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带微笑听完了对面医生对我的宣判,早在医院要我复查的之初就想到的结果,好与坏,世事通常都这样,不会有第三种选择。只是早知道好与我无关。
面前的医生看着我,面部表情沉重,跟我说着一些安慰的话,如果换一个医生的话我会认为他是台上的戏子,拌着固定的表情,背着固定的台词,只是台下的观众每天不同。我笑着,道谢,起身准备离开,他挡在了我的前面:“不要太任性,配合医院的治疗。”“会完全好,还是只是延长生命,苟延残喘的活着?”问完后是长时间的对视,直到看到他的眼中明显的伤悲,我的学长,一个多年来如同哥哥一样给我关怀的朋友,我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我,此刻我让他有了受伤的感觉。我绕过他离开!
在我,并不伤感,也许学长说得并没有错,我在静静的等待这样的结果,人都是这样,就如同玩游戏,在你负分太多的时候就希望让它归零,心中承载了太多的不快乐就希望可以将记忆抹去,我们不能将记忆抹去,那么结束就未尝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关掉手机,漫步到医院旁边的公园里,在湖边无人的一个角落,拿出包中我最爱的鸭脖子,将吃剩的骨头扔进湖里,那些我熟悉的小鱼儿如同以往一样蜂拥而至,熟悉有时候只是单方面的感觉,就像我和这群鱼一样,我熟悉它们,给它们吃过六年的鸭脖子,可是它们却并不知道我是谁……
看着水上因鱼群抢食所泛起的的涟漪,看到发呆,想起了我的母亲,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我喜欢用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我那可爱的母亲,更多的时候我会觉得她是我的朋友,可以分享一切的秘密的朋友,不用担心会因为秘密外泄招致流言而受伤。她每每都会静静的听,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可以安抚心灵的笑容。
我想起了三毛在失去荷西,有轻生念头的时候,她的母亲满含悲伤的哀求“我们再试试努力的活,努力过如果还不行,我们便不再说什么。”
我的母亲呢?她会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一切?想起在医院通知复查的最初,我试图跟母亲提及也许在某个她习惯品着花茶的午后,她拨着那个熟悉的属于她女儿的电话号码,她再也不能听到专属于她的那一声天籁般的称呼取而代之的是机械不带感情的声音时,母亲惊然的看着我,“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你在父母眼中是坚强的孩子。最苦的日子你都没让我们看到你的难过,现在我们不是已经走过来了吗?”我的母亲,如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从不要求儿女有怎样的成就,在他们眼中儿女快乐就是他们的幸福。可我多希望在离开已经成为唯一的结局的时候,我那年迈的母亲能够少些悲伤,但我怎会不知道那心中的痛定然不会少,那头上的华发又会添增无数……
此刻我能做什么?天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希望心盲,眼盲。那些前尘的过往已经再过去的某一天被我贴上了封条丢弃在了路边的某个黑洞里,至于那些未来,也许从此与我无关!
本文已被编辑[恋上痞子]于2008-5-12 18:05:45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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