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种欲望充盈了我
那是在诗歌诞生的时候
也是挽歌消失的地方
一个精灵在不息的舞蹈
暗夜里
有多少重生和覆灭在起落
我看见了星星的燃烧
那是一种别样的精美
美到夜晚停在了精神的尽头
从开始到结束
耗尽了多少苦难的火焰
燃烧燃烧
或许根本就不会有结束
留下的只是健康的童年
和飞扬的青春
把丑陋和黑暗从身边遗弃
一切的新生都开始走动
所以歌未唱完
我已回到生命
回到生命最初呻吟的地方
为此我必须继承一种贪婪
拥有全部的黑夜和白天
赋予我的生命和思想
有一种声音传来
和天穹一样辽远
那是我的忧伤我的快乐
以及我的一切
然后我听见了多人的呓语
我渴望
让丧钟和破坏从此消亡
让我们
让所有喜爱光明的流浪者
拥有一条永被希望照亮的路道
奢望具体到了没有名字
奢望也在模拟飞翔
我终于迈步而出
身后是历史的剧痛
是时光的锈蚀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诗歌
而变得唯美绝伦
世界已步入永生
二
黄昏这光明存留的最后时刻
我该以怎样的姿态生存
一个意念又一个意念
注定要在此时滑落
迷失的回忆
是一个完美叠加在另一个残缺之上
有人高蹈而来
我听见了吟唱的悠扬
1992以及3月的一个早晨
我只用一个很小的行囊
背负诗歌的翅膀
开始飞越北中国的疆域
以及南中国的沃土
遥远的回忆已渐苍茫
什么是痛苦的信仰
是谁借着一支香烟一杯老酒
一眼看穿了
那只是历练与流浪的贯穿
全都印证过了
肉体的疼痛与精神的痛苦
刺穿过去所有的苍茫
一个疯子一群疯子
疯狂地抓咬着自己的灵感
发泄着灵魂的所有惩戒
而诗歌已然成长起来
铺就了二十年灰色的轨迹
我只是无奈只是痛定思痛
面对贫穷之极的诗也或歌
无法抓住生命的短暂
边缘的一个小站
因了几个诗人或几篇文章
不能映照至尊的荣耀
以致于过多的盲点
超越了繁华
1995一个沉重的秋天
我摘下七彩的光环
向着未知的苍茫迈出了脚
跨出疯人院的一刹那
太多的嘲笑包围了我
还是一支香烟一杯老酒
是为解脱的一种仪式
所有的虚假都已离去
排泄掉最后的几个响屁
我已然轻装待发
从大地向着太阳的飞翔
世界已然光明
三
不是最后的高度
生命继续着生命
没有人可以公正地将自己衡量
疯子已逐渐地走向诗者
我褪下所有外衣进行展露
然后倾听
哪个角落有钟声的慷慨奉献
2001一个炎热的夏季
我描述了一个世界的局部
然后又描述了一个故事的全部
文字或许会轻松地翻到过去
那是种歌声无法颂扬的苦难
一条永被希望照亮的路道上
我们无法到达遥远
一种模糊的感悟
在时间的幕后指使
舞台上绽放着绽放着
中年时代的忧郁之花
我歌我狂
我借用人生如戏的正面与反面
一阵燃烧过后
谁还能分清观众与演员
曾经有一场雪
一张覆盖生命中所有肮脏的面具
在它之上
很多人都在虚构一个理想的世界
不止一次
我被鞭跶而出
闻着土地的芬芳
我甩掉往事也或履历的重负
踏上回归的路途
2003一个春暖花开的白天
我开始为自己的平凡作传
这是一种真正的距离
一种遥远与漫长的贯穿
磨难中痛苦死亡
坎坷中又新生成长
一路在唱一路在唱
种子发芽禾苗茁壮
我安然地出售着我的诗歌
这个世界到处都在吟唱
一场充盈的丰收
等待无数个镰刀的刈割
世界已不再迷惘
四
梦想已在时光之上
我与诗歌的制作
是历史的唤醒
最初只是一种宗教的枷锁
没有人捍卫的领地
传统很容易被打破
有那么一个夜晚
清凉的月光穿透了一个古传
那么多仙女和凡人拥挤而来
或许是唐卡的历史映照
我和有生以来所有初醒的大梦
开始飞天
开始一场精神与遥远的升华
2005一个快要结束的黄昏
我带着世界不再生产的过剩词汇
向神秘中的预言境界
明目张胆的进入
从一扇门到另一扇门
经过一个流派再到另一个流派
因了我的种子和镰刀
那里的田野芬芳了又芬芳
然后我承包了自我规划的地域
没日没夜的惨痛经营
辽远的天穹之下
我无法呵护自己的庄稼
商业成了最大的敌人
这个田野无法葬送更多的尸体
出售了我的梦想
还有谁愿意将灵魂也卖掉
这只是一种无声的哭泣
我把爱情埋葬在2007的一个夏夜
一盏幽灵般的灯火在燃烧
我看见了生命中一个无奈的诞生
以及天空下一具彩虹的尸体
灾难会过去的
我还能开拓出一条行进远方的道路吗
一个苍茫之极的世界
还会滋生无尽的美丽
我掩饰着自己前所未有的伤痛
向着生命中另一种建筑
作一个无悔的行者
扔下笔再拿起笔
无需审视
我们面前已然是一个新的世界
鲜花经过苦难之后
所有人都来亲吻别样的馨香
思想涅槃之后
必然会拥有一个崭新的姿容
以及我的另一类吟唱
世界已经在重生
五
所有的梦想都已皈依
诗人走进了诗歌
诗歌也终于进入了诗人
头顶着太阳的巨伞
火焰穿透了时空
一个北大生和一段铁轨
砸碎了1989年的3月26日
七部太阳史书卷走了海子的一生
北方的草地上
牛虻匆忙地捡拾着遍地的羊粪
25岁的青春割裂了我的良知
我和一群孤独地流浪者
无声地撤出了神界中的金字塔
也许是灾难的惯性
骆一禾裹着诗歌的长卷
在海子灰暗的天空
越飞越远……
这是谁的世界
又是谁在肝胆俱裂的嘶喊
活着的人正在经受一场苦难
从一个世纪到另一个世纪
落满了鸟儿的麦地
迎来了春天
开始了又一次涅槃
有人开始敲击
粉碎了历史巨大的碑头
我从醉卧中站起
驱赶着一群牛羊
咀嚼的是青草已黄的季节
一个人在捡拾
我们一群人也在捡拾
终生面对的只能是
一张纸又一张纸
牛羊群不停地在移动
这感性的生灵们
排泄的诗歌足以照亮众人的一生
前方就是巨型的金字塔
我们带着刀深入了坎坷
一条布满了荆棘的路道
就是抵达理想的天梯
无所谓遥远与漫长
只需要一步步的行进
2007的秋天已经到来
我站在中国的最北端
面对一个充盈的季节
我开始砸碎
一个封存了遥远年代的悲伤和苍茫
那些流金的岁月
那些永唱不止的歌谣
那些永远的诗者
都已面对了一个新的局面
至此
我们都已经彻底地完成了回归
世界已然蜕变
六
自始至终
雄心孕育的千年执着
就在此时
蓬勃而出
泥土中一盏生命的明灯
照亮了哲人的前世
有一匹高原上古老的战马
在诗的歌声中漫游
远古的嘶喊就是一道界碑
凡人的另一面
站满了新兴的歌手
这不是前世的约定
远离了土地的所有城市
已分不清众多的对于错
走完了回归的道路
还有多少人打算留守
土地依旧那么芬芳
那是一种母性的宽容
一种对批判的接纳
终生芸芸沐浴家园的腻暖
无尽的黑夜无尽的白天
有一种声音始终在问
卖光了灵魂
我们还剩多少诗歌
留下来并坚持着
习惯了贫穷的年代
不会再有过多的抱怨
唱着吧唱着吧
耕耘在阳光下的麦田
自始至终
我们都是平凡的守护者
世界依旧精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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