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的气味，让我想起成都

和它的旧衣服，想起

长长的通道穿过天井走向昏暗的房间

我的舅婆在成都西郊的那个小镇

早上，在绿豆稀饭中醒来

然后，百叶窗带来刺眼的光线

她是怎么去小镇的，我不知道

那是我出生以前的事

她只是孤独地在那里开着她的杂货铺

她住在木头做的房子里

肥皂，糖果，菜叶的气味

从角落里荡漾开来

晚上总有猫和老鼠

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一个男人的脚步总在屋外走动

某一天的凌晨

她张了张口死去，她的手打开

茫然地指向青青瓦片的屋顶

床底下是男人的那把旧雨伞

那一刻数不清的浑浊咳嗽的夜晚

还有墙边的尘土

在她桌上行将熄灭的烟头的青烟里

被一只猫和那把雨伞悄悄带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