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的情爱(中篇小说)
浩荡刮过的山风穿过小伙子单薄的裤管在耳旁响着一支歌·小伙子把钳子、扳手、螺钉等一些零散的东西放进他厚厚的帆布电工包里,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绕过窑厂的土坯晒场,朝挖掘机采泥的坡上去。当时,太阳已坠落山谷。窑场做工的男女三三两两拖着疲倦的身体扛着或者手里拿着工具朝家赶。
他就沿着心中荡漾的一支歌朝前走着,天地间阴阳碰撞的黄昏,让他产生出无边无际的幻想和要干些什么名堂的愿望。
他在玫瑰花田和桑树田较界处一块突兀的青石上坐住,并不急看到坡上茶园深处林业队早些年搭建的看瓜棚去。那是一间用杉木毛竹搭建的窝棚。每年整修一次,塑钢板做顶,山茅草做墙裙,瓜棚每年春上有人住着看管竹笋夏天的瓜类水果。到了秋收后田野收完水稻便空闲了。这时正值初夏,茶园采茶的一二茬已完结,竹笋也已挖采。水果还没上市,棚里闲散着一些杂树、石条和一只水泥洗水槽,一张守棚用的竹榻上堆着一些箩筐。小伙子抬眼看了看半掩着的门。
他和王丽娟约好,星星出来时到瓜棚汇合,然后一起到郊外的“美蓉镇”小饭店吃晚饭。他叫阿龙,今年是他本命年,他是龙种,几亿青年中普通一员,而他却对父母亲说:我是一条虫,不是龙种。龙生龙,凤生凤,虫的儿子会打洞,他把爱情看得非常重要。
他心目中的一位女神,那位名叫王丽娟的女人像玫瑰一样娇美艳丽。她手中的塑料袋里带着换洗的内农和裙子。她要坐着阿龙的摩托车去镇上的浴室修理一下自己的容貌,让阿龙爱个够。她是从刚关闭的采石场那边朝山坡来的,那里种的一片油菜收了籽,金黄小麦已经割了,山湾显得空旷,远的,他就看见了她,先看见她的胸脯轮廓,再看见她健美的双腿。她甩手的姿势很美,节奏象划着采菱船,因为长期在砖瓦厂运送土坯进窑极疲累,有意识地挺着胸,呼吸着山野新鲜的空气。
晚霞映在她脸上,玫瑰花的芬芳和茶叶的清香吹拂到她身上,顿觉心旷神怡。
晚风中秀丽的长发遮住了她半个脸庞。红色的短袖衬衣象一团火苗越来越近,点燃了他的胸腔。阿龙目睹她青春的风采,有着种种奇异的想法,心里感受隐隐痛愁,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她可以是一个舞蹈演员,可以是一名人民教师,可以是中外合资企业里一名清纯的“白领”。可王丽娟,在砖瓦厂土坯车间用细嫩的手柔弱的肩,拉着沉重的板车,堆码着一层层砖坯,散乱的发丝零乱,由黑泛黄。他痴痴地看着她所干的一切,已经一年多了。
山坡有各种夜虫在叫,夜色弥漫着湿润的气息。今晚美好的夕阳和晚风的清香驱散了他忧虑。“欧,王丽娟!”他的叫声象磁性一样温顺绵长,说实话,他对王丽娟这个名字很不习惯,太俗气了,他心里这么想过,但没与她讲过。他常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她。
“阿龙,你来啦,咋这么早?”她随手采了玫瑰田中一朵含苞欲放的的花走过来。
他张开双臂,像老鹰抓小鸟似地要把她拥入怀里。
“不行!小子,你看我身上有……多么脏。”王丽娟把话拖得很长,极有诱惑力。
“王丽娟,今天,我好好请你吃一顿晚餐,喝红葡萄酒,进口干红咋样?读过高中没考上大学的阿龙对欧洲东洋进口的香烟、酒的名字很熟悉。他最喜欢看的电影也是欧片或美国西部片。《坦泰尼克号》电影他看过三遍。
“不,我要喝扎啤,那种塑料桶装的,新鲜啤酒,享受一下现代人的生活。”
“行,扎啤刚从大中城市流行过来,传到城郊,那玩艺儿其实价不贵。”阿龙说,现在就这样不好,什么都讲‘派’”。
“对你来说,是这样,机修工,活儿轻松,赚钱又多。那象我,五等公民都不够资格。”
“我压力重着呢,要存钱买电器,装修房间,找老婆,没几万块钱拿不下来。”
“庸俗,高中生,才从部队回来两年就这个样子。”
“可别讥讽我,我还是有素质的,要不然,我主动、积极地请你。”他眼眉朝旁一瞥。
王丽娟坐在他身边。他顺手捋了几叶桑树叶垫在她屁股底下。两人依偎在一起,天地相抱宁静由近致远,夜虫的鸣叫由远而近撩人心怀。
“王丽娟,我拿了上半年的工资,厂里没有现款,我开了砖头提货票托了城里一个朋友,已经推销出手,我要给你买一身时装。”他还准备向砖瓦厂老板吴冬风预支一些工资。
“不要浪费你那么多钱,也是你汗水浸泡出来的,你还如此年轻,要干好多事。”王丽娟说:不要为这么个外乡女人动真情,我是一只拖不动的麻烦船。
“我要在家里安装电话,给你家中打电话方便,你不是有哥瘫卧在床吗?你要多安慰他。我也会帮助你的。”
“你欺侮人,知道我家穷旯旮,连电视机都没有。”王丽娟眼含热泪说。
“真对不住你,王丽娟。”阿龙的手臂环绕着她的脖子,脖子上滑腻腻汗湿湿。
“我还没洗澡,有味。”王丽娟躲闪着说,“我配不上你,你对我了解太少了。”
他的嘴里衔住她几根细长的发丝。她身子颤动着,丰满的腰同样富有弹性。她结实的双乳又大又圆硕,赤luo在他视线中如熟的大梨一样。有一种雷电闪射的灼热感由小肚上升,有一股被烙红了铁的烘热撞击他的胸膛,他的呼吸变的急促,他是一个带有野性的牛犊。
“龙,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孩了。”
“你是个好女人,别的我不管。”
他把嘴从她唇上移下,捧起她双乳,有热泪涌出来,他半跪着身子,疯一样扯下周围几棵桑树叶,铺满了玫瑰花田埂的两个平方。
王丽娟已经痴情地瘫软下来,不说一句话,任凭阿龙掀起又摊下。
阿龙把她抱到铺开的桑叶上。
王丽娟白白的光身子象一条大蚕蛾,他伏下身子时,王丽娟象一条吃桑叶的春蚕在蠕动。她先是低语尔后发出了快乐的呻吟。她唱着一支他听不懂的歌,她扭动的双肩上下颠簸更激起他强烈的推动力。
“龙,龙……”
阿龙早已热汗腾腾。
光滑而细腻的身体,在晚霞和月色的交相辉映下,多么温柔可爱。阿龙腾下已经卷至胸口的运动衫盖在她胸上,自语着:真幸福。然后,他疲倦地倒在她身旁:王丽娟,有夜风,可别睡着。
王丽娟坐起身,他的运动衫已从她身上掉下来,她赤着身坐在他身边铺满的桑叶上。一张因幸福而喜悦的脸上布着忧愁,那眉毛不是舒展的而是紧缩的。
阿龙看见晚霞透过桑树的缝隙映在她双乳上,双乳因激动而运动着,他伸开四肢,看见天空云朵象放牧的羊群朝着远处的大海般的辽空狂奔。
他在部队的四年中,驻守在海岛经受住体育锻炼艰苦的泅泳爬山训练,积聚了无限的能量一下子释放出来。他用嘴吸几口她紫红的奶头,眼前浮现出自己童年时养的山羊,他抱下一粒成熟的桑植果挤出紫红的汁涂在奶头上,用嘴轻啄然后咂出甜酸和笑声。
王丽娟从没有过如此纯真无籁般的享受。她和晚风中的桑叶、玫瑰花一起舞蹈。远处的竹林发出呼呼的叫唤,她一点也不感到恐惧,她真正感受着爱情的快感。她觉得地球在瞬间毁灭同样与她无关。
“阿龙,阿三说要调我到后勤,去厨房买菜蒸馍。工作是轻松,可我有些担心……“王丽娟寻求阿龙的支持。
“别听他的,他没安好心,你们一起来的老乡,全都被他玩过。男的挨他打,女的遭他期侮。”阿龙知道窑厂里的内情。阿三带出来近百个男女同乡,有10几个妇女被他用来作交易品,开春他来窑厂与厂里订承包合同时,他用自己的同乡姐妹相赠窑厂承包主吴冬风老父亲。阿龙准备把吴冬风父亲接受包工头阿三送的几名年轻女人乱搞的事告诉吴冬风,吴冬风是他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并且一直关系不错。他知道吴冬风用父亲两年承包砖厂赚的二百万块钱搞了个织布厂。而砖厂里吴冬风父亲和外包工头阿三臭味相投干着坏事。平日里,阿三带着年轻女人到镇上闲逛,结交当地秃游荡子,进舞厅、茶馆,泡澡堂洗桑拿浴。王丽娟,你可要当心,这些人鬼点子多的是。”
“身在异乡,遭外欺侮是平常事,我又有啥好办法,阿三其实已经从我们头上拿了人头税。每人每年要给他百分之十管理费。”王丽娟晶莹的泪滚落下来,“要不是为家里那病鬼,我才不出来折磨自己呢。”
“首先要保重自己,自己对得起自己,王丽娟我可不许你太软弱,有啥事告诉我,就会帮你,我不是随便说说:“我要和你结婚。”
“龙,先不要谈论结婚的事,好吗?我馋着肚子呢。”
“啊!”阿龙的一声叫喊惊飞了桑树田一只产蛋的野鸡。
最后的狂欢结束时,阿龙的肚子确实已经饿了,两人相搀着手走出玫瑰花田时,满天星星闪烁。“走,到我家去,我给你宰一只鸡婆补补身体,女人长胖些好看。”
“王丽娟,你朝镇上的大路先走,我去窑厂骑了摩托车就来。”阿龙说。
王丽娟在柏油马路朝“芙蓉镇”走去,脚步从没有如此轻松,刚才的疲倦已一干二净了,力气长得真快,她说。她对阿龙确实很有感情,但不该隐瞒他,她姐妹四人,作为老三是家中最漂亮最不值钱的一个,十九岁的她嫁给了一个挖煤的领村小宝,小宝兄弟仨都在邻村一个小煤窑挖煤,没有安全措施的小煤窑,用杂木废钢架做矿木,一天傍晚下井接班的小宝矿灯灭了,锈迹斑驳的柱头砸向小宝。
小宝住了两个月医院,小矿业主只拿几千元手术费,其它几万块住院药费、营养费、工资全部落实,上身肌肉萎缩下半身瘫痪的小宝把自己的妻托付给村上的好友阿三,阿三有能耐,在村上盖起第一幢小楼,带着村里年轻人走南闯北拉起一支队伍,干建筑工地做窑厂活,他大江南北有朋友。妻子跟着阿三,他放心了。
王丽娟来到江南,没有学着姐妹样去音乐茶座、休闲舞厅做坐台小姐赚大钱,她想凭自己的劳动先养活自己再延伸丈夫小宝的生命。
阿龙的摩托车在她身边停下时,王丽娟还呆呆地走着。
“你家为啥不吃馍?”王丽娟找些话对阿龙说。
“我家为啥要吃馍?”阿龙说
“因为我……我会做一手好馍,我喜欢面粉揉在手里的感觉。”王丽娟坐上摩托车,对阿龙说。
“我爷娘都不喜欢吃面食,没那份闲工夫,可是我倒是十分喜欢花洋镜多的面食,尤其喜欢肉馒头,肥嫩松软的花卷。”
“我给你做,要是阿三调我去干后勤,你常来吃馍好了。”
“我给你讲个笑话。”
“你就喜欢讲粗话,嫁给你,你可要改掉坏毛病。”王丽娟觉得骑摩托车的阿龙是她的靠山。
“我只是想对你说,少女的ru*房叫馍,成熟女人的奶子才叫馒头。”
“我呢,那我呢?”王丽娟很少这样在男人面前调侃,这样娇气说笑。
“你发育得这么好,肤白肉质软硬适中,是个好馍。”
“鬼孙子。”她搔了一下他的腰。
“当心,注意安全!”阿龙喜欢王丽娟这种略带野味的女人。
“芙蓉镇大酒店”坐落在郊区小镇十字路街边的临河,风景典雅,室内装饰现代,最低消费10元,哪怕只是坐一坐喝一杯矿泉水。
“城市搬到乡下来了”,阿龙说。
“这里的生活比我家乡要早二十年”。王丽娟说。
“不要说这些,对于一个漂亮女人要改变自己的生活并不难,你看我们村里一帮大小光棍都是依靠外来妹解决了这一难题,对于你,我完全有这个信心。”阿龙这是第一次与一个年轻的女人坐在酒店里聚精会神说笑。他对女人,无论是本地的外地的都是一视同仁,对外来妹不带任何偏见。
“我不值得你如此的看重!”王丽娟瞥着太刺眼太暴露的酒店邻桌几个时髦的年轻女人说。他见到美女中间是砖厂老板的儿子吴冬风。
“她们,价值不比你高贵,别看她们如此打扮,像丝绸里裹着蛆虫一样,行尸走肉罢了,她们都不是本地人,都来自内地,她们中间或许有你的老乡呢。”阿龙说。避开了吴冬风的目光离开了酒店,他见到的吴东风和高中时代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人了。不想搭理他。
“我可没有她们活得如此开心,如此浪漫。”王丽娟没有青春岁月,十九岁嫁人就做了女人。她想要当好一个女人,她的心里存有许多幻想,可以说心理和生存状态并不协调,产生着冲突,而这一切阿龙不知道,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性格刚强的姑娘追求。阿龙趁着父母,第一次把王丽娟带回了家.他家在临河的公路边上,村前有一片桃园。河边是农业学大寨时整治的鱼塘,有一个城里人承包着,养了一大群山羊和鸭子。他的家是一幢新盖的楼房,房后郁葱的是一架葡萄。阿龙的父亲是一名即将退休的小学教师,表面慈祥温和,骨子里厉害,阿龙对父亲从小养成了恐惧心理。母亲只要一见父亲板着面孔就不敢大声说话。虽说母亲年轻时担任过村上的妇女主任,阿龙敬爱的母亲十分呵护自己。他不愿因为父亲,让母亲的温柔变成弱者。他从没有看见父亲和母亲幽默地说笑,因说笑而开怀,总是绷紧脸庞。为此,他要找一个有些烈性的女子。
父亲就养育阿龙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已经在几年前就花费10几万元钱建造了三间楼房,装潢十分讲究。门廊都是铝合金,不锈钢的厨房门窗,有两个珍珠玛瑙浴缸。卫生间分别是暖色调和清冷色。楼梯是红木铁手。宽敞的书房。门前的水泥贴砖台阶两旁盛开着月季花。丽娟和石榴就在窗下,王丽娟刚踏进阿龙家门,就深深喜欢了这种环境和气氛。
阿龙把王丽娟带进黑暗的房间里,并不拉亮电灯或壁灯。在黑暗的木板楼梯上,他让王丽娟脱了鞋子,黑暗中扶住她,没有丝毫声响。他还腾出右手不时地揉摸她结实的ru*房。他轻声说:“喝了八十元一瓶的干红酒,我心里有只小白兔要跑出来”,他贴住她耳朵说,“我又要想犯错误了。”
“忍耐心一点都没有,克制点吧,”王丽娟说。她一下子抬起双脚,阿龙抱起她,“王丽娟,我就是想结婚,不愿意偷偷摸摸。”
“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想。”
阿龙干脆揭去她的圆领无袖衫,他拥着她说:“以后,你要戴奶罩,我给你买一副丰胸奶罩二百块钱,我喜欢大屁股大奶子的女人,经得起生活重担的压力。”他闻到了她身上因为沐浴后溢出的芳香。
“马列主义式的阿龙,戴那玩艺儿干啥,只有城里人才戴,我们乡下女子干活碍事,姐妹们都不戴。”
“以后要养成戴胸罩的习惯,可以保持年轻女人的体形不变。女人的奶是最具风采的部分。”
“我们村里村外,只要脾气好就是好女人。”
阿龙把王丽娟放倒在房间地毯上,仍然没有开灯,他用床头上的遥控器打开空调机,亲吻并揉搓着她的全身。
“我想告诉你,我……我不想欺骗你,我有一个残废的丈夫。”
“你可是真让我犯错误了,不是和我开玩笑吧?”阿龙心灵觉得被雷击一般。
“阿龙,不用害伯,听我说,再想办法,我们老家结婚,只要受过彩礼,睡到一起就算结了婚,可我们同居不到一个月,他就在小煤矿出了事,我没赶得上到乡政府领结婚证。”
“王丽娟,你对玩,却是任何人无法弥补的感情真空。”
“我那口子已经不中用了,卧在床上已经一年多。我离开他就是让他慢慢死了心,
医生说过,小宝也不过能活一二年时间。他,也是一条命,我常寄钱给他,给他买药。为的只是延续他生命罢了,不求任何报答。我喜欢你,开始,只是弥补自己感情的空虚,但我发现我不是利用你,而是喜欢你的真诚和乐意帮助人,你长得清秀,我还喜欢养育你们江南片片青山绿水。”王丽娟说话时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和很少展示的笑容。
“王丽娟,你这辈子活得太累,你的生活太复杂,给我出了一道难题。”阿龙说。
“我在这里干了一年多,在银行已经存了二万块钱,我原来打算退还彩礼,打算和小宝了结婚事。寻找一份真感情,谈何容易。阿龙,要不是因为你,我可能不会在这里呆下去了,另外去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四处漂泊,到处流浪,作为一个年轻女人已经很不容易,何况你又是这么一个生活状态。既要忍受情感的煎熬,又有爱情和生活的重压,太令人同情了。”这个事情允许我想想,好吗?”他送王丽娟出门时,轻轻拉开书桌,取出千把块钱塞进她手里,“你先到街上买几套夏天的换洗衣服,别忘了买胸罩,不要丧失对生活的信心,生活需要美。你从这里出来,好象妻子出家门,我有了家的感觉,我真想紧抱你在宽阔的麦田里滚着,滚过沟沟坎坎。永不分开。”
“不要废话,你好好想想,我不会牵连你。连着你受苦。”王丽娟推开他手,背影和大腿在月色下诱惑着他的思绪,他觉得王丽娟象一个女妖,把他的神经搅乱了。他呆傻地目送着王丽娟远处的倩影,“咳”地叹了口气。
周末,砖瓦厂老板为活跃外地民工的业余文化生活,请来了镇文化站电影队,上演了电影《坦泰尼克号》。一对情人的浪漫爱情成为历史长河的浪花。窑场的男男女女全去了。
王丽娟在棚屋里收拾民工们吃剩的饭菜,洗涮着锅碗盆,她不想去看电影,不愿触景生情。
她干着轻松的后勤工作,每天烧一餐午饭,晚饭是民工们自己在租住地烧。由于她做的馍白,松软,阿三工头把她调到伙房搞后勤也就是这么一条理由。
阿龙快步穿过麦田和小树林,很快来到砖瓦厂生活区的后门,站在土坯夹弄里。他看见平时在棚屋前纳凉的男男女女到砖瓦厂门口看电影去了。他拐过齐人高的土坯,闻见了泥土的腥味和隐约从民工棚里传出的臊味。
忽远忽近,他看见一个女人的影子婀娜地过来,是他熟悉的声音和身影?”
“欧,阿三大哥,你没去看电影?”
顺着王丽娟的声音,生活区门外传来了被外地民工称作为“工头”的阿三。阿三,一个矮胖的男人:“是王丽娟啊,我正找你呢,我有两件衣裳帮着洗洗。”
“行啊,毛毛雨,拿来就是。”王丽娟把洗碗水泼到棚屋前的泥地上。王丽娟披着湿漉漉的长发朝大屋走去。
阿龙想叫王丽娟,怕被阿三工头晓得了找些不必要的麻烦,站在土坯夹弄里没朝前走。
大屋是20米长的芦苇油毛毡盖顶的棚子,平时住着二十几条光棍汉。怕光棍汉到附近农村干偷鸡摸狗的勾当,砖瓦厂要求光棍汉统一居住,要求阿三集中管理。稻草铺的苇草席一张挨一张,上空的绳索象蜘蛛网吊着一件件衣裳短裤,更象航船上的旗帜,满屋弥扬着男子的骚味。
王丽娟进棚屋的时候,阿三关上了棚屋芦席竹框门,吱嘎的声音让人心痒。阿龙觉着有不祥的感觉,他轻跑几步,把耳朵贴在棚屋用旧报纸糊的芦席墙上,踮起脚跟眯着眼看着棚屋里面。
“王丽娟,近段时间我没照管好你,让你厌烦了。你工作干得好。可别在其它方面出问题,我见你老往村西跑,听工友们说,常和机修工阿龙在一起,可不好!”
“阿三,到商店买些东西不行吗,女人事多嘛。”王丽娟想,工头的话也有些对。
“王丽娟,我不是担心你,是怕你给家里小宝戴绿帽,已经有话传进我耳朵里了。”
“有事情,我自己会承担,与其他人没关系”。
“王丽娟,想不到你现在思想还真的解放了.
“现代派嘛,我就喜欢你这种女人,拿得起放得下,王丽娟,你知道,要照我们村上的辈份,我是你叔,其实也没啥血缘,论年龄,我比你大几岁,我阿三春上把你们百号人带出来,冬上又带回去,没少操心,你说是吧,大家在外头找活干都不容易。
“阿三,我一个二十几岁女子,在这里一年多全仗你和兄弟姐妹们照应着,谢了。”王丽娟说。
“关照啥呢,乡里乡亲的,从今天开始,我关照你,我知道你这种女人的心。”阿三说着一手搭在王丽娟肩上,另一只手抚摸着她头发、脸上和嘴唇,“还真是个小宝贝,晒了许多太阳,干了许多活,还这么娇嫩,小宝真没福享用。”
“阿三,你不能这样!”王丽娟逃避着,声音坚决,“你有啥衣服,给我洗,我洗。”
“洗衣服,慢慢再说,今晚陪我睡一觉。”阿三伸出宽大的手掌拥住她。
“阿三,再不松手,我喊人了。”
“没人应,你喊嘛,要真来人,我和同乡说你勾引我这个工头。”说着阿三把手伸进王丽娟裙子里,用手把她身子搂起,一下扔倒草席上。
王丽娟吓得脸色苍白,趁着阿三脱裤子的时候,重重一巴掌煽在他脸上,然后朝棚屋外跑。
“王丽娟,是你吗?”阿龙听到棚屋内动真家伙了,赶紧喊王丽娟的名字。
阿三呆地一下坐在席上。王丽娟夺门而出,一头扎进阿龙怀里,放声大哭。
“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让我进去教训教训他,做个工头,了不起!”阿龙推开王丽娟。
王丽娟拥住阿龙:“算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要是说出来,同乡谁相信,谁都帮着他说话。”
“王丽娟,你受委屈了,不要哭,要记住,那些披着人皮的狼。”
“哪个小杂种,谁是狼啊?我们乡里乡亲互相关照是应该的,跟你没关系。”阿三骂着走出棚屋。
“跟我没关系,你敢和我一起到村长家里说个明白,或者找村里治安主任来做个裁判。”阿龙迎头而上。
“我知道村治安主任是你战友,帮着你说话,你厉害,你凶一回,走!看电影去罗!”
“简直是个无赖。”阿龙拥着王丽娟朝家中去,他要彻底地和王丽娟交心,作个筹划。问问王丽娟对今后有什么打算。再有两个月砖瓦厂就要撤消了,市里为抓生态环境要关闭砖厂了。刚好还有两个月吴冬风家的砖厂承包期满。阿龙已经托了人准备去镇上联防队。
江南的初夏,梅雨季节,说下雨,雨就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让男男女女的心烦燥不安。
王丽娟觉得精神上太乏力,闷热过后的天气又凉起来,发高烧的王丽娟感觉到有一双手在身上拂动,皮肤有蚂蚁爬似的,她猛地坐起,发现是阿龙坐在身边,她流泪了,“谢谢你,阿龙。”
阿龙双手握住她。“王丽娟,没啥,好好休养几天就会好的,光知道干活没有可口饭菜吃,营养跟不上,人会垮的,好象一架机器长期运转没油加进去”。阿龙吻她的脖子,热烘烘的。
“阿龙,我不习惯这鬼天气,要我心烦意乱。”
他感受到她的精神不安。
“阿龙,这几天。我好像身在浮云心在梦中飘游。”
“王丽娟,离开窑场,你就有了自由,便会有无限的活力。”
“可我不想卷进漩涡,阿三的为人我清楚,村上人说他讲义气,可你看见他胸口一撮黑毛,整天光着身子晃悠,他是个蛮汉,他会找你麻烦的。”
“我不怕谁。只要你坚定信念和我好。”阿龙说,“其他的我们想办法。来,我背你出去散散心,吃些药就好的,小毛小病,主要是精神不能垮掉。”阿龙激动的心不再有言语和思想,他抱起王丽娟两条腿背在身上,走在芳香可人的村庄外通往桃林的小路上。他边走边回头吻她的眼睛、鼻子、双手托着她富有弹性的的臀,心里升起一种想超越时空、超越心灵的希冀,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把王丽娟名义上的残疾丈夫小宝接到江南来,留下王丽娟的心,好好地生活。
当天晚上,阿龙叫来王丽娟一起来到父母亲面前,一字不漏把自己和王丽娟的事告诉了父母。
“你俩已经到了这个境况。怎么提前不和父母商量?这样下去再不采取什么方法,那是要出乱子的,我们家不能给村上人说三道四。”父亲的话和母亲的意见一致,要儿子赶快拿出一个处理事情的方法来。
“王丽娟是无辜的,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她没对我隐瞒什么。”阿龙向父亲解释说。
“两位老人家,我对阿龙是一往情深,我先回家,把家中的事作个决断,然后,得到你们老人家的同意我才会进这个家门。”
“我们不同意阿龙去你家乡,那里人生地不熟,遇上什么麻烦事,谁能帮上我家阿龙。”母亲给他俩泡上绿茶的时候,用毛巾擦拭着泪水。
“爸、妈,请你们放下心,我有能力处理事情,去了内地,先住在旅馆里再作商量,我不会感情用事的。”阿龙执着的心让父母惴惴不安。
“你啊,真是一条发疯的龙,父母存在银行的钱也完全是为了你,给你一万块钱,只是以后发生什么事不要责怪我们做父母的。”还是母亲最后拿定主意顺了阿龙的意愿。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阿龙和王丽娟就去城里购买了火车票。第一回穿上名牌t恤衫的阿龙和王丽娟挽手走在车站的广场,完全是一对甜蜜的情人。
王丽娟不打招呼就离开了砖瓦厂。阿三工头一夜没睡好觉,躺卧在棚屋前的藤椅上大半夜静候王丽娟,他对王丽娟的离去更加忧心忡忡,他懊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把王丽娟玩在掌心里。
他串通起大棚内几十个同乡民工来到阿龙家中,把阿龙家门前屋后围起来,要求阿龙交出王丽娟,“有种的阿龙,你该出来,我们是出来闯江湖的外地人,阿龙骗走王丽娟,就是欺侮我们外地人。”民工们围着阿龙家叫着、骂着……
砖瓦厂干部看着事态扩大会影响社会治安。外地民工用得好,是好马好驴出力又流汗,搞得不好,坏事一连串会砸锅。真要吵闹起来,阿龙要吃亏。砖瓦厂干部大部分和村干部来往多,村干部还真怕这帮外地人借机闹事。由于砖瓦厂市场竞争激烈,价格一压再压,已经快半年没给外地民工发工资了,每个月每人只有二百块钱生活费。村治保主任兼民兵营长是阿龙同去部队的战友,退伍回村时因为堂伯当村支书的关系当上村干部。外地人成群结队,真要闹起事来,真怕控制不了局面,他赶紧给镇派出所联防队打了电话。
阿三工头带头和民工要进阿龙家中的时机,片警和一个班的联防队员赶到了。
片警说:“阿三,你是个工头,也是他们的领导。有事好商量,和这么多民工来凑热闹,算啥事?”片警把阿三拉到一边说。
“这不是明摆着欺侮我们外地人吗?我们家乡穷,女人不值钱?再说我要对我带出来的百十号人负责,王丽娟丢了,我咋向她家里人交差?”
“你们这么多外地民工私闯民宅,属于违法行为,这样吧,王丽娟要是在屋里,我让她出来,当着大伙的面说个明白。要是不在屋里,我负责把王丽娟找到交到你们砖瓦厂再作商量。”
“警察叔,我信你,你们看着咋办吧i”阿三还是怒气冲冲。
片警和村治保主任才才打开了门,和阿龙的父亲谈了话,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两人都认为阿龙是个讲义务有情意的年轻人。片警出门对着众多外地民工说:“王丽娟家中的情况,大家都知道,阿龙的出发点是好的,阿龙和王丽娟相好,他们有自己的计划,请大伙放心。这样吧,为处理好这件事,你们民工中可以推举一名代表和一名村干部来处理这件事。现在,阿龙和王丽娟已经去了你们的老家,他们会得到你们的谅解,因为每个人心底里都会有一份爱心,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
“大伙回厂子里去,看我不好好治治这臭名在外的娘们。”阿三的话有号召力,民工们走的时候还是交头接耳,一些人羡慕王丽娟找了一个好人家,大家平时还是喜欢阿龙这个清秀诚实的好小伙子。
整个夏天最炎热的是八月,阿龙推说自己是王丽娟的远方亲戚,主动地和小宝交朋友,他为残废的小宝擦背、换药,给家中挑粪浇地,烧煤炉打开水,为家中干着杂事,默默无言。他隔几天到集镇买回鸡婆和蘑菇炖成可口的汤,给小宝补养身体。他知道小宝原来爱喝二两高梁酒,使每日二餐,陪着小宝喝,他倾听小宝诉说在家中守着孤独的床,伴着小人书的无聊。
“不瞒你说,我几次想到自杀。我知道自己不能使王丽娟幸福,我们住在一起只有一个多月,还没享受完蜜月,就……我不想让王丽娟受我的牵连吃苦,甚至,有时我有变态心理。心里矛盾得很,我年纪轻轻,该看到的还没有看到,该享受的还没有享受到,残废人的自私,请你别看不起我。”小宝的话让阿龙的脉搏加快跳动。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勇敢面对,热爱生活,每个人的生命都很短暂,要珍惜它。”阿龙向小宝叙说着自己在海岛寂寞的军营生活,那时候真孤独,几乎有二年没见过一个大人,哪怕一个丑女人。直到探亲回家乡,才发现三年中村上的好女孩都嫁了人,小的还没长大。”
“那你住在我家已一个多月,不是没有目的吧,请你直接讲出来,大概和我猜想的差不多。”
“我们都是男子汉,我不想伤害你,只想让你理解我的真情。”阿龙眼含热泪,喝下足有二两高梁酒,我们江南人很少喝这种烈性酒,尤其在夏天。”
“我知道你用心良苦,我怎么样帮你,我不可能一辈子有你陪着喝酒、聊天。”小宝狠狠砸了一下胸膛。”
“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有办法天天陪着你喝酒,我和王丽娟……实际上……多次商量过这件事,只是怕你不同意。”
“阿龙,你比我只小几岁,有好主意说我听听,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到我家乡去,我和王丽娟会把你当作兄长相待。”阿龙觉得应该说个明白。“我们可以先试试我们那里的生活环境。”
“小宝,洗把脸。”王丽娟端了一盆井水进房来,风姿婀娜的体态令小宝和阿龙双目闪亮。
“天天能看见她,就算我的幸福了,她出门在外为生活奔波、难以每天见到她。”小宝除了生活上的缺陷,还有正常的跳动的心。小宝经过几天几夜的思想,征求了两位兄长的意见,决定随着阿龙和王丽娟一起去青山绿水的江南。
阿龙的父母接到阿龙打回家的电话,既惊又喜,父亲找到工商所领取营业执照,很快在镇区办起一家店铺,经营副食小百货。
父母的安排让阿龙和王丽娟心里充满喜悦,小宝坐在店铺里特制的高椅上兴奋不已:“阿龙,我不仅要感谢你,更要感谢你全家,我终于可以做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了。”
小镇的钟楼敲响了悠扬的钟声,河边的荷花开着满腔乡情,别离和漂泊的王丽娟和小宝依然牵着一根藤秧。阿龙家是浓烈芬芳的花园。路边的树林,鱼塘、石桥,街景深深走进小宝的梦里。
蝈蝈的啼鸣中,阿龙搂着王丽娟,枕边放着苹果,他喜欢苹果的芳香,他吻着王丽娟嘴边晶亮的花朵上的夜露轻声说:“王丽娟,你有两个男人,一个是精神的,一个是直接的元素,我们这个特殊的家庭就象h2o。”
“亏你想得出来,阿龙,既然已是水,我们都融为一体,我想离开砖瓦厂,干什么都行。”
“给你一个经理当当,王丽娟,爸妈都同意你负责管理那爿店铺,我们家以后会幸福的。”
流浪的灵魂回归了梦的村庄,坚实地存在,奔流的思念,屹立在东方江南,泛着光泽,温情如水的村庄一隅,阿龙和王丽娟心凝如冰。生活就如河水曲线弹瑟着优美的旋律
才插完秧没几天,江南就进入梅雨季节。一会儿阳光灿烂,一会儿阴云密布,一会儿雷雨如珠。乡村柏油路和石桥都被混黄的山水淹没,阿龙家的一片果园锁在烟雨月朦胧中。
“这鬼天气,简直让我乱了方寸,真不想去看那小混蛋!”阿龙的媳妇还喂着奶,她带着儿子刚到五官镇上开了一家水果店,生意还不错,可是一个人实在忙不转身。
通往果园的山路两旁是笔直的水杉和生机蓬勃的香樟树。在雨中被洗得翠绿,雷雨过后,空中飘着细密的水丝,雾气在果园四周维绕,青蛙像舞台的合唱队员一阵一阵极有节奏歌唱,蜻蜓在飞舞,她从楼房下车库里推出摩托车骑上朝果园去。
乡村柏油路上的水被摩托车犁出白亮亮的水花。她想骑摩托车几分钟就到果园不用穿雨衣,她没戴头盔,长发和丝绸短裙在风中舞蹈,她眼睫毛飘挂着晶亮水珠。俗话说,小夫妻吵架床尾闹床头笑无芥蒂,可阿龙去了果园二天二夜没回家。她的耳边还回响着阿龙的愤怒声;“让你不要到镇上开店你偏不听,家里乱成一锅粥,娘病在床上哪个管。”
“你娘的支气管炎是老毛病了,我不到镇上开水果店,吃啥?我和小孩的日子全靠你吗?你果园里挑子、梨子全烂掉吗?”
“真是个小女人,头发长见识短。”阿龙气鼓鼓抱起毛巾被骑上自行车就去了果园。阿龙去镇上派出所当联防队员的事还没有定下来,在镇上遇见吴冬风,吴冬风说:阿龙你到我厂里来吧,当我厂里保安。你老婆长得还不错,我送她到科技培训中心学习二个月电脑操作回到厂里,我给她安排办公室文员工作,月工资一千二,怎么样?
“吴冬风,感谢你的美意,目前我还不会做乞丐,以后再说吧。”阿龙说。
“阿龙,阿龙,你给我出来,摩托车过不了水渠。”王丽娟心里很有怨气。
“阿龙快死了,嚷什么,死了我,你可以重新嫁人,镇上有那么多老老少少男人像狼一样盯着你呢。”阿龙没有出果园里屋棚。他对自已失去了信心,看着同龄人都当上了老板,自已一事无成。吴冬风那双狼一样看自己老婆丹挂的眼神,心里更加来气。
“阿龙,有话好好说,怎么和你爹一样犟脾气?”
“王丽娟,你看不惯早撒伙。”
“我给你生了儿子,你气焰嚣张了,是吗?我离开你这没人情味的东西,我也不会把儿子留给你、”王丽娟说。
“我不怕你,王丽娟”阿龙嘟哝着。
“你是一个烂柿子,软蛋,年纪轻轻守着一个果园,见不得人见不得阳光,整天星星月亮小毛驴地咕叨,就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写几句乌鸦麻雀都不要看的破诗。”王丽娟越说火气越大,嗓门也大了起来。
“不许你大喊大叫,这是我家的果园,是我的地盘。”阿龙终于扔掉手中的一本杂志,穿着一双塑料拖鞋冲出棚来,要打媳妇。从小爱好文学喜欢看书写作,王丽娟只想着过曰子挣大钱,两人共同语言越来越少,王丽娟总喜欢抛头露面一点小事在镇上耒回跑,很招风引蝶。阿龙对王丽娟也更加不放心了。
“我就喊,一下大男人没本事还装伟大,你打呀,你打人还真上了痛,你动一下我,我就和你拼了。”凭着自己身强力壮哺乳期的精神,王丽娟不把长得如白条鱼的阿龙放在眼里。王丽娟因为有了两个男人,原本个性的倔强,现在的脾气也大多了。
“我掐死你.掐死你,”阿龙真的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双手掐住王丽娟的子。
王丽娟终于感觉到了身体虚弱、个子不伟大的丈夫也是会杀人的,她感觉到了气喘,全身扭动起来,头歪在一边。
“你们想干什么,有完没完。”阿龙的爸是村里的放水员,肩上扛着钉耙正在山湾里巡视稻田.听见果园里的吵闹声便赶过来。
“爸,阿龙要掐死我。”
“王丽娟,你是个好姑娘,不要和阿龙一般见识,你就到商店里去,午饭后,我就摘几筐挑选到镇上,每天关了店门房租费要几十块钱呢,这鬼天气一会儿热一会儿凉别感冒了。”
“好吧,我听爸的,可阿龙,你要好好教育他,一举一动让人心烦,自己不会挣钱还不让我挣钱。”
阿龙爸朝王丽娟扬扬手:去吧,去吧!
听着摩托车声音远去,阿龙爸走在棚里;阿龙正坐在竹椅上叹气。
“阿龙,你守着这二十亩果园也不是办法,有几个外地客跑到山湾找你阿龙买桃买梨。今年的雨水又这么多,断断续续半个月,山东、安微来的西瓜一车车歇在桥头卖不出去,果园里的桃啊梨的没有王丽娟在镇上开着水果店,没有她四处吃喝张罗着,全会烂在林子里。”
“我就看不惯王丽娟她对别人的一脸笑。”
“现在城里三星级四星级大饭店还倡导要微笑服务,你是个有文化的人,还如此气量小。”王丽娟大声地朝着村里人说。
“王丽娟,她是卖笑。”阿龙对妈说。
“别犟嘴!你还是顺着她的毛揉,要是你们俩常这个样子下去早晚要出事。”妈很忧心。
“要不是听你和你妈的话,我早就去城里打工了”阿龙说。
“不是我和你妈不让你出远门,怕的是你找不到好工作,你没有大学文凭,光会写几句山鸟蜻蜓顶个屁用,在家守着果园还能挣个吃饭钱。”
“可是你看王丽娟,挣了几个小钱就财大气粗,指手画脚要当女皇,我不愿意做她的臣民。”阿龙说。
好拉,有话好好说,镇上咖啡店茶馆多,什么桑拿钟点房多得是,闲散男人和苍蝇一样乱飞,你没事就到王丽娟水果店帮着些,别真离了,这人可是隔肚子。”
等爸一走,阿龙就睡上竹榻。
当两行清泪如蚯蚓一样从双目边游走。他便完全进入了梦乡,他的鼾声伴着果园里的黄豆鸟叫声。
初中毕业时,阿龙就有过早恋,十六岁的他因为早恋分了心,中考考了才四百多分,无可奈何读了职业技校。他居然被学校一位漂亮的女教师打动,一次次在笔记本上写赞美诗。女教师可能不会知道他正在付出一腔青春热血,但阿龙为女教师写的几首爱情诗登上了县报和外地的文学杂志。
阿龙认为爱神正在遥远的地方向他招手,可没想到二十岁,他青春的藤秧就长了根,他写诗的才华没有被王丽娟看中和崇拜敬慕。
王丽娟敬慕阿龙更欣羡他家有二十亩果园,每年有上万块钱收入可以有丰衣足食的生活并.且实现她自己的梦想。
上个月,果园第一茬白凤早挑刚成熟,王丽娟便选最讨人喜欢的白凤桃到村外的开发区去卖,她让阿龙爸用三轮车拉了去。
王丽娟坐在香樟树下小板凳上,手摇着旅行布帽,看着汽车、摩托车、电瓶车从眼前奔驰。她不知道开发区有没有人喜欢吃桃,能不能做到生意,开发区有一幢幢蓝色、白色、粉红色的合资企业,还有花岗岩、大理石铺地贴面的日本、德国、美国大公司,那里面进进出出一辆辆高档小车,当然还有成千上万的穿白大褂和蓝工农的外地打工仔、打工妹。她的目光只盯着那些打工仔、打工妹,那些打工仔、打工妹有的住公司集体宿舍,晚上吃过晚饭就到乡村公路两边散步,有的打工仔、打工妹是夫妻或者是正恋爱中,他们自己掏钱到王丽娟和附近村里租了农民房住,吃过晚饭也到乡村公路散步,乡村公路实际就像t型舞台,那些打工仔。打工妹吃过晚饭洗过澡穿着最时尚的衣裙。
“买桃,买桃,白凤桃,白白嫩嫩,脆脆爽爽白凤桃。”王丽娟有时也吆喝。王丽娟虽然有了喂奶的孩子,但只有二十一岁,心里还有些胆怯。
“一块钱一斤。”王丽娟心里想凑个整数。
“八毛钱一斤行吗?八毛钱一斤,我们几个小姐妹每人买一斤。”
“行,八毛就八毛,你们吃饱了肚子,我的肚子在咕咕叫呢。”王丽娟说。
织布厂的几个外地姑娘弯着腰在她的竹筐里挑选着桃子。王丽娟听见她们嘴边哼着陆毅,凤飞飞的歌,他们个个穿着牛仔裙、迷你裙很性感。
“你们织布厂的老板是外国人吗?”
“不是,我们织布厂是民营企业,老板原来是在镇上开照相馆的个体户,现在是拥有三千万的董事长了。”外来妹中的胖妞说。
“老板凶不凶,厉害不厉害,听说你们要上班十二小时?”王丽娟问。
“有什么办法呢,出来就是打工挣钱,只要月月能拿到工资。奖金无所谓;反正年轻看呢。”胖妞说。
“胖妞,你是无所谓,有额外奖金,吴老板每回带你出去给你发红包。”漂亮的长发女说。
“那可是我替老板陪客人喝酒挣的。”胖妞说。
“吴老板就没泡你,我们姐妹们都不信,你每次生吴老板的车出去,半夜才回来。”长发女说,
“大姐姐,下回我推荐你们哪一个去,吴老板是不会把我胖妞放在眼里的,我还真等看吴老板泡我呢,可他喜欢的是四川泡菜。”
“哈哈哈,哈。”众外来妹大笑。
胖妞对着长发女说:“吴老板说,就我能喝半斤八两白干要我去陪外地客人,老板在酒店客房里坐着,根本不说话。”
“吴老板是木乃伊。”长发姑娘说。
“吴老板对那些客人说啊,老婆归老婆,外面还没碰到过让他动心的女人。”胖妞说:不过,你丹丽丝进工厂也快三个月了,吴老板该到车间视察一番,见见丹丽丝啦,保证能让吴老板动心。
王丽娟听着女工们谈论着织布厂老板,。。里响咕着,吴老板还真清高,她抬眼看看胖妞,胖妞其实并不胖,只是丰满一些而已,胖妞属子那种大嘴大臀部的那种姑娘,而长发女子像个混血种,黄头发是染的,大大的眼睛,有着模特般的高大身材。
胖妞,乡下人的嘴,说着吴老板,吴老板就来找你啦!丹丽丝瞥了一眼胖妞。
胖妞转脸时,王丽娟朝厂那边看去,白色本田小车里下来的男人正朝王丽娟的卖桃摊走来。“徐芳菲,唤,芳菲,叫你呢。”吴老板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传过来。
“吴老板,我下班了,没一点行动自由啊。”胖妞说。
“是客人看得起你,喜欢听你唱歌么,吃晚饭陪他们唱几首歌,有啥关系,我给你发奖金的。”吴老板走到胖妞身边。
“看不出来,我还是受老板重用的人才啊。”
“当然当然,在我厂里就要各其所能,施展才华。”
胖妞把丹丽丝朝着吴老板面前一推:“丹丽丝才是个歌星的料,她唱的歌才震山河震大海雪男人的心呢.我只是能喝几两白酒罢了。”
“真的?那么.徐芳菲和丹丽丝一起去吧。”吴老板穿着几百块一件的t恤衫,好象是城里正流传到镇上的银狐牌。他忽然用眼睛朝王丽娟扫来:“是你,王丽娟,你怎么在这儿卖桃,你不是在街上开了商店吗?”
“没搞成。”
“我可是有几年没见到你了。”
“这是外地民工干的事呀,沿路沿街叫卖,才几钱一斤桃啊。”“我不卖桃咋办,要吃饭吃。又有两个子一个没用的丈夫·”
“也该有个落脚处,王丽娟,你还是那么水灵灵的。”她站起身来有着成熟少妇的丰韵。
吴老板看着王丽娟灿烂的脸还很有嫩色,她的脸就象一枚鲜桃。
“我在镇上开照相馆的房子一直空着,我正想卖掉或者出租,你想去镇上开店,和我讲一下,我在黄山湖那边买了别墅。”
“吴冬风,才几年功夫,你就当上了公司大老板。”王丽娟说·吴冬风是丈夫高中时的同学·
“瞎混呗,这几年还真象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织布厂红大了几年,象滚雪球似的,六年时间,一瞬间的事,王丽娟,有事到厂里找我,我陪客人去。”
,吴冬风家院子里有一棵枣树、一棵柿树,常用长竹杆在枣树敲打。怎么,短短几年间,吴冬风当上了和洋人一样阔绰的大老板,他穿着奶白色皮鞋,笔挺的裤子,隔肢窝里挟着黑色的公文皮包。她想也不敢想,这世界变得真是快,越来越奇怪,而自己才二十六岁就已结婚有了二个儿子,难道命运就安排我如此过日子,王丽娟痴痴地望着远处一幢幢盖起的工厂和居民新公寓不再有那精神吆喝着卖桃。
“王丽娟,想不到你真会到我办公室来,快,请坐。”吴冬风说。
“你办公楼真干净整洁,和城里大商场一个样,空调鲜花还有矿泉水,我不知道你就是这厂里的老板,从没进来过。”
“什么老板不老板,我啊,还是那个吴冬风,专爱吃烤红薯。”
“吴老板,”
“别,别叫吴老板,你有话坐着说,先喝些茶,有话慢慢说,你还象以前叫我冬风哥吧,我记得你比我小七岁。”
“冬风哥,你结婚了吧?”
“结了,又离了。”吴冬风很爽气。
“没有孩子?”王丽娟问。
“就因为没有孩子。”
“噢。”
“王丽娟,不讲那些,让人心烦,讲讲你,你到镇上开商店的事。”
“吴大哥,你的话提醒了我,要干事趁自己年纪轻,我因为家里穷上不起大学,可我现在要学会经商,请你帮帮忙。”
“我那照相馆,在街转弯三岔口市口好,我就是在那儿起步发家,你要租,我三百块钱每月租给你,我作得了主,要是别人最少一千块钱,我是怕租给别人搞得乱七八槽。”
“冬风哥,太好了,你真爽快,你没变,还象从前打枣分枣那时光。”
“王丽娟,也许只有你才爽快,在生意场上对所有人我也是斤斤计较。”“头一茬桃已经上市,接着有梨有水蜜桃,还有白小娘香瓜……”
“王丽娟,不能先卖本地产的东西,果园里的桃梨不值几个钱,你要开水果店,就要象模象样,云南芒果,广东荔子,山东苹果,新疆哈密瓜,还有美国葡萄,无锡杨梅,品种要多;水果新鲜,干几年肯定行。”
“房租我先交半年,行吗?”
“房子大门钥匙我给你,打扫一下,买几个柜台。王丽娟,我这里几百名l人,每年福利也要几万块钱,夏季每人百斤西瓜生意给你做第一笔生意,印了券给我厂里就行。”说着,吴冬风从钥匙圈里卸下一把铜钥匙。
“冬风哥,太谢谢你了,”“别人到外地找对象扶贫,我给少年朋友帮个小忙总应该吧,王丽娟你有事尽管找我。”吴冬风又把办公桌上名片盒里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她:“有事就打我电话。”
王丽娟不知道说什么好,晶亮的泪在眼窝里盘旋没有落下来,她下了办公楼骑上自己的摩托车朝镇上去。
吴冬风开的照相馆就在小镇三岔口,因为有泊船的港湾,四周有饭店酒楼和茶艺馆药物泡脚屋,外来客和到镇上办工厂的日本、韩国、德国人有喝茶桑拿习惯,街市虽然有些繁杂,但很热闹。
王丽娟带了扫帚水桶,把原来照相馆的广告牌拆除,让村里的漆匠重新进行装备“王丽娟,你家阿龙不同意你开水果店,你逞强,排个女强人吧。”
“我和阿龙结婚是夫妻命,但不是同命鸟,各做各的事,男女平等,你们说是不是?阿龙不但不支持我,还尽说风凉话,我开店还不是为着他果园桃梨卖个好价钱,去年的桃可是一担一担朝山沟里倒。”王丽娟和阿龙村里人聊着自己的追求和对生活的梦想。
“玻璃水果橱,自己做,比买现存货要省一半价。”村里人提醒王丽娟。“大家看得起我,我买料包人工马上给你们做。”
“行啊,王丽娟,晚上只要你陪我们喝酒,陪我们跳舞,保证不多收一分钱,舞票我们自己买。”
“那好,一言为定,就让阿龙做果园看家狗吧。”
“嘿嘿,你的奶子太丰满,吃了晚饭把孩子喂饱了进舞厅,可别把我们两个当儿子。”“你们男人家不就喜欢看女人的奶吗,怕了我王丽娟。”
“谁怕你,给你当儿子偎看拍看吸着大奶多幸福,我们是怕阿龙醋动足。”
“阿龙是阿龙,我是我,我王丽娟和他结了婚就成了他脚边的狮子狗吗?放。,活认认真真干,晚上酒陪你们喝,舞陪你们跳,我还送你们每人几斤桃,当然工钱只能预付一半。”
“行,王丽娟,我们是第一回与你打交道,你爽快我们也爽快;工钱等你卖完了果园里的水果再给。”
王丽娟骑着摩托车去工商所找城里的批发市场,忙得满头大汗,她刚回到家,就听见摇篮里孩子的哭声。
“王丽娟啊,你忙了外头开店,忘了家里的儿子啦,快半夜了,你才回家。”这是婆婆的话,支气管炎一句话讲了几分钟。
“我也不是自己要寻开心找乐,阿龙守着那二十亩果园,屁都不会放一个,村里人都在上班做生意,可他家里的事不照一眼,儿子我喂奶不错,可儿子不是我一个人生的。”
“王丽娟,找着我家阿龙做丈夫不容易该知足了,他一不偷二不会抢三不吃喝瞟赌,老实人一个。”
“老婆子,别乱讲,王丽娟有王丽娟的想法,阿龙象只懒猫,家里的事他从不动一指头;都是小时候起惯坏的,独生子不是末代皇帝,王丽娟,你进房来把孩子抱过去喂奶。”
“爸,我马上过来,儿子已经一周岁了,我要给他断奶,以后要喂给孩子喂奶粉,我可没那份慈爱。。让孩子吃奶到二岁三岁,看看阿龙,多吃了奶一身的软骨病。
“好啦,王丽娟少说几句,巴,早些睡觉,阿龙今晚上不回来了,我们给你们俩办完婚事,成家立业的事你们小夫妻自己有个主心骨。。。”
王丽娟靠在床头,开了电风扇,轻轻摇着孩子,当她把澎涨的ru*房贴近孩子脸颊时觉得有泪啪啪地落在竹席上。
王丽娟。心里想:村里人许多家买汽车,房间里用上了空调,银行里有几万几十万的存款,而自己考上大学没钱上,早早嫁人生了小孩,感到自己的可怜和无奈,她已经把自己的丈夫看扁了,她决定要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条路来,中国加入wto了,工厂越来越大,商店越来越多,沃尔马、家乐福、一家家外国人的潮湿办到城里,镇上也有了肯德基,有了麦德龙,外国人能做生意,自己的地盘就让着他们占吗?王丽娟不是想和他们争地盘,没有那么多资本,她想自己开一家小水果店总是会有生意的吧,没有那么多资本,她想自己开一家小水果店总是会有生意的吧。
“王丽娟吗?赶快给我送两只冰镇哈蜜瓜过来,我有客人。”王丽娟放下手中电话对母亲说,“娘,你守着店,我去织布厂一趟就回来。”
“有生意要做,就要和这些大老板做生意,才有钱可赚。”王丽娟骑摩托车进织布厂时,厂门口的保安不让她进门
“你是来做生意的,巴。”
“我是来给吴冬风老板送瓜的,老板有客人在,我是吴老板朋友。”
“这是厂里规定,不能有外人带东西进出。”
“你们可以打电话给吴老板。”王丽娟急了骂了一声“死猪广“你骂人,别以为我们外乡人听不懂。”
吴冬风风风火火从漂亮的办公楼下来,大声叫着:王丽娟。“保安就是不让我走,我好话说了一船。”
“门房有打电话可以给我办公室打一下议;“走走,快上楼去。”
“我就不上楼了,店里还忙着,我妈守着。”
“有你妈守着店铺,还怕啥?走,到我办公楼看看,我刚买了一台电脑,准备申请建立网络呢。”
“奴,见识见识吴老板的现代办公室。”
“来,哈密瓜我来拎着。”
“我拎着吧,就十几斤,我可是要做你这里的大生意。”
“往年我给员工夏季福利,不是西瓜就是啤酒,今年该换换口味了,当然这笔生意给你做。”
王丽娟跨进有中央空调的吴冬风办公室,感受到身体一颤。
“进里面喝口水,静一下心来,这黄梅季节全身湿渡渡,哪儿也不想去。”
王丽娟手里的瓜早被吴冬风接过送到客厅去了。
王丽娟环顾吴冬风办公室,干净整洁大大的足有百余平方米。她走到窗前,看见葱郁的山岭,远力的河港,还有一辆辆汽车从眼皮底下驶向镇上,她又拍拍冰凉的真皮沙发,“吴冬风这小子过的日子才真叫日子。人啊,不会挣钱改善自己的生活还叫什么人呢。”
“喔,吴老板,你怎么不陪客人呢?”王丽娟发现吴冬风就站在房门。凝视她。
“生意早谈完了,今天住在镇上,浙江人喜欢过夜生活,经营厂长陪着他们就是,我是老总有我的事。”
“吴老板,你有事?”
“下回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时不要叫我老板,好不好?听起来怪别扭。”“行,听吴冬风大哥的。”
“快五点了,我们一起在镇上‘桃花源’饭店吃晚饭。”“行吗?”王丽娟说,吴冬风看她。
“又不是我专门要请你的,一起陪陪浙江客人,我不会有居心不良。”吴冬风说:“你的头型今天很美,特别是波浪似的,翘着象燕屋,阳光映在脸上有光彩,头发披在肩上松散又别致。”
“真是这样吗,吴大哥,其实我不老,实足年龄才二十一岁。”
“就是,结婚太早了,傻妹妹,要不,你可以到我厂里当秘书。”
“辈子可没这福气了。”
“那就太可惜了,你这么妩媚可人的脸,糟塌了你身上蕴藏的智慧。”
“没办法,谁让我自己作践自己,目光短浅呢。”王丽娟总保持着少女似的那种干净整洁,举止投足十分优雅,全身充满着香甜之气,她刚断了奶,透着少妇的风韵和一股奶香,她穿着鹅黄色的短袖t恤。
“真是女大十八变,想你当年头上扎着蝴蝶布角在我家桃树下追逐精蜒的模样,象一个疯男孩。”吴冬风叹了口气。
“吴大哥,我等着一起去饭店吗?我先去水果铺子里归类一下,你请我总是乐意去的。”“有其他人请过你进饭店吗?”
“那有啊,我连舞厅都没进过。”
“其实,我是想给你介绍一些买水果的长期客户,比如政府办公室徐主任,民政助理老王,还有几家大工厂老板。”
“真的?吴大哥,你怎么不早说,我一定去。”“记住,桃花源饭店,六点正不见不散。”
王丽娟下楼梯时,吴冬风目送着她,盯着她丰美的后背露出谄媚的笑容。
吴冬风在镇上桃花源饭店春风满面,把生意场上的哀怨急躁和无奈丢个一干二净、他把目光凝视着王丽娟,王丽娟那么的性感和充满青春活力。王丽娟一会儿给邓老板一会儿给方老板敬酒,他只要朝王丽娟扫一下眼歪一下嘴,王丽娟便心领神会站起来向吴冬风请来的客人敬酒,吴冬风喜欢这种有火辣辣目光又听自己话的漂亮女人。
轮到镇民政科长李大河时,王丽娟给自己倒满酒杯,然后给老李杯中倒满酒。“李叔,请你多关照我的水果店。”
“什么?王丽娟,李科长还四十不到,就叫李叔啦?”“李大哥,这样叫可以吗?”王丽娟改了口。
“不要责怪王丽娟,该责怪我当兵在海岛,不见月亮不见女人,脸尽让海风吹得如此见老。”
“就是,李科长才要多吃水果。”
“我现在一见着鱼就头昏没食欲,随它是江湖海鲜,当然见着王丽娟如此靓女,喝咸菜汤也是能吃下半斤米饭。”
“李科长,青春期是伴着海岛,把梦扔进了海浪,回到故乡,可是又有了第二个青春期,要好好珍惜啊,你看这镇上到晚上大街小巷尽是年轻漂亮女孩的俏脸白腿。”吴冬风说。
“吴冬风,你小子,你在生意场上走黄河下江南,桃红柳绿,吃香喝辣尝遍南来北往的美女,你享受时绝不会想到我在大海孤岛上为你的幸福站岗放哨。”
“还真是没想到,对不住你了,老兄,我敬你一杯,全心全意一千见底。”吴冬风自己先喝了一杯啤酒。
王丽娟看着吴冬风,有些醉眼源脱,王丽娟已经一连喝了五杯啤酒了。
酒宴接近尾声时,吴冬风说:“各位朋友,王丽娟是我的表妹,她开了一家水果店,大家多关照。”
“冬风,行啊,看见王丽娟水灵灵的,她卖的水果也不会差,看你这位表哥晚饭后如何安排了。”
“邓老板,桑拿没劲,洗头房太脏,去练歌房吧,高雅些,五湖四海的靓女任你挑,不满意下次请你去上海外滩找欧洲白皮妞。”
“行了,就去练歌房吧,我这嗓子没你吴冬风强,冬风唱到春风,让个小女孩恨在怀里抹泪.但也不会象公鸭叫如公牛民”
“好吧,去新开的东方旭日休闲中心,最低门票每人一百元,小费自理,那里啥项目都有。”
六个人乘坐两辆车,一路朝长江边驶去。
吴冬风和王丽娟还有民政科长坐在车里,王丽娟没说一句话。
“李兄,我们在一起时我这么叫你,你是国家公务员,高人一等。”
“别欺悔人好不好?”
“说正经的,你的民政科长是油水衙门,一年经费也有几十万,慰问伤残退伍军人,拉富济贫的,手下还有个幸福院,我表妹的水果店你可要照顾好。”
“冬风,你对表妹可是关怀倍至啊。”
“你放心;王丽娟也就是个表妹,我们之间没有花花雨雨甜甜蜜蜜。”“王丽娟老公是个只知道星星月亮的作家,所以王丽娟要自力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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