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海　传　奇　（之）　挨　个　躲

杰　中

老海虽然生长在彝汉杂居区，可不懂彝语，交流语言，也闹了不少笑话。

那还是一个暑天的假期，午饭后，老海和他的搭档小李，在一乡小学，忙着修补教室内墙面的破损处。那学校刚建三年，可教室内的土墙墙面粉刷的白灰也有脱落。学校趁假期，把这些该做的事做好，也好迎接下期开学。

一个乡中心校，四个年级，三间教室，不到八十名彝族学生。四名老师，其中三名是下乡知青，临时充任。两间小寝室，除了安下两张单人床，只能放一张办公桌。老师做饭，唯一只好在教室后，用一破脸盆，四张瓦，围在盆里，糊上泥，权当四名老师的饭灶。

教师不足，校舍不足，语言不通，那老师也真难当。学生的教室差，没办法，一年级和四年级同一老师，同一教室上课。老师先叫四年级学生写字，再教一年级学生拼读。一年级学生写字，老师再教四年级课。计划经济，可国家财力不足，再计划，也一下改变不了这学校的现状。那只好尽力维修校舍，静静等待财力的到来，师资的补缺。

这样的等待，也给老海他们一点做活的机会。那时农民要挣钱，不像现在，出力的活多，只要你不怕累，不怕脏，挣钱有很多机会。那时，老海他们愿出力，可没人要。你要学雷锋吧，那家里连油盐钱也难。

老海有了这样的机会，那干活还不买力吗？但你越买力，那汗水还会少流吗？何况这是大暑天。汗流多了，人也累了，老海他俩坐下休息一会儿。喝喝水，抽抽烟。

这时，那去县城赶集的三位彝族姑娘来到学校，站在教室门外，依哩哇啦的望着老海他俩说话。老海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听她们说。一姑娘向老海问：“挨个无无？”老海不明白。另一位姑娘对他说：“挨个，挨个？”“挨个啥啊？挨个和你们做啥？”老海听不懂说。打头问话的姑娘，以为老海耳不好使，大声说：“挨个无无？”“你们要挨个排队，干嘛？走，走，走！”老海边说，边用手做这往前推的手势。他怕这些姑娘找他俩做不该做的事。

姑娘们在太阳下满头大汗，也向老海再做着解释。可解释仍然还是说：“挨个无无？挨个躲！”三位姑娘和老海，全没办法听懂对方的话。后来，那开头说话的姑娘用手比了一个喝酒的手势。老海看明白了一点，做了一个用瓶子喝酒的手势，问她：“你们要喝酒？”姑娘摇摇头。还是做喝的手势。老海想了一下，这不是喝酒，喝？老海想起来了，这些姑娘是想喝水吧？老海用两手做了一个碗状喝水的手势，姑娘们见了，笑着点起头来。

老海这才弄明白，那“挨个无无？”是问你“有没有水？”那“挨个躲！”是“喝水！”不是叫你挨个和她们做啥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