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到了,人家欢喜我发愁。不喜欢加班,不喜欢忙碌的节奏。我喜欢闲散,觉得人如闲云野鹤,苍茫的江上听风涛,生命才自由。减压,放松,对城市中的自我,最重要。
我的心中藏有小小和绮丽的梦想,希望能和亲朋好友去远行,背起行囊,看外面的世界精彩,然后一路下来编织文字纪录风尘。虽然视觉世界是如此的玄幻,但看过,来过,就是满足。犹如,人生走过,爱过,恨过,都是一种情怀。哪怕是满街的溜达,一路吃一路喝,到处走走转转,看忙碌的城市拥挤的面孔,都是人生最真实的显示。可惜,在生活中要找个志同道合的投契人也不容易。他不喜欢逛街,对旅行也不感冒,父母更是反对,说那是吃饱了没事干。朋友,不是有钱的没兴趣,就是对钱财这样的浪费感到痛心疾首。而没钱的,则做什么都没兴趣。我一个人也没胆量象三毛那样赤手空拳闯江湖,所以,哪里都去不成,只能在我的城堡里无限向往周游,任神思缥缈,继续过我的织女生活织梦想。
鱼头的到来给了我狭小的心灵小小的喜悦。大半年不见,她这次来,是为了购美美衣媚媚鞋,来之前发信息我:石头,你还在老地方么?我回答:废话,我要挪窝不早就跟你汇报了吗?我还能飞到哪里去呀?
我这个朋友,是个“稀有动物”,不太懂人情世故,人特单纯。她说她之所以选择教师这个职业,就是因为在学校这个社会,不需要算计和世故,没有那么多复杂。我和她有很多相似,当年我们“四个小伙伴”组合,我和她的友情更深厚。我们一起学画,喜欢笔的表达,认为写更能表现丰富的自我,画有自己独特的感受。我俩都是大近视,带同样的度数,对待人接物都不擅长,在人潮汹涌的人群里感到不知所措。唯有在属于自己的天地里才释放本性,高声说笑。别人叫我们书呆子,却不知我们内心活跃,常有惊人之言论怪异之行为,与世不合。
她的父母为人师表按说教育孩子很有一套。可是她的母亲太过严厉,一点也不可亲,以至鱼头木呐。我记得她眼睛看不清楚黑板,常常借抄我的笔记,她父母因为她学习不好不给她配眼镜。她不敢向父母抗争自己的权利。我为她感到愤愤不平,充满勇气的我跟她父母写了一封信,放学的时候塞到她书包里,再三叮嘱:一定要交给你父母哦!第二天上学忐忑不安的等待她的到来,来了她笑吟吟地告诉我:我父母看了不但没有生气,还夸你呢。尤其是我爸,他夸你的信写得好,说你懂得为朋友着想,请你到我家里玩,过了几天她配了眼镜,邀我去她家里吃饭,拜见她的父母。她的父亲是语文老师,态度对我很亲切。而她母亲,一如我想像,象个巫婆。虽然那天对我很客气,可是不久又故态复萌很严厉很苛刻。以后去她家玩的时候,总看见她在吼她的女儿。严寒天气还要鱼头到河边挑水。看着我的朋友赤足在河边的摸样,我的心和萧索的风一样也有丝丝的凉意。同一城人,同一天空,同一年纪的女孩,命运却是不同,突然间我觉得自己比较幸运。想起那时侯的我,清汤挂面的短发,瘦弱的样子,觉得好遥远。而回忆却很清晰。真是往事历历!
如今她坐在我的身边,和我比照:“你看你,皮肤多么白啊,你看我,又黑又干。怪不得文萍的老公说我是四个小伙伴中最显老的。你看你生孩子肚子怎么没有花啊,我的肚子都花了!”我看看她,忍不住说:“现在你完全有能力保养自己。你看你,嘴唇发干,不抹唇膏,皮肤暗淡,总忘记搽香。一瓶香,虽然说有三年保质期,可开了封,就要尽早用完。一瓶香抹一年都没完,那不是节约而是浪费。还有你买衣服,眼光总是跟着中老年妇女走,其实我和你一样不喜欢时髦,不会打扮,所以穿衣尽量休闲化。你只要记得买衣,要把自己减掉十岁,那样就好。要是换上我是美术老师,我一定要长发飘飘,带大耳环,银首饰,把自己打扮得有艺术个性!”可惜个性所限,我对她洗脑无效,她还是坚持要买那些老气沉沉和社会落伍的衣裳。
每个人都有她自己想坚持的东西。我的朋友,她不愿意成为她那个领域里的风景。
她惊奇地看我保留多年的信,啧啧不已“这是我写的吗?这是我写的吗?你保存的多好啊!那时候我。。。。。”是啊,那时候,那时候的我们是多么单纯多么可爱,朴素得象山野不知名的小花。我笑着回睨她:”你要感谢我这恋旧的习惯。不然,你到哪里去寻找文物寻找怀旧的味道?”
二十多年的友情啊,怎不珍重?晚上我俩边看电视边唧喳,第二天女儿说:妈妈,你昨晚和同学说话吵死我了,你们好大声,吵得我一晚上没睡好觉。
是吗?一向不大声的我和她怎么这么激动这么八婆啊?嘿嘿,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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