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天灾惹人怨,
带着行李去逃难;
公园草坪化蝶梦,
感悟人生活短暂。
——题记
带着满眼的泪水,带着心绞的疼痛,带着对逝者的哀悼,带着对伤者的问候,带着……我手中的笔,也如同我的眼眸,满是盈眸的泪水,奔涌之中,沉痛地书写此文字,用以寄托我的哀思,我的无穷无尽的生命落花!
昨日午后14时28分,在我们四川省汶川县发生了7.8级强烈地震,那种毁灭性破坏的震撼,简直不断波及,并殃及全国十多个省市,而我们四川省成都市受到的震撼,也非常地使人难忘,以致上演出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当时,我正在单位上班,突然觉得自己所座椅子开始晃动,与此同时,听到有如重型货车驶过的“轰隆,轰隆”声音在耳边响起,而且瞬间变得越来越大,同时还夹杂着房屋被撕裂的“吱吱”声,就像房屋很快就要倒塌似的猛烈摇晃,以致房内电脑、水杯等办公文具等等也在摇晃,如同摇晃的船儿一般,并逐渐摇晃得愈来愈厉害。这时,我才下意识地感到地震来了,于是赶紧呼喊“地震来了,快跑”,一边很快跑到室外,而同事们也很快跑了出来。当站立院坝,我才更加感觉自己和同事,包括周围的房屋、树林、电线,车辆等等,都好像喝醉酒似的在一个劲地摇呀晃的,那种摇使得我们几乎站立不稳,于是只好在院坝中央趔趔趄趄地摆起八字步,任由它剧烈晃动,而大家的脸色此时更是变得铁青,脸露惊恐万状的面容,仿佛尤感世界到达末日,觉得此时一切对自己已然不重要,惟有生命才是眼目前的追求,这样地剧烈摇晃几分钟后,方才缓缓恢复平静,可大家却是惊魂未定,一直不敢回到室内。
待大家缓过气来,我们才想起应该给家人打打电话进行问候,可此时的通讯联络早已中断,电话里尽是忙音,于是大家焦急起来,有些同事甚至开始乱骂电讯部门,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把单位大门一关,就赶忙想方设法出外找寻各自家人。
来到街上,只见大街小巷,无论是街头巷尾、公园植被、道路两旁、广场角落,等等处所,几乎所有空阔安全之所,到处都是人满为患,那些打电话的,闲聊问候的,坐着躺着的,匆匆忙忙行走的,简直是车流不息,人来人往,尤其是人人相互见面,几乎都是异口同声地谈论着地震,谈论着地震那瞬间的震撼,继而聊起某处房屋或围墙已经倒塌,屋脊瓦片掉落许多,甚而打死打伤人员等等,其小道消息的不径而走,真正充斥起流言蜚语的短长,在空际回荡;而商场、超市、饭店等等店铺,早已是绝大多数关门闭户,已没有多少店铺还在营业,而那些营业的,也让许多疯了一般的人,从四面八方急急忙忙赶来,围得个水泄不通,或抢购食品,或抢购蔬菜,或抢购其它需要应急的物资;而加油站的工作人员也是忙得满头大汗,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可等待他们的,却是许多车辆源源不断地涌入……幸而广大市民的心态还比较正常,没有发生不和谐现象,甚而还出现了许多与地震前令人难以想象的美好现象,以致当我问起几个出租车司机或三轮车司机,他们往往这样诉说:“人还真是怪,没有地震之前,人人仿佛如仇人一般,动不动就金钱挂帅,好人都变成了坏人;可发生了地震,却让昨天的坏人也在今天变成好人。”甚至他们还说,“哥子,若你要座,或者别人座,就是不付钱我们今天仍然要免费载送大家。”听到这样的话,我简直感动了,是啊!钱,固然对我们非常重要,但在生命的安全面前,却是显得多么苍白无力。所以,市场经济的双刃剑,在今天真正得让我们深思。这,可能就是我们成都地区地震发生之后,表现出来的真实场景,难道这不令我们去扼腕深思么!尤其我自己,面对如此耳闻目睹,还真流下了难以氓灭的感动之泪,在天空,在大地,在心灵,不断地打上烙印。
来到桂湖森林广场知晓儿子安全之后,自己就发了疯似地开车去接经商的妻子。但这时的天空,却仿佛是在捉弄人,尽是满天的阴霾,风也吹得让人感到心悸,尘土飞扬。交通是早已瘫痪,车赌车,人挤人,喇叭轰鸣,人声喧嚣,可妻子经商在乡镇,所以没有受到多少影响。跑个来回,妻还是没有接到,可一回到家的街巷,却见妻早已笑意盈盈地抢购了一些食品,于是全家集体动员,很快手忙脚乱地吃过晚饭,赶紧带上行李家什去到室外,找寻一个理想居所,以便能够躲避地震过后的余震。
这时的街上更是人来人往,车流滚滚,简直就是人车涌动的世界,开车的,骑车的,打的的,走路的,几乎个个都是带着行李家什,如同难民逃难。我与妻亦然与众人一样,但儿子却早随单位去开展抗震救灾,所以,我们先到市政广场,看到这里的车辆停放非常之多,帐篷乱搭,草坪散座,铺床迭被,或躺或座……简直就是人满为患的广场。看到没有容身之所,我和妻又继续前行,沿途只见各个茶楼酒肆,桌椅板凳早堆满沿街花台,吃酒喝茶打牌闲聊,也是人声鼎沸的场所。这样的走啊走,我们终于来到桂湖森林广场,这里也与其它地方亦然相同,只是场所相对宽敞,我们早已走累,顾不得这些,赶紧去找到一处干净草坪,一铺油布二铺草席,三伸大伞四铺薄被,高高兴兴地与妻躺在了上面。
这时已近深夜,汗流浃背让我们的前身后背尽皆湿透,但我们不管这些,毕竟,能够找到一处休憩之所,还是非常惬意的事情。况且这么些年,自从年少的1976年四川闹地震,自己与父母兄弟姐妹品尝过野外风餐露宿滋味,这是第二次与天空和黑暗进行亲密接触。可昨夜的天空却是相当黑暗,尽是黝黑的广漠,虽说有广场灯光照射,却让盯着天空的我还是产生出许多痴心妄想。于是一边听着旁边的人们打牌搓麻,闲聊神侃,看书读报,新闻收听,或梦乡神游,可我的心却在恣意遐思。我对妻说,人,往往总爱说人定胜天,征服自然;可真正面对自然灾害,却是表现出多么的柔弱,多么的无奈,多么的脆弱,其灵魂深处,真不知应归向何方?这样地思想之中,伴着妻的进入梦乡,自己也在心思揣揣之中,流露出逃难不知何时结束的忧虑?并渐渐于梦乡开始遐游。
遐游之时,不知怎地,自己头脑忽地萦出一句,不禁于梦中哑然失笑,低声咏哦起来:
人生能得几多闲,
日常休憩闲难言;
今朝总能闲中度,
却邀星辰与黑暗。
地震天灾惹人怨,
带着行李去逃难;
公园草坪化蝶梦,
感悟人生活短暂。
这样思来,自己又突然思想起曾经写过的一首《甬道漫步》小诗,并于口中喃喃自占:
挣脱世俗的羁绊
于甬道漫步
疯子的思想
飞临整个空际
天空是我的宫殿
太阳是我的灯光
大地是我的软床
而树木与花草,包括甬道
仅是我的赏玩器具
而此时,太阳早已落下,甬道没有见到踪迹,可广场与亭院灯,却伴着树木花草在享受黑暗。这样想来,自己的梦更加继续,吾自侃问自己:而今眼目下的场景,难道不是神仙生活在此时的充分表现?
睡着睡着,突然被一阵嘀哒的雨声吵醒,淅淅沥沥地,滴得我们满脸满身已被雨水打湿,赶忙从草坪起来,寻到亭台一角继续酣眠。可刚睡下不久,又被剧烈的抖动震醒,醒来方知是大地又在开始晃动,于是不顾穿戴是否整齐,只将床单草席披于身上,与众人一起奔跑起来,跑了好一会,待晃动停止,自己方坐于地面,在人困体乏之时,又继续着一夜连续几次的晃动,连续几次的睡眠,直至东方之既白,回家进行着沉沉的酣眠。
真正地,我不知道这样的地震逃难,将进行到何时?
我这样地叩问着。“赶忙行动吧!”妻说,唉,这时的窗外,雨流如注,家是不敢待的,可我们还是要在今晚进行着余震不断的逃难!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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