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穿过07,站在沧桑之后的年尾,回首仰望,那些在记忆里漂浮着的碎片,朦朦胧胧,若隐若现。随便捡起一片翻阅都会让人胆战心惊,而这些胆战心惊编织起来又使人不自觉的庆幸。在07的前半年里“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丧失的却早已丧失。”我忘了这是海子说的还是张晓风,总之在高三,那些陪伴着我的只有一本本忧伤寂寞的思绪和一大摞能做死大片大片侵华日军的练习题。
郭敬明说“高中就是一场长达三年的凌迟,最后的最后大家同归于尽”。可是凌迟已毕,我好像还活着。我使劲咬了咬自己的胳臂,疼呢,我真的还活着。
1渡河
本来想写成“围城记事”,写学习时就写只不过一篇4000字的小说作文怎样让班主任说我像颗定时炸弹,搁在她的班里让她没有安全感,又怎样让我有一种被冤枉成“恐怖分子”的恐慌;写生活时就写当弟弟怎样非二中不考的时候,我却只在二中里学会了忧伤和寂寞;写思想时就写自己多么想离开这座围城,听着《东风破》一壶漂泊、浪迹天涯。可是当我翻开一些有日期的文字记录时,才发现那种感觉是06年的。而07年我在汹涌澎湃的湍流中挣扎,脸上已没有任何表情,瞳孔里更是呈不出任何物象。挣扎也只是像半死的青蛙在做搔蛙反射时那么条件反射的动一下。
老师说别怕:河的彼岸是桃花源——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可是很奇怪没有人被告知,这条河的宽度是“两泗渚崖之间不辨牛马”,也没有人被告知《桃花源》中那几个苦苦寻觅的到最后都死在了榻上。二中是座围城,而二中的高三则是这围城的护城河,在围城的日子里,我反反复复地看着一个个进城时还清澈明亮的眸子渡河后变的涣散、呆滞。
而现在,我在渡河!
07的前半年里,我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用来在河里挣扎,像只不会水的鱼,却还要扑通扑通两下。小h说“没有鱼不会水,不会水的也不会是鱼,你这比喻不当”。我说“子非鱼。安知鱼皆会水?”,她说“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皆会水?”。然后我们就看着对方18岁的脸上一副孔孟的表情就笑。我说她,文科生不好好传承中国文化只会学着诡辩是影响现代化进程;她说我,才去学了几天理科就忘了老祖宗的前车之鉴是忘掉了根本。
那几乎是我由文转理后唯一可以怀念的快乐日子。当我在理科班被这一周的第22份化学试卷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我就会走进那个有熟悉味道的文科班,和小h聊一些终于可以不关乎高考的话题。中间也翻一翻她的历史课本,试着去背一背她的政治试卷。当各自的班主任很爱岗敬业的早到教室之后,我又只好回到那个有熟悉味道的理科班让那份化学试卷继续压的自己喘不过气而直至窒息,就像秦始皇焚书坑儒时的那些儒生一样,首先是因为缺氧而难以呼吸,再然后就没有了任何知觉。
我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想谁是秦始皇,班主任(我们的生物老师)就说:“把这两套生物试卷发下去,赶今晚做了,明天讲”,我恐慌的抬起头看她,然后我想起我的一个作文本被她收去了,我又仿佛看见她刚把我的作文焚了,才如有始皇之遗风地大步走进了高三一班。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只剩个躯壳了,就一具行尸走肉。
在qq上,我把这句话发给子云,很久她才回复“十一,你变了”!我走出网吧,看着路灯下的影子,拉长——缩短——再拉长。“我变了”?记忆搜索到高一,“我拿着话筒和子云玩笑:‘既然让我去好好睡觉,那就先答应我今晚别又往我梦里窜了”。可那是在高一,而现在我在高三,我在渡河,我变了!
〈后续——凭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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