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海 传 奇 (之) 抢 亲 遭 遇
杰 中
老海参加了许多汉族婚礼,可参加彝族婚礼,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老海一彝族朋友腊月中旬结婚,请老海去参加他的婚礼。朋友的盛情邀请,也是对老海这汉族朋友的尊敬,老海还能把这友情拒之千里吗?再说,老海也特别想去看看,这彝族婚礼和汉族婚礼的不同。另一原因是至少有酒喝,去醉一次也开心。
这彝族朋友呢,知道老海特能喝酒。用这哥们,可对付女方送亲人。在彝族人看来,只要能打败对方喝酒的人,那是己方莫大的荣幸。有的即使灌醉死了人,同样是高兴的事。那不吗?你来我这儿,我用美酒招待,直到你喝死为止。至少说明我不穷,我大方,我好客,这不就光荣,高兴了吗?
朋友临走时,还特别叮嘱老海,婚礼那天,天一亮就要到他家,帮接亲去。也因为朋友家距老海家只五、六里地,老海赶去是没问题。
老海不负朋友所托,在那天准时赶到了。老海见十多位接亲人,只他一人是汉族。其余的那些彝族小伙,人人都披着那羊毛手工做的檫尔瓦。这檫尔瓦,像汉族的风衣,可防雨雪,御寒。这是山里彝族人的标志性打扮,可不分男女。
老海和接亲的一行人,走了一个多钟头,来到新娘家。那新娘家门外,十多位年青姑娘,分两排站着。有的手里拿着酒杯,有的手里端着盆水,夹道欢迎去接亲的小伙们。这仪式隆重之极。小伙们见这隆重,赶快把檫尔瓦顶在头上。老海见小伙们这做作,莫名其妙,傻呆呆的站着没动。还没等老海回过神来,一盆凉水当头浇来。老海被这突然袭击真弄傻了,满头水往下流。那从脖子里进的水,流向前胸、后背,凉得钻心。老海还没来得及檫头上的水,第二、第三盆水又淋上了身。那新娘家里,钻出十多位姑娘,全都端着水出来泼接亲的人。
那接亲的小伙们见端水的人多,也顾不了老海。每人冒着水淋,冲上去抱着一名端水姑娘。那场面一片混乱。有姑娘小伙一块儿摔成泥人的,有被抱着的姑娘挣扎扭动的。只老海一人,丝毫不敢效仿。他不汉族吗?他也不知道去抱了姑娘有啥后果,那能乱动吗?
老海不敢乱动,机会给了新娘家那些姑娘。有两姑娘上来抱着老海,另两、三名姑娘,伸手在老海脸上起劲抹。老海傻站着,正浑身冷得发抖。有姑娘来抱着,这不正好暖暖身吗?他闭上双眼,任姑娘们抱、抹。那看热闹的人,见老海这傻样,高兴得大笑。
水没再泼了,摔跤的姑娘小伙起来了,抱着老海的姑娘也放开了。可老海的脖子脸上,全是黑色,只有一对眼白可见转动。原来,老海那黑脸上,被抹的是那烧柴的锅底烟伴上猪油的东西,全给老海打上了油腻的黑粉。
老海这时冷得要命,也顾不上黄种人被扮成黑人。傻立当地,大声地高叫着:“拿酒来,拿酒来!你们这婚礼,一点也不热,冷死人。”
老海不理解,那抹黑是不是为了互不相识,男女摸黑晚上好办事?可那泼水,或许是为了俩新人成家后,生活像水流顺顺利利、幸幸福福、甜蜜似水?
老海喝了酒,那些来抢亲的小伙也把新娘抢到了手,把新娘斜背在背上,走上往新郎家回来的路上。原来,这彝族新娘是要用抢、用人背着回新郎家的。
老海第一次参加彝族婚礼,真让他长了见识。可他那黑脸,只怕要洗掉一层皮,才可变白的吧?那黑粉底,还是不要的好。可不要,又可能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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