：少爷，里面坐坐吧。我挣脱，匆忙离开，我看见她就感觉难受，是生计，是无奈，是什么呢？让她来出卖自己的。我还是继续向前，我知道要同情的人太多，我会心累的。所以我更好的是假装没有看见。

我在路边的一家，还没有打烊的茶馆坐下，小二趴在桌子上睡了，老板见我来了，迎上来，一边叫小二，看见小二趴在那里，便一边骂着，一边笑着和我说，客官，需要什么。我只说龙井。不知道从什么起，我异常喜欢这种茶，淡淡的味道，总让我想起我的小野，其实两者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的，只是我的感觉而已，我的臆想，没有根据，我很喜欢这种感觉。龙井，小野。两者的关系，在我的臆想中，紧紧的绑着了。

我很早回到我住的旅馆，小二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待人热情。我喜欢这个人，一种味道而已。他和我聊了很多，关于无奈，关于理想，让我叹息，其实这样的乱世，像这样的安宁的地方很少了，这座城，溯水，环水而立。我知道这个小二叫做陆子，一个从小的孤儿，被旅馆的老板的收养，感恩而留了下来了。他说他要去战场，他要杀敌，他说他的心是沸腾的，我很感动。乱世是不是需要他这样的英雄呢？这个乱世会不会出英雄呢，其实谁也说不清的。

我忽然想起葱兰，我好久没有想过她的，那个令无数人疯狂起来的第一美女。那个天天默默站在人群中听我说书的葱兰，那个问我为什么不去战场，总是问我小野是谁的葱兰。其实我也无奈，那些无奈，又有谁知道呢，我只是想遇见，遇见很很多，我只是想拯救，拯救很多。

我去了睡觉，陆子为我倒水叫我洗脸，我说感谢，他对我笑，很明朗，还带着小孩子的气息，我也看见了他脸上的锐利。我更加喜欢这个男子，无奈却挣扎的男子。

我再起来已是第二天的清晨，陆子进来，为我准备了美食，是我很爱的，我说，这都是我的爱，你为何知道啊？他笑，眉宇间透亮的光，好像忽然从天而降。

他说，我常常看见公子吃的都是这些菜，公子来旅馆这些时间我常常记得的。

我感动。

吃完饭，我去了说书，地点在溯水城主大街的转角处，前面不远的地方便是溯水城的一个亲王府。那个字鹤立的高高的，亲王府，好像蔑视很多。我走过看了一眼，没有再看了。

等我回来，从这个亲王府走过回到我住宿的旅馆的时候，一个男子从里面出来，随后是成群的仆人，在说着少爷，少爷，路上小心小心的什么。我偏着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子的身影让我如此熟悉。然后他也看见我，快速走到我面前说，说书人，是你啊。我点头，我知道他就是这个亲王府的小王爷。那个我在路边看见的俊美男子，那个给我一锭大洋的男子。是这个溯水城唯一荣耀十几年的亲王府的小王爷。我对他微笑，他说他要出远门，要去寻找自己的真爱，其实他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去那里。

我远远的看见他的眼泪，和他母亲的一样，他的父亲，那个德高望重的王爷没有出来，我只是听见里面的骂声，说，真是不幸，家门不幸啊，养了这样一个儿子，有一个好好的天下第一美女不娶，偏偏要去寻找在梦里出现的一个女子。

他对我说，说书人我听别人说你叫素子，是吗。我还知道你见过葱兰，是吗，我的指腹为婚的妻子，可是我见了她，我不喜欢的，你知道的，这样，是不能勉强的。、

我点点头，是肯定这一切的。感情不能勉强，寻找爱，是真切的。

就那样，他上了马车，他告诉我他叫若水。若水，若水，是一个优美的名字，让我想起了小野，这个一样优美的女孩，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找见，让心里一片灰暗。

他走了，我在祈祷，希望那个女子，那个在他梦中出现的女子会在他的生命中出现，并且陪他，演绎一段人生的精彩。

我向他挥挥手，算是告别。他微笑的对我说素子再见。然后向他的母亲挥手，这个老泪纵横的女人，片刻白发增加了许多。

我回到了旅馆，这个旅馆的名字是我回来才知道的，叫景象元。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的，我问过陆子，他也没有说出过所以然来，然后老板也不知道，他只是说是传下来的。我只是喜欢这个名字，很纯粹的喜欢，景象元。

早春，万物开始复苏，枝叶开始生长，所有的一切显示出一片勃勃生机，唯有我还是像洞里冬眠的鼹鼠一般，不知春秋。我在街上行走，有时候感觉格格不入，与别人的蓬勃，和自己的萧索。

我决定离开，离开这个来了四个月多月的溯水城。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回来，因为一个说书人，四海为家，在没有家的时候。因为我还要去更远的地方去寻找我的小野。

我向陆子告别，他哭了，他说公子，总有一天，你无论在那里，都能听见我的名字的，我一定会做一个扬名的将军的。

我说陆子，我知道的，你会的。

然后依然是那个挥手。其实溯水城还是有很多知道回味的地方，例如陆子，这个有理想，知道感恩的后生，例如溯水城的人，朴实如这座城的名字，例如若水，这个义无反顾寻找爱的真男子，大少爷。都是让我感动的。

离开总是难免的，离开总是伤感的。我从眼角洒下了几颗泪珠，仅仅是因为这座城。这座叫做溯水的城。

我回去了荛国，这个遇见小野的地方。荛国。是一个小国，比邻秦国，这个国家早已向向秦国妥协了，为了生存，为了荛国的二万百姓，国王不得不俯首称臣。

其实对于我来说，这样仿佛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说书人。编织故事，去骗取别人的情感，然后获得微利的报酬，这便是我的生存。

我忽然想起那时候在梁国的时候，葱兰问我说素子，为何你不去前线为国杀敌呢，来做一个说书人。

我本是可以的，为我的祖国，为我的子民出一份力气的。可是我知道，对于我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除了父皇的贴身近臣知道，我是荛国的小王子之外，没有知道了。

父皇为了长远之计，在我很小小的时候就把我送过荛国去了，我在一个叫做四城的村庄长大的。原来我也是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那年我的养父病入膏肓，我整年的坐在床前伺候着他，可是病得太深。家里贫困，最终仙去了，养父临终告诉了我的真实身份。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艳阳高照，蓝天蓝的使人晕眩，晴空万里，天空一点死亡的气息都是没有的，我看见了天空的亡灵在不停的游荡着，我的养母，和养父拉着手最终离去了，天空的颜色依旧，我在这片艳阳下，感到未有的孤独。

养父是朴实的百姓，年轻的时候，读过很多书，可是只是一个乡间秀才，多年中进士不中，便是放弃。养父和养母没有子女，那年，是养父最后一次从城里赶考回家路过一片森林的时候，父皇的近臣拦着养护，说了很多。最终养父决定收养我。养父说那人说的全是国家的事情，而他收养我只是因为没有子女，而且见到我就喜欢我这个俊朗的小孩子。

皇家的血统，高贵的血液，使我俊朗，使我多年流浪在外，使我从懂事起就没有见过亲生父母，我不知道着算是什么。即使养父母对我很好，可是那种至亲的爱，我还是未曾体会到的。

其实，关于很多，我都是那么的陌生，那张早年在脑海中的父皇的脸，是无法在年岁的洗涮中看的清晰了，还有母后，这个慈祥的女子，当初万般的不舍得送我远去，可是我不走，就得去秦国做人质，母后的心碎了。我知道的，那些夜晚，我曾梦见过我的母后的，她说，素子，我的素子，好好活着，然后幸福。

站在荛国离京城十里之外的小城阳城，我踌躇满志，不知道是近还是退。这是我的国土，这些都是父皇的子民，我热血沸腾，可是我知道即使去了京城又如何，我只是能远远的眺望着我的父皇和母后，那些深刻的爱，还有那些无奈，是把我们就那么残忍的相隔了。

即使我在国土，在自己的土地上，即使我看见自己的父皇从眼前过去，我也不能叫他，看见那些百姓，如此清淡安静的生活，我在羡慕着，其实，从开始，或许是从前世开始吧，我只是要自己做一个普通百姓就可以了，并从未停止的做着百姓的那些美好的梦，和自己心爱的女子，日出晚归，和自己的儿女一起嬉戏。可是但我降临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血统不允许我那样的。我的梦就那么的碎了一地。如此残忍，是现实，是命运，其实这都是神灵的安排，我知道我常常在说书的时候，也告诉那些人，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命运，要知道这是神灵的旨意。

我在阳城，远远的眺望我的国都，眺望我的父皇和母后，他们是否已经很苍老了，是不是两鬓白发了，想了很多，关于自己灰色的童年，没有母爱，在别人的欺凌下生活，他们说我是孽障，是妖怪。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心里的疼痛呢，如果换着你们，那些人自己，又会怎么样呢，其实这一切都是因果的。

在无望的时候。我就想我的小野。我不知道为什么，一触及小野这两个字，我的心里感觉到阵阵的温暖，这是这个春天这柔和的风，吹在我身上，爽爽朗朗的。让我沉重带悲痛的心情，在小野的名字里消散。

我忽然想到了很多，从前那些寻找小野所经历的事情，那些香樟树底下的每一次的寻找，在那次夜里的遇见，我的小野，我在夜里，在每一个有星辰的夜晚和你在梦里相见，可是那只是短暂的幸福，梦醒便是破碎了，可以看见清晰的伤痕。

我常常从梦里惊醒，然后再也不能入睡了，然后坐在床的一个角落，抱着棉被，一个人默默的哭泣，然后外面总是会雷鸣闪电的，我的身体感觉未曾有过的寒冷的，一次次的，我经受着那样的风险。好像每一次都是要把我击碎。

我醒来，是一种折磨，但愿长醉不复醒。梦里和小野会面，梦里还可以享受母后亲自做的好菜，梦里总是那么的美好。可以见到我没有的童年，母后的光坏下的温暖，我没有过的，从来没有。

阳城是一个很小的城，可是它比邻京城，所以它是很繁盛的，商贾云集。因为父皇早日和秦国签署不战协议，所以荛国没有战火波及，仍然是太平，但是秦国实力日益膨胀，我知道秦国的野心也在每日的膨胀的，它要六国一统。荛国，不战而败的国家，受到其他国家的唾弃，但是我知道父皇的心思的，如果一战，必将生灵涂炭，百姓遭殃。

在梦里，我常常看见一个老人，在深夜，一个人孤独的背景在大殿独步，我看见他老泪纵横，在先祖的牌位下跪着，我看见他一个人，他只是一个人，那么孤单的，哭泣着，是一个像小孩子的哭泣，我知道这就是我的父皇。

其实他是是一位明君，之前国泰民安，繁荣昌盛。知道秦国使者的到来，父皇一筹莫展，两条白发在头上升起，父皇是在群臣中的商讨中做了那个决策的。在国家危难之际，在祖国将亡之时，在国家百年基业即将倒塌之际，父皇万不得已。那个有着三万子民的皇，在夜里哭泣，那个九五之尊的皇，终于拜倒在别人的脚下。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奈，都是那么的仓皇。

在阳城，我很少再去说书了，我常常撰文，写关于这个国家的文字，我在梁国的时候，养父让我看的书便都是关于荛国的，历史，人文，等等。所以，我一个王子。总是希望为自己的国家做点什么。或者作为留念吧。

好久了，待到这个春季过完了，我还是在那里。在这个盛夏的季节里，我常常的回忆起很多，想起曾经的经历的那些人。小野、陆子、若水、还有葱兰。他们总是在我的记忆里翻滚着，可是我不能再出去了。

小野，你能原谅我吗？我是一个铁铮铮的男儿，我只是想为自己的国家做点什么，可是你要知道的，小野，我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的，包括国家，过了这个盛夏的七月，我就去找你，我继续像从前那样去找你，在香樟树下，说书，向路人打听。

小野，我的小野，你现在在那里呢，你不知道，每次我想起你，我都是那么的安静的，那么激烈的，等我恍过身，我发现自己的脸庞全是泪水，我原来那么的想你，每次都是那么的。小野，你知不道，那次是冬天的夜晚，我遇见你。我唱着歌，在路上走过。其实我很害怕走夜晚的路了，我害怕，其实我以前很喜欢在夜里行走，不知道那时候开始，我就很害怕了，我总是感觉什么人在我的身后一样。我害怕，害怕天空的亡灵的眼睛，我不敢直视。

陆子，好记得吗，你对我说过的你的梦想，我想你一定去实现了吧，多么壮阔啊，我常常很羡慕你的，你知道吗？

若水，你找到你梦里的心爱的女孩了吗。我总是为你祝福的，你很有勇气的，真爱，高比任何事情的。

葱兰，你现在还好吗。我会想起你的，真的，那些事情，你的古筝，你的容颜，可是我要远去，我和只是那么一瞬间的相见线的。一点，然后我们各自天涯了。

小野，所有这些都是际遇，小野，你是我的永远，我会去寻找你的，很快的，等我完成手上的撰文，在盛夏的七月。

夏夜，我不会害怕夜晚的，因为有星辰，我会日夜兼程的去你的那个城市的，我会不顾一切的找到你的，然后给你想要的幸福。

六月，是一个浮躁的季节，所有的都使我无法宁静，我还是习惯唱歌，常常我歌唱着那所从小养父叫我的《珞蛮曲》。养父每日的教我，我也只学会这一所，从小唱着长大的，那些旋律，在心里如此的熟悉，总是那么轻易的浮起。

珞蛮一处多风光，

百年风情近茫茫。

青花淡紫，

藏上满满。

涂壁无处念然。

一曲楚歌旧情去，

珞蛮曲调伤伤伤。

这样的曲调我一生都是无法忘怀的，在记忆的深处流下了最深的烙痕。好像在我遥远的梦境里出现的这所歌曲很早很早，或者在我刚出生的时候，父皇在对我唱这所歌，父皇的声音苍老，呜咽的累掠过额头，砸在地上。

我记得那晚，我从一片香樟树林下走过的时候，我就是唱着那所歌的，我唱到伤伤伤的时候，小野就蹦到我前面，拦着我的去路说说书人，说书人，你见过的，我的小哥哥，在前线杀敌的小哥哥，你告诉我，你见过，你讲过的。然后就消失了。

然后，我就喜欢上这个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在我生命里的女孩子了。没有理由，或者说是莫名的。

我的撰文还有几天就可以结束了，我打算走之前去一趟京城，然后离开阳城，离开荛国，去别处寻找我的小野。撰文的过程是很辛苦的，我常常申时睡觉。很早就起床。这段时间一直感觉很充实，每天都是饱暖。心里想着许多，心里也变得很是伤感。然后慢慢的飘起来，自己怎么也去不掉。

撰文完成那天是一个晴天，天空万里白云，像路边买的棉花糖似的。我把问我的撰文交给了史官，史官是一个厚实的老者，他的翩翩风度使我很安心。史官给给我讲述了很多，关于这个国家，关于我的太皇太后的，那些故事，好像发生在昨日，在是史官的口中那么清晰的流出。

我是荛国的小王子，我的哥哥，我唯一的亲哥哥是太子，是荛国未来的王，但是我知道他还是秦国的臣。我流浪在外面，去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许这会让哥哥羡慕。可是我还没有见过我的哥哥，我听史官说，哥哥是一个英俊，贤明，而且很骁勇的太子。

我很想去看哥哥一眼，就像我很想能看见阔别很多年的父皇和母后一般。夜里，我越过并州湾，去了京城，此时的京城虽然是深夜，可是路上的行人还是很多，有的是那么的匆匆，灯红酒绿的城市街头，繁华显现了它的浮华。

我的亲哥哥，那个漂亮的男子，我只是在阳城的街头看过一眼，他那么简朴的打扮，那么亲和的口气，让我觉得很是亲昵。可是他即将要去秦国了，作为秦国的人质。我可怜的亲哥哥，和我一样，或者比我更加的为难，更加的困难，和伤感。日日的只能在那个异国他乡飘零，然后我知道他会像一朵花那样凋零的，我的心忽然很疼痛。那个爱民的太子，那个如此漂亮的哥哥，是那样的困境。

小时候，我们不在一起，可是我觉得我们有很多的关于童年的记忆，我们在一起的嬉戏，然后在父皇母后的悉心下那么快乐的成长，我们就是正常的那样美好的过着那些童年，美好的，在记忆里一尘不染。

并州湾，是一个路途坎坷的地域，这是京城和阳城的分界，很多旅客在那里居住，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我总是看见荛国的美女在那里，荛国的富商云集，繁华盛极一时，现在还是那么的富丽堂皇，包括所有的居住。我其实很厌倦那样的地方，繁华使人找不到方向。

路经并州湾的时候，我总是看见一个人，好像是很熟悉的背景，从我身边经过一个华丽的女子，似乎很是熟悉，然后总是在记忆里模糊的，一晃而过，没有去想很多，我只是想去京城一趟，然后离开自己的国家，或许不再回来。这是离开的盛大仪式，一切或者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在并州湾呆过了三天，记得那个女子还是在我的脑海中不断的翻滚着，我第三天离开的时候终于见到了那个她，我终于知道了她就是葱兰。

我在茶馆，喝着我喜欢的龙井，那是我想起小野的样子的味道，我沉浸在那种甜蜜中的时候，一个人拍我的背，然后窜到我的面前，说：素子，素子，我的素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她的眼泪潺潺的流下来。

我看着葱兰，挽起袖子替她拭去眼泪，我的眼泪也一颗颗晶莹的落下来，在泪水中，我看见了那个在城市古楼上弹奏《倾国倾城》的葱兰，那么高贵，那么多的呼声。

可是眼前的葱兰，如此的脆弱，眼里挤出的都是泪水，都是那么咸的味道。那所歌曲的调子在我脑海是那么的熟悉，虽然我不会唱出，但是曲调像流水一般轻轻的划过，痕迹清晰。“北方有佳人,举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好像在多年以后的今天再一次熟悉，再一次亲眼看见，在那个季节里，像是一朵最娇艳的花朵，永不凋谢。

可是，葱兰，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就像你是将军的女儿，你是金枝玉叶，我未曾想过会如此的钟情，如此的对爱而逃离那个你成长的温室，一个人在外面受苦。我是无法想象那些事情的，葱兰。我看见你的脸，多了一些沧桑，还看见你的身体是瘦弱多了。我想起那时候的你，总是那么的遗世独立。翩翩起舞，使人为你肝脑涂地。

可是葱兰，我忽然好心疼，你竟然老远的找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很傻，我知道你看见我的那一刻，你眼睛里的兴奋，你的言辞的激动的。葱兰，我真的很心疼你的。

我还在说书的时候，你总是我最真实的听众，那时候你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然后会问我，素子，小野是谁，她长得什么样子啊。那时候，我也总是总是对你笑笑。因为，我其实也不知道小野是什么样子的，因为看见小野在黑夜里，只是那么感觉的看见了小野的。然后在我的脑海中一晃而过，然后小野也消失了。不知道去了那里。

我带葱兰回到我住宿的旅店，打算和葱兰在并州湾待一段时间，毕竟她长途跋涉，路途劳顿。并州湾是休养的好场所，所以还是把葱兰安顿在这里，然后送她回秦国。这只是我的想法，我知道葱兰不会同意的，她这么辛苦的跑出来找我，一定是想从此和我相伴了。可是我注定要一个人去漂泊，去继续寻找我的小野，只有寻找到小野，我才会安定下来的。而葱兰，真的，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一些什么，我真的很感动，很心疼。可是我真正喜欢的是小野，那个笑起来很好看，很精致的小野。

这几天，我带着葱兰在并州湾，四处转转，去集市上买好看的饰品，去了耐心而美丽的地方，现在是盛夏的季节，我很喜欢那些随风而起的细柳，在风中，我透过那些总是看见很多梦，好像在我心里的很多的梦都在上面漂浮着。散乱的安静的放着，被风再一次的掘起。

葱兰，总是很开心的轻呼我素子，素子。她说，以前总是在将军府上，没有出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伤心过，从来没有这么悠闲过。

我对她笑笑，我只是会笑笑，其实我不会说什么好，特别是面对小野。

三天的时间，又这样一眨眼时间流过了，我像离开这里了，去一趟京城，看看自己国土的京城，自从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被父皇抱出城外，就没有再回来过了，这是一次，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在那么久的平静之后，对于国土的踏入，是对父皇母后，以及我的哥哥的靠近，仿佛听见了他们的呼吸身，那么近，那麽近。

其实，葱兰不知道我是荛国的王子的，我不会说，其实现在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了，那样是一种负罪，一种很难言语的事情，所以选择沉默。

葱兰向我提起了和若水的婚事，因为，若水去远方寻找自己梦中的女孩子，而自己也跑出来，所以这么亲事一直拖延，最后双方协定取消了。其实，不幸福的情侣又何必在一起呢，因为那是一辈子的幸福，不是小孩子的游戏。自己的寻找最好，因为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幸福的。

我知道，其实我们都是在那些红尘中寻找我们的爱，并不断的厮守着，那个人，在心里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于是就那么的义无反顾了，对那个爱人，愿意付出所有，然后懂得了原来这就是爱。

就像我对小野那样，不顾心里，或者自己有多么的忍辱负重。只是在命运不能支配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是要去支配自己的爱情，我是认同宿命这种东西的，我承认很多是命运，我们各自而孤单的命运。

我静静的去想一些事情，一些需要经历的事情，其实我是很害怕这样一直走下去的，虽然我有小野是我的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一个梦，我是害怕终于这个梦想破碎，然后自己连追求都会停住的，一蹶不振。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小野的小哥哥，我仿佛在某个梦里遇见一体，清晰，但是一到现实，梦幻一样，没有看清楚，好像外婆依稀的看见小野和小野的小哥哥在一起，很幸福的样子，在那些香樟树下拉着快乐的穿行。

我是不是要放弃一些东西，因为那样我得到另一些东西，这个世界其实就是那样平衡的，只有失去，才会得到。就好像若水要失去自己的王子地位，他才能得到出去寻找爱的机会。

这些日子以来，葱兰在我的身边，我总是陪着她，总是和善的对她笑，她总是在我的面前很甜蜜的样子，但是我知道，葱兰不是我的爱，不是我的追求，对于葱兰，我至多只是那种朋友的情意，没有理由，只是那么纯粹的一些东西。不想说太多。

我要离开并州湾了，在这里日子一晃就过去了，本来只是呆三天就离开，可是现在已经半个月了，那些和葱兰一起的好风景，一起的集市，然后就离去。我和葱兰好像就是一道在并州湾的风景，在离开的时候终于谢幕了。

素子，并州湾，我好像和你一起永远留在这个地方。葱兰神情凝重的对我说。

我说，葱兰，你有你的幸福的，我们还要很事情去做。

素子，你是不是一点都没有喜欢你。

我喜欢你，但是不是爱。

喜欢，爱。其实有很大的分别的，喜欢可以对于很多人，自己欣赏的，就像我很喜欢陆子，喜欢若水，喜欢你，葱兰。可是我爱的人只有小野的。喜欢是感情的支配，可是爱是支配感情的。

素子，你会爱我吗？

不会，因为我不想把自己喜欢的人来爱。

为什么那样呢，我很爱你的。

不知道，我知道。

真的，这是心里的抵触而已，没有什么解释的，我只是要和喜欢的人，做好朋友的，我们可以像兄弟，像姐妹那样，肝胆相照。可是爱的人，是需要爱护的，是需要用自己全部的心给与的。我知道葱兰就是那样的，为我，没有什么不可以了。我感动涕零。

第二天，已经是盛夏七月了，并州湾格外的凉爽，夏季的风里，透露出夏季的味道，也夹杂着那些盛开在夏季花开的香味，我还是习惯在香樟的树下，闻着香樟阵阵的气味，然后唱歌，依然是那所《珞蛮曲》。

珞蛮一处多风光，

百年风情近茫茫。

青花淡紫，

藏上满满。

涂壁无处念然。

一曲楚歌旧情去，

珞蛮曲调伤伤伤。

不知觉，葱兰站在我的身后，她走进我说，素子，这是一所伤歌，什么名字。你教我好不好。

我摇头说，葱兰，这不是你要学的歌的。

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笑笑，拉着头走，夏季的风依然那样带着淡淡的味道吹过来，没有夏季的燥热，相反，我还感觉丝丝的凉意。一片香樟的树叶，慢慢的划落，从我的脸庞落下，地上多了一片黄叶。

因为这是我一所我的歌，只属于我，珞蛮曲。虽然我是很难理解的，但是我却是对它有很深厚的感情的，漫长的时间经历中，我慢慢的摸索着我的祖国的光辉，我的故土，在挣扎中生存着，我含着泪水，洒下来，滴落在故土上。

很久之前，我想过我的命运，在没有遇到小野之前，或者我只是那么简单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或者我会去重振我的国家，可是我遇见了小野，一切都是要改变的，因为她可以说是我的一切。无可替代的那种，慢慢的那种爱，深入了骨髓。

感情的事情是很难说清楚的。很多事情就是那么莫名的发生，然后就好像是一条不归路，对于自己的爱人，就那么前行，不管春秋。我是那么的安静，又是那么的烦乱。感情就是麻木的难以抑制的，并且还不是手受自己的限制的。或者那么的犯上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在荛国京城的日子，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那些未见的繁华，那些朴实的臣民，那些很朴实的生活，只是好像一切都是离我那么远，可是却在我的眼前。好像我明白了什么是咫尺天涯，虽然这是那些命运的支配，那些无可奈何的事情。

葱兰总是很小心翼翼的在我的身后，常常我们都是沉默的，我不知道对他说些什么，只是对于这里厚重的感情，就像对葱兰的感情是一样的。很多事情就是那么的沉默，在沉默中，仿佛就在述说着，我们之间的一切。

素子，什么时候离开。葱兰问好，眼里充满了伤感，眼泪在眼角盘旋。

不知道，这里，我想多留一会。我抚摸着葱兰的头发。她就像一个孩子。

嗯，素子，我们就只有这些天了吗？素子问道，好像在等待一个很重要的答案。

或许是，或许不是。

我不是要故弄玄虚，其实我说的是真的。那些我都是不敢保重的，就像是诺言那样，就像是自己背负的责任，自己的身上附上了一些永远不能丢弃的东西。然后要自己一直带着上路，不管在那里，不管遇到了什么，你都是要为了她而遮风挡雨的。或许着就是爱的变现，是衍生的责任，是痛爱。

但是，不管我和葱兰，是什么，或许我们只是那么简单的很好的朋友，至少我是那么认为的，可是我知道葱兰是不会的，葱兰是要我和她一起的。如果这些都是一些很难在现实之间用语言说清楚的事情的。只是我们的心里知道，如果我那样拒接，我们以后连朋友也是很难做的。

这晚的风，肆意的吹来，虽然是夏季，但是心里却是却是阵阵的凉。天空的星辰，闪烁着，我看见那颗最亮的，我想如果我能摘下来，我一定把它送给小野，然后用它来照亮我的小野，我喜欢那样的女子，我也是喜欢那样的，我或许总是在幻想自己的爱人，是如何的雅致，我的小野是多么的贤淑。

香樟越来越是茂盛，阳光投影下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支离破碎。我常常行走在香樟下，总是会想起流失的青春，虽然现在还是年轻，但是自己已经没有了青春，青春在那年已经死去啦。即使我现在还是年轻，可是我不能做什么。不管是对谁，我都是不能的。

有时候，在怀疑自己生存的价值，活了，到底是为了什么，是生存，是爱情，是国家，或许其他，但是我知道现在我的梦便是小野。可是到底是梦，这些年月小野一直没有寻找到什么踪迹，是不是在梦破碎的时候，我会伤感，然后继续的说书，或者我会有一个新的梦呢？

有人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以后谁不知道怎么样呢。我不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但是我要的梦也不会很多，现在我只是要见到我的小野。至于葱兰，我真的想和她一直做那种红颜知己。关于我的身世，我不知道怎么去忘记，我的撰文已经交给了县令，县令心里也是大加赞叹。我只是笑笑，这些年来，好像我最满意的只是笑。笑其实在隐藏，我在隐藏很多的。

我很想去皇宫见见我的母后，见见我的父皇，看看我的亲哥哥。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其去的。我都是那么的踌躇。夜晚，我梦见的母后，父皇，依然是那么的神采奕奕，哥哥在他们的身边，好像很幸福。父皇还是会在很多无人的夜晚，一个人哭泣。每每我听见了，我都会心里难受的，在梦里和父皇一起哭泣。

在这里，我常常会很伤感的，常常会哭泣的。葱兰总是疑惑着我，我也一直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在京城里，总是有很多稀奇，好玩的事情，那天我呆葱兰去看别人的火把表演，就是有人把点着的火把放进自己的嘴里，一进一起的，葱兰胆战心惊，却是好奇十足，不由的快乐。

她告诉我从小都是很规矩的在自己的将军府里，即使是上街，她的爹爹都会派很多卫士保护，她告诉我她的爹爹是秦国的虎将，我听过那个名字，葱飞。我想起了这个可怕的名字，是杀死很多军士的将军。葱飞，这是一个令楚、越两国溃不成军的将军，是葱兰的父亲。

传说，在楚国，在北门城，楚军与葱飞交战，楚国最精锐的将士在五日之内全部阵亡，北门城，所有百姓被杀，只是因为楚国将军对葱飞说了一句，奈我何。这其实是一向没有清楚其中的真正缘由。可是就这样的恶行，天将不容。而在我眼前的葱兰，那个杀人将军的亲生女儿，眼睛如此的清澈见底，没有一点恶意，没有一点我在传说中看见的她的爹爹的任何品质。

葱飞，是一把刀，把这个安静的天空流下了破碎的痕迹，把安静的原野填上了亡灵的叫喊。葱飞，这个葱兰的爹爹，但是我看不出两个人之间的任何关联。善良，杀戮，人其实生下来是善良的，只是在后世的环境里，不断的经历，然后知道了自己，找到了价值，或者是扭曲了，但是还是前行，因为来到世界和走上路，都是回不了头的，都是自己没有选择的，所以这便是生存的无奈。

我在京城曾经看见过哥哥一次，我和他很近，很近，应该是可以伸手抓到彼此的吧。我一次和葱兰在街上闲逛。旁边忽然是一个似乎官人模样的人在欺负一个小商贩，具体的不是清楚，只是在字里行间听见了那个官人的怨气，然后出手伤人，我在这里像一个外人，不像惹是生非，就没有上前制止。这时候，身边一个人上前说了，然后我知道这是我的哥哥。

那么熟悉的神情，在我的记忆里，忽然一下子清楚了。我的亲哥哥，那个真的很仁厚的君子，就是在我的眼前，我像上去说一些什么。可是还是没有，我彻底的放弃，我不是惧怕着什么，只是那么忽然，一切都来的那么快。而一切都是很快烟消云散的。

关于恩怨情仇，我不像涉及许多，我那么安静的在寻找一些自己真正的想要，我仍然不能于许多不顾的，我要想我的国家，我的子民，还有我最重要的小野，一点音讯都是没有，我这些年月以前一直没有停住我的寻找，我总是在问询我的小野。但是，忽然，我好像觉得小野只是那个虚无的梦，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小野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路上，那些话，或许是源自某一更加虚无的梦，然后一切都是虚无。

自己的寻找也是徒劳，很多事情，在我们知道徒劳的时候，还是放不下的，青春没有了，原来所有的都是空空的，然后自己也是一个人，只是这个时候，我已经老了，嘴里叼着老人的烟，额头上的皱纹明显，条理分明。

在历史的河床上，我在这个朝代停留了片刻，然后带给我一些故事，虽然还是继续的故事，但是我的眼泪将这条合理变得浑浊，我浅浅的一笑，好像融化了很多，就像在那个阳光明媚九月的天空下，我遇见了小野，然后小野又神秘的离开一样。

此时，我还想在唱一次那所歌曲，重温那些可以温暖我的曲调。

珞蛮一处多风光，

百年风情近茫茫。

青花淡紫，

藏上满满。

涂壁无处念然。

一曲楚歌旧情去，

珞蛮曲调伤伤伤。

本文已被编辑[饥渴的骆驼]于2008-5-15 15:53:33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